趕到了昔日閣樓舊址,焰蕭與嫵兒都被眼前的景象驚得一時間失了神。
舊日裡在皇宮一角,雖早已破壞不堪,幾乎與斷壁殘垣無異的閣樓,今時今日卻好似人間蒸發了一樣。
若非地面上有那象徵着爆炸痕跡的深坑,若非焰蕭嫵兒他們不止一次見過這閣樓,甚至踏足期間,任是誰都無法相信此地曾經有一棟閣樓。
冥尚武的反應比任何一個人都要誇張,他先是嘶吼了一聲,竟直接縱身跳入了那深坑周公。
他哀嚎着,拼命的翻着那些碎落的泥土與石塊。
他不死心的尋找着,卻是一無所獲。
接二連三的打擊,徹底摧毀了冥尚武心裡所有的防線。
他大半輩子都在爲摯愛的女人,和她的兒子所謀劃。可誰想到頭來竟是這樣的一場空。
他呆呆然的坐在那深坑裡,足足一盞茶的功夫,他才一點點恢復了常色。
縱身一躍,跳出了深坑,他仰天咆哮了起來,“鳳一平,你給朕滾出來。”
這是焰蕭與嫵兒從未聽說過的名字,同樣在深宮中行走了六十餘年的老金王,同樣不曾聽過這個名字。
一時間,所有人都在愕然這名字的主人究竟是誰。
鳳一平很是辜負衆人期望的出現在了衆人面前。
他的出場太過於的平淡,只是從一羣侍衛中走了出來。
他走路的速度很慢,一瘸一拐的,似乎受了傷的樣子。
而且他的皮膚實在太過於黝黑,容貌太過於普通,把他丟在人羣裡,誰都不會記住他是誰。
望着這個皮膚黝黑的男人,嫵兒只覺得他眼熟,想了許久纔想起,那日離天浩去行刺冥尚武后,不就是他將自己請進了皇宮嗎?
他該是冥尚武的心腹纔對,今時今日他不應該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的幫着冥尚武嗎?爲什麼閣樓被毀後,冥尚武會怒吼着喊出他的名字。難道……
那個懷疑的念頭還未及在嫵兒的腦海中徹底形成,她就聽到一旁的焰蕭口中傳來了喃喃的低語。
“竟然是他。”
他這般嘆着,嫵兒就是愕然的回頭,“你知道他?”
“知道一點。”
焰蕭點了點頭,給了嫵兒一個肯定的答案。
嫵兒還在等着下文,焰蕭卻沒有繼續說的意思,只是盯着鳳一平,似是在想什麼那般。
見到了鳳一平,冥尚武就再也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緒,他直接衝了過去,一路喊着,“你居然敢做這種事情,你這個畜生,你這個混蛋。你敢這樣背叛你的主子,你會受到懲罰的。”
鳳一平的面色始終平靜,他不喜不怒,只是站在那裡,等待着冥尚武的到來。
冥尚武衝了過去,他狠厲決絕的出手,卻被鳳一平隨手一推,擋過了那一擊。
“皇上,您誤會了。事情不是我做的。”
鳳一平極盡真誠的解釋,卻換來了冥尚武的冷笑,“不是你是誰?當初你問朕是去母存子,還是去子存母時,朕就該想到你這個雜種的狼子野心。”
他說雜種時,鳳一平的臉上明顯的閃過了一抹慍怒之色。
他的身世註定了他永遠最恨別人用雜種這兩個字羞辱他。
但爲大局,他忍了下來,沒有和皇上計較,只是依舊漠然甚至悲痛的低下了頭,“皇上,真的不是我。如果我動手,少主或是小姐總是要保一個的。可這裡的一切都毀了,您覺得我會做這種事情嗎?就算我心裡是不想保少主的,但對小姐我怎敢變心?”
冥尚武搖頭,他的心徹底的亂了。
心愛的女人,摯愛的兒子都死了,他哪還有理智去分辨這一切的一切。
倒吸了一口涼氣,他揮手道:“朕信你,不過哪怕如此,你也不能脫罪。因爲天下間只有你有能力,也知道如何才能毀了這裡的一切。別告訴朕,這和你沒關係。”
鳳一平沒有再狡辯什麼,只是垂首閉目等死。
冥尚武的眼底掠過了一抹狠色,他再一次出手,依舊是致命的攻擊,卻被醫無心的給攔了下來。
他幾乎是不過死活的衝了過去,擋在了鳳一平的身前,急急的喊道:“皇上,您住手。這件事情與鳳大人無關。如果說悲劇
的造成,他有責任,那責任也在於他太希望同時保全那位公子和皇妃娘娘。只可惜他心裡有所牽掛,就已經輸給了對方。最後他錯失了機會,非但沒有兩個人都保全,反是……”
似是在回憶方纔的慘劇那般,醫無心十分痛苦的說着。
冥尚武可以不信鳳一平的話,但醫無心的話,他卻沒有理由不信。
他醫無心是有理由去害他心愛的女人,和摯愛的兒子的。
但他卻沒有理由替自己的人說話。
如果害死兒子和女人與他有關,他必然是在幫焰蕭與嫵兒他們做事。那麼此刻他就該選擇沉默不言,任由自己和鳳一平之間自相殘殺。
醫者,多少都是有些仁心的。
他可以相信。
冥尚武在混亂的思緒中,勉強的理清楚了這一點。
他緩緩的收回了手,就是喝問道:“醫無心,鳳一平你們兩個給朕說清楚,到底是誰做的,怎麼做的?”
這是他最後的考驗,如果這兩個人說出了不一樣的人,那他們都得去死。
否則就是那個人,爲他的兒子,他的女人償命。
他冷眼瞧着鳳一平與醫無心,就聽到他二人同時說出了那個人的名字。
“慕容真。”
這個名字猶如晴天霹靂一般,擊在冥尚武的身上。
他搖頭,“他怎麼可能?鳳一平,你不要告訴朕,你不是慕容真的對手。”
鳳一平重重的嘆了口氣才道:“少主落在了他的手裡,我……”
“抓慕容真,都給朕行動起來,務必要抓住慕容真。”
冥尚武愈發狂躁的喊了起來,鳳一平聲音不高,卻很是善意的提醒道:“皇上,今時不同往日,他已經是太皇太后的人了。眼下皇宮動盪,只怕太皇太后的人已經攻佔了整個皇宮,您已經是窮途末路了,只怕……”
頓了頓,鳳一平補充了一句,“不,皇上,您還是逃吧,這是唯一的出路。”
說着,他就很是忌憚的看向了焰蕭和嫵兒。
很明顯,他是在將戰火引到焰蕭和嫵兒的身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