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一沉思後,焰蕭點頭道:“那好,我這就與嫵兒往閣樓走上一遭探個究竟。”
太皇太后並未阻攔,只是微微點頭,“去吧,去過後你會更堅定爲哀家做成三件事情的決心,因爲沒有哀家,你們連活命的機會都不會有。”
太皇太后幽幽的說着,就是微微閉目坐在了當場。
她不再說話,也不再關注嫵兒與焰蕭的行動,只是坐在那裡,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
焰蕭捉緊了嫵兒的手,十分用力的握着,好似手略微鬆開一些,就會失去這小女人那般。
走出了院落,晚風襲來,嫵兒和焰蕭都覺得那風中透着凜冽,透着肅殺。
“丫頭。”
焰蕭突然停下了腳步,輕聲的喚着嫵兒。
他的聲音很低,帶着淡淡的傷痛。
“嗯?怎麼了?”
嫵兒故作不曾聽到他話語中傷痛的模樣,很是輕鬆的問着。
“我後悔帶你來帝都了。當初就該讓人護送你回西湖山莊,那裡是我的私宅,有精兵守衛。在那裡……”
焰蕭的語速緩慢,聽得嫵兒一陣陣的心痛!
“我若不跟你來,只怕塞北一別,你我就是永別了。你知道,我時日無多了,我死之前就想陪在你身邊。你不許嫌我是你的拖累。”
嫵兒急急的喊着,她不願意繼續這個話題,不願意焰蕭因爲未能給自己一份安定而自責。
“我知道你心疼我,但我真的不是那種遇到事情,只會遠遠躲開的人。無論你這一生,有多少風雨飄搖,我都願意陪你走過,無論生死,只與你共。”
半轉過身來,寧王着焰蕭,嫵兒輕聲的念着,雙手圈住了他的脖頸,“只爲你在最好的年華,將心給了最不堪的我。”
嫵兒微微閉目,輕靠在焰蕭的肩頭。
她不再說話,焰蕭也沒有再說什麼,兩個人只是這般在夜風中輕擁着。
足足一盞茶的功夫,焰蕭和嫵兒都只是這般緊緊相擁着,於夜風中聆聽着彼此的心跳。
最後,還是嫵兒先鬆開了手,“好了,不說這些了。關乎風月的話,不用你我說,我們都懂對方的心不是嗎?還是說說太皇太后吧,我總覺得你們雲朝國的皇室透着古怪。”
焰蕭那滿是寵溺之色的眸子中,多了一抹晦暗不明之色。
先前方纔的緊擁,是他人生中不多的輕鬆時刻。
那一瞬間,他放空了自己的心,不去戒備任何人,不去算計任何事。
只可惜,那樣的時光是短暫的。
終究,他是要回歸現實,爲自己和嫵兒活命算計。
“嗯。”
焰蕭沉聲應着,他是有些想法的,卻又不太確定,最後只是道:“去閣樓看看吧,我也想知道,是否黑暗中揮刀的是妖獸。”
夜色下。
整個閣樓的都顯得愈發的詭異,殘破燈籠中散發的光芒,是那樣的幽暗。
看着那殘破的燈籠,嫵兒禁不住驚歎了一聲。
“怎麼了?”
焰蕭急急的問着,嫵兒秀眉顰蹙,微微擡頭道:“這皇宮中,是不是還有一個和這棟閣樓一模一樣的所
在?”
焰蕭一怔,隨即搖頭,“沒有。我離宮時沒有,回來後又仔細探查過整個皇宮,依舊只有這一個閣樓。”
“不!”
嫵兒搖着頭,尖叫了起來,“有兩個的,一定是有兩個的。”
她這般失態的喊着,也引起了焰蕭的注意。
他自然瞭解嫵兒,知道她不是一個危言聳聽的人,她更不可能因爲今夜的事情受到驚嚇而胡言亂語。
她必然是發現了什麼。
可想想這閣樓是皇上的專屬,甚至有可能是妖獸的領地,焰蕭急急的捂住了嫵兒的嘴,神色凝重的同她搖了搖頭。
他在告誡她不可再說下去,無論如何都不能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閣樓中,一身龍袍的皇上,眼中閃過了森冷的笑意。
“慕容嫵兒,你果然沒叫朕失望。朕期待着你親手殺了太皇太后,更期待着你有一天和焰蕭廝殺到底。”
他陰陰的笑着,很是厭惡的看了一上地上已經流了很多血半死不活的華飛,就是直接一腳將他踢飛出了閣樓。
“砰”的一聲,華飛就從閣樓中那早已沒了窗紙的窗戶中飛了出來,而後重重的落在了地上。
他於昏迷中發出了一聲悶哼,吸引了嫵兒與焰蕭的注意力。
皇上亦在華飛被踢出閣樓後,緩步走出了閣樓。
孤身一人,立於閣樓門口,他看着還未將手收回的焰蕭,就是冷聲一笑,“既然決定與朕爲敵了,又何必瞻前顧後?朕現在殺不了你們,縱然你們多知道一些秘密,朕爲了仙葩,也不會殺了你們。何況你們所猜想的,未必就是真相,何不說出來,大家一起參詳一下?”
他帶着引導與誘惑的口吻說着。
嫵兒緩緩擡手,推開了焰蕭的手,就是十分平靜的開口道:“我並不知道什麼秘密,我只是覺得你這閣樓一樣有古怪。莫要忘記,昔日裡,你曾於這閣樓中斷了我的案子。當日這閣樓足有七丈寬,而今竟少了半丈。縱然我離開皇宮這一年,閣樓要翻修,也不至於翻修少了半丈。何況若是翻修,怎會依舊破敗不堪?”
“這閣樓就是七丈寬,怎來的六丈半?”
皇上似是聽了個笑話那般,笑着問道。
而後,他搖頭看向了焰蕭,“你來目測一下,這閣樓究竟是七丈還是六丈半?”
焰蕭遲疑了一下,他不想去拆嫵兒的臺。
可事實真相就擺在那裡,他不得不說,“是七丈。”
“怎麼可能,分明是六丈半。”
嫵兒急急的分辨着,她指着閣樓外的燈籠道:“原先這閣樓是半丈掛一隻燈籠,理當有十五隻,如今卻少了一隻,如何不是少了半丈。冥尚武,你居然用妖術!”
嫵兒很快就將皇上和妖獸聯繫在了一起。
焰蕭眉頭微微的皺起,他數過了,十五隻燈籠一隻不多,一隻也不少。
他不懂他的小女人爲何會說少了一隻燈籠。但很明顯,這個話題不適合再進行下去了。
他微微凝眸,“有幾隻燈籠都改變不了,你我終將生死一搏的結……”
焰蕭話還未說完,嫵兒忽然用力的將焰蕭撞開
,口中嬌叱着,“小心。”
焰蕭被撞得傻了眼。
他的嫵兒這是怎麼了,她究竟要自己小心什麼?
分明什麼都沒有,究竟是發生了什麼?
他想不明白,很是疑惑的看向了嫵兒,卻見她神色凝重的站在當場,手上甚至還多了一柄短刃。
難道她看到了自己看不見的東西?
焰蕭遲疑着,就感覺身旁多了一個人。
他倏然回頭,緊盯着皇上,低聲喝道:“你對她做了什麼?”
“朕什麼都沒做!”
冥尚武十分不客氣的悶哼了一聲,而後指着嫵兒道:“是她自己得了失心瘋吧?”
“你這樣說,我倒是可以肯定,她並沒有被歹人所害,得了失心瘋。這一切都是你做的手腳,你想害嫵兒,你想讓我誤會她。”
焰蕭十分肯定的說着,而後他就連連搖頭,“冥尚武,你太陰險了。”
“你是朕最鍾愛的兒子,朕怎麼可能害你,怎麼可能設計讓你誤會這個女人。她是妖女,是得了失心瘋的妖女。這一點你應該比朕更清楚,你看看她現在的模樣,難道你所愛的就是一個瘋子嗎?”
“她不是。”
焰蕭十分肯定的說着,而後就要衝過去,將嫵兒從那不知情況的噩夢中喚醒。
冥尚武攔住了焰蕭的去路,“朕說過,你是朕最鍾愛的兒子。朕再給你一次機會,只要你和這個得了失心瘋的妖女分開,朕依舊將皇位與你,你會是朕的太子,是雲朝國未來的帝王。孩子,你母妃是朕此生摯愛的女人,你是朕最得意最寵愛的孩子,朕不會害你,朕爲你做的決定,都是最對最好的。”
“攝魂術,對我無用。說起對攝魂術的研究,我想我應該比你更精通。”
焰蕭堪破了冥尚武的手段,他一針見血的說着,而後一個閃身衝了過去,他一把抱住了嫵兒,就是連連向後退去。
退到裡閣樓十丈遠的地方,焰蕭停下了腳步,卻發現懷中的小女人,依舊情緒很不穩定。
似乎,她仍然出於噩夢之中,仍然看到了那些他看不到的東西。
“嫵兒,醒來。”
焰蕭很是心痛的喊着,他不願意他的小女人被噩夢困擾。
嫵兒聽到了他的聲音,茫然的擡頭看着她,而後就又是緊張的搖頭喊道:“你快躲開,你對付不了的。”
“沒有什麼要對付的,沒有。”
焰蕭的聲音中甚至多了一抹哽咽。
嫵兒卻聽不進焰蕭的話,依舊固執的搖頭,甚至用力去推焰蕭。
焰蕭神色變得陰冷,他惡狠狠的看了冥尚武一眼,轉而就是更用力的抱住了懷中的小女人。
手起掌落,他一掌劈向了小女人的肩頭,將她打暈了過去。
“冥尚武,我不管你是爲了什麼,費盡心機要拆散我和嫵兒,我都只能告訴你一件事情,焰蕭絕非薄情寡行之徒,今生今世我的女人都只有嫵兒一人。”
他決然的說着,冥尚武卻是一副淡然之色,“孩子,你是朕最鍾愛的兒子,朕真的不會害你。既然你看穿了朕要拆散那你和嫵兒的意圖,你就不問個爲什麼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