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望天際,金雪夜看不到清秀,卻知道她始終都在望着自己。
於是他笑了,不管她是否聽的見,都大喊了一聲,“相信你一定可以救回你父親,一定可以守護好武家。”
他們在道別,嫵兒悄然退出了小酒館,看到遠處煙塵滾滾,似有千軍萬馬的鐵騎踏來一般,不覺間心頭一驚。
不需要回頭去看金雪夜,她都知道這是一段難能的時光,若是再不給他們機會,讓他們說上幾句話,只怕他們此生都再無說話的機會了。
“爾等戒備。”
嫵兒嬌喝一聲,對那一衆投降的士兵下着命令,而後凌空而起,就朝着那鐵騎踏來的方向衝去。
看清楚了帶隊那人,嫵兒的心安了幾分。
原來不是叛軍,是離歌。
離歌也同樣注意到了嫵兒,見她無事纔是安心的點了點頭,“我調來了琉璃國中我的親信,有他們在,大金王朝亂不了。”
“多謝啦。”
嫵兒淺笑言謝,離歌苦笑,“是我謝你纔對,我的命運都掌握在你手上,我能不盡心盡力的來救你嗎?”
嫵兒依舊淺笑,望着天際的雲朵看了許久才問:“風婆婆可有留下典籍給你?”
“沒有。”
離歌搖頭。
“真的沒有嗎?”
嫵兒有些不太相信的追問着,畢竟那個她意外降服的蠱靈十分的特別,他似乎知道很多的事情,並非是那個尋烏以自身之力練成的蠱靈那麼簡單。
他說的事情,幾乎都言重了。
曾經,他不過是隻言片語提起的天毒教竟真的存在。
所以嫵兒堅信,他既然說典籍在離歌的身上,那就絕對錯不了。
嫵兒問的太肯定了,離歌不由得細細回憶了起來。
似乎真的沒有發生過這樣的事情,風婆婆與他之間始終都保持着距離,似乎唯一的接觸就是那日在雲朝國邊境,她爲了送自己和嫵兒安全離開,仍經對自己拂袖一揮過。
那一揮,似乎還揮斷了風婆婆的衣袖。
想到此間,離歌倏然的睜開了眼,在自己腰間翻找了許久,而後拿出了一塊幾乎破舊不堪的衣料來,“也不什麼都沒留我過,不過這個,怎麼看都不太像。”
“是不太像。”
嫵兒不的不承認,這東西的長相,一點都不像是傳說中的典籍。
典籍不都該十分金貴的放在很值錢的盒子裡,然後用心保管的嗎?
不過也不能否認,有一部分會反其道而行之。
這般想着,嫵兒擡手接過了那快有些殘破的衣料。
那衣料在離歌手中,自是平淡無奇。可偏偏是到了嫵兒的手中,就好似和她體內的力量產生了共鳴一般。
一道道幽蘭色的光芒,自嫵兒的掌心中溢出,將那殘破的衣料籠罩其中。
那一瞬間,好似枯木逢春了一般。
衣料充滿了生機,不再是殘破不堪。華麗的衣料,譜寫着最絢麗的篇章。
那是逆天修行的典籍,嫵兒看得到上面的字,卻記不住那些字。
恍惚間,她懂得了。這樣的典籍,是專門爲一種體質的人所準備的。
他們天生逆天,才踏足修行之道,就依靠自身之力,修出了最純粹的幽蘭之光。
只有幽蘭之光,才能夠與這典籍產生感應,才能夠真正看到典籍中所記載的一切。
這典籍不是什麼人創造的,似乎是從盤古開天闢地那一日起,就出現在苗疆中。只是後來機緣巧合,被人發現了它的妙用,纔將它稱之爲典籍。
這典籍也只供有緣人來參詳,旁人無法窺探典籍中的秘密,就連能夠與這典籍產生共鳴的人,也只能在這典籍的幫助下,提升修爲,卻不能真正的瞭解掌控擁有這部典籍。
這便是它能夠被稱之爲逆天秘典的原因。
旁邊離歌的反應,更是證明了一切。他神色茫然,完全不知道嫵兒那裡發生了什麼,甚至顯得有些的焦急。
嫵兒一點點將掌心中的力量抽出,儘可能的保持着自己與典籍之間的距離,不讓那典籍產生任何的感應而後才扭頭看向了離歌,“多謝哦,我收穫不小。不知道堂堂琉璃國的九皇叔,能不能給我找個安全而且安靜的地方,我想我需要閉關。”
“沒問題。”
離歌爽快的答應了下來,甚至眼中閃過了幾許的激動之色。
事實上,他比任何人都希望嫵兒恢復記憶。
因爲一個人失去了記憶,便和失去自我沒有什麼區別。她一點不恢復記憶,就有可能被有心人利用傷害,甚至她和焰蕭爲了走在一起,一直以來所付出的一切,都將白費。
他更願有情人終成眷屬,無論有多少的磨難,都不重要。
嫵兒閉關。
這一閉關竟足足閉關了三個月之久。
這三個月來,嫵兒始終不曾路面,直到三個月後的傍晚,夜幕籠罩的天際下,出現了一男一女。
男的神色冷峻,一身黑衣,雖是樸實卻掩不去他一身的威嚴與霸氣。
女的一身紅衣,妖嬈至極,站在男人身邊,笑容美豔的足以動了天下男人的心。
他們不是旁人,正是焰蕭和鈺蘿。
鈺蘿挽着焰蕭的手,巧笑着指了指不遠處嫵兒閉關之地道:“你不是總問我,那個嫵兒後來怎樣了,九皇叔又怎樣了嗎?”
焰蕭緩緩的開口,眼中閃過了遲疑之色,“這些問題的答案,你都告訴過我。你說嫵兒被我賜死了,那個九皇叔我礙於琉璃國,不願意兩國燃起戰火才放他離開的。”
“我想,也許我們都弄錯了,都被那一對狗男女給耍了。”
鈺蘿很是凝重的說着,而後指了指那一處閉關之地道:“聽說三個月前,琉璃國的九皇叔率重兵來此。而後便一直不曾離開過。你不覺得事情很蹊蹺嗎?當日九皇叔一口一個深愛嫵兒,與嫵兒情深意重情比金堅,所以最後他帶走了嫵兒的屍體,沒有給你將那個女人碎屍萬段的機會。試問琉璃國的九皇叔怎會不
將嫵兒風光大葬?”
頓了頓,離歌繼續道:“可事實上,我派出去的人,尋遍了天南海北,都沒有找到嫵兒的墓穴。只有這裡,琉璃國的九皇叔長住了三個月。我懷疑嫵兒沒死,她當年就有百毒不侵的體質,雖然你恨她至極,下藥下得極重,可說不定還是被她逃過了一死。現如今她正和琉璃國的九皇叔,在這裡逍遙快活呢。”
“她敢!”
焰蕭暴怒的喝着,雙手握拳,骨節發出了咯咯的聲響,突起的青筋,象徵着他的憤怒。
“我也只是猜測而已,可我想當年嫵兒負你那麼多,傷害你那麼多,無論她是生是死,她都該親口跟你說聲對不起的。焰蕭,我心疼你。”
鈺蘿動情的說着,月光下,她的小腹微微的凸起,很明顯傳聞中的一切是真的。
她憑藉着腹中個骨肉,讓她從階下囚,變成了雲朝國最尊貴的女人,享盡了帝王的恩寵。
焰蕭看着她笑了,“血腥的場面不適合你去看,安心養胎吧。感謝你帶我來到這裡,我會去將那個女人揪出來的。”
“去吧,我就在這裡,哪都不去,就在這裡等你回來。”
鈺蘿微笑,笑容完全將她的蛇蠍心腸遮掩。
焰蕭走遠,她眼底那蝕骨的恨意才變得分明瞭幾分。
“出來吧。”
她低聲的喝着,離天浩從暗處走了出來,“真是不明白,焰蕭的心神都被你迷惑了,對你可謂是言聽計從,你就算是告訴他,他的父母是他親手殺死的,他都會相信。你又何必不放心的讓我一路跟來?你不知道一個男人最不能忍受的,就是看到自己心愛的女人,在別的男人懷裡承歡嗎?”
鈺蘿看離天浩的眼神,充滿了炙熱之色,“那你知不知道,一個女人最痛苦的是什麼?是她心愛的男人,分明就在左近,她卻要投入另一個男人懷裡去強顏歡笑。”
“離天浩,你爲什麼總是在懷疑我對你的感情。難道就只因爲我比你年長,就只因爲你不是我第一個愛的男人嗎?”
鈺蘿有些痛苦的問着,離天浩搖頭,“你真是多心了,是我覺得自己無用,覺得自己對不起你。你都已經有了我們的骨肉,卻還要委屈在焰蕭身邊。我真是不明白,你師父爲何不讓你直接殺了焰蕭,而是這般的控制他?”
鈺蘿搖頭,“我也不知道,師父的意思,我不能忤逆。”
她說的很認真,也很無奈。
隨即就是指了指遠處的道:“我總覺得焰蕭中招中的太簡單了,我總覺得他就像是等待獵物的鷹隼一般,在等我露出破綻好出手對付我。所以我不能夠放心。今日之事,算是一個考驗。如果他能夠不問對方是誰,就一劍斬殺下去,那我就相信他真的是被我控制了,如果他對那個女人手下留情的話,我得考慮加大藥量了。”
“我跟過去,他不肯動手,我會親手幫你結果那個叫嫵兒的女人。鈺蘿,你放心,我這輩子都會好好的守護你的。”
離天浩寬慰着鈺蘿的心,而後快步的跟上了焰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