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都爲皇甫璃的大手筆目瞪口呆:哪怕是四品丹藥,按行情也就是五萬晶石一瓶。皇甫璃爲了請出這位煉丹師,不惜給一瓶三品藥液開出四品的高價,實在是太大方了!不愧是藥王閣的少主!
一片震驚中,唯獨軒轅宇,卻暗自握緊了拳頭:他恨!他怒!被明鳳舞設計擡價,花了全部身家買下貴得離譜的藥液,只盼最後能博個豪爽大方的名聲。沒想到最後關頭,又被皇甫璃給搶走了全部風頭!
這場拍賣會結束,世人只會記得皇甫璃開出五萬晶石的天價,外加重金懸賞,誰還會記得他軒轅宇?又誰還會在乎他?他等於用大價錢買了屈辱挫敗!
軒轅宇恨得幾乎快把牙關都咬碎了,偏偏又不敢得罪藥王閣,不敢發作。
想到慫恿皇后設計自己的人是明鳳舞,他頓時把所有仇恨都移到這個前未婚妻身上,發誓要用最殘忍的手段報復她!
明鳳舞,你今天是自找死路!瞥了一眼包廂,軒轅宇陰惻惻地想。
樓上包廂,剛剛避開了皇甫璃視線的明鳳舞,並未注意到軒轅宇陰沉的目光,秀眉微皺,陷入沉思。
沒想到這藥店偶遇的年輕人竟是什麼少主,還下了血本要找她。早知如此,剛纔她就不出手幫忙打飛軒轅宇了。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煉丹師在這個世界是稀缺資源,若被人發現自己擁有天生異火,說不定會遭到囚禁利用。在沒有足夠強大的力量保護自己之前,她不會公佈自己的身份。
不過這麼一來,就得捨棄皇甫璃開出的五萬晶石一瓶止血生肌飲的高價。嘖,真是虧大了,不知有沒有辦法在不公開身份的情況下把這筆錢拿到手?
明鳳舞正惋惜間,只聽皇后驚訝地說道:“原來聖安國竟出了位煉丹師、還能煉出三品丹藥?這可是前所未有的喜事啊。若這位前輩願意留在聖安,整個國家的實力至少可以提升兩倍。”
這個世界能成爲煉丹師的人少之又少,一百萬個人裡也未必有一個,稀缺的後果是煉丹師地位極高。畢竟,無論是能夠治癒重傷的良藥,還是能提升修爲的靈丹,都是修行者夢寐以求的。
一個國家如果能有一位煉丹師,就算別的不管,單讓這名煉丹師給精英們供應增長靈力的丹藥,用不了幾年,這個國家就會出現一批高手。在實力爲尊的世界,高手意味着可以取得更多資源,從而增強國力。
所以,皇后纔會發出這樣的感慨。
在場的其他權貴顯然也想到了這點,一個個臉上露出笑容,一副與有榮焉的模樣。
有不少人甚至已經開始盤算,找到這位煉丹師該請對方爲自己煉製多少丹藥。看那副陶醉的表情,好像只要他們開口,煉丹師就會同意似的。
把這些人的嘴臉看在眼裡,明鳳舞膩味得不行。心道,怪不得明家家風不佳,原來聖安國的貴族圈子就是這種風氣。上樑不正下樑歪,明家骨子裡已經爛透了。
重量級的止血生肌飲拍賣結束後,衆人只顧着議論
那位神秘的煉丹師,沒人再關心接下來還有什麼拍賣品。
只有明綵衣,開開心心買下了永樂帝國第一鑄劍師打造的凝碧劍,偷偷來到軒轅宇的包廂,含情脈脈地說道:“宇哥哥,你真好,爲了綵衣,竟然捨得以這麼高昂的價格買下藥液。綵衣沒有什麼好回報的,聽陛下說要將這把劍賜給你,便自作主張買了它。希望你在明天的收徒比試會上,用它披荊斬棘,戰勝對手。”
“爲了你?”軒轅宇一愣,繼而猜到了話裡的意思。看着面前的如花笑顏,他心中頓時生出一種從未有過的厭惡感。
他的確喜歡明綵衣,但卻還沒到爲了她寧願付出全部身家的地步。而且,藥液他只打算自留,壓根就沒想過要給別人。
現在明綵衣突然跑過來自作多情地說什麼爲了她,本就因爲白花了錢心痛欲死的軒轅宇,不由對不懂看臉色的明綵衣生出幾分厭惡。
而且,明綵衣還搶在父皇之前買下了凝碧劍。未免也太自以爲是,她以爲她是誰?這種劍他軒轅宇也有,之所以想要,圖的無非是皇帝賞賜的榮譽。這份榮耀,明綵衣給得起嗎?
軒轅宇本想斥責不懂眼色的明綵衣,目光微凝,一個想法浮現在腦海裡,忽然又改了主意。
接過劍放在一邊,他說道:“天啓宗的收徒比試明天開始,綵衣你準備得如何,能打敗明鳳舞那賤婢嗎?”
“那是自然。一個廢靈根的草包,我一指頭就能點死她。”明綵衣一臉洋洋得意,“我明天一定會取她性命!不過,讓她死得太過輕鬆,反倒是便宜了她。我要用明家絕學千影劍,在她身上一口氣刺幾十個窟窿,再看着她慢慢嚥氣。”
“真是好主意。”軒轅宇讚許地點了點頭,“不過,僅僅打敗她還不夠,你還要讓她醜態百出,把她狠狠踩到腳底,碾成泥,跺成渣。唯有這樣,纔算是她爲得罪我們徹底付出代價。”
明綵衣連連點頭:“說得對!不過,宇哥哥,你說我該怎麼做?”
軒轅宇惡毒地笑了起來,俯身在她耳邊低聲說了幾句話。
軒轅宇和明綵衣這對渣男賤女暗中秘謀之際,皇后看拍賣會已到尾聲,便命人將九皇子軟榻擡下,和明鳳舞一起離開了醉歡樓。
離開之後,她詢問道:“明小姐,今天方便給阿寒診治麼?”
看着略顯焦急的皇后,明鳳舞點點頭:“方便。”
皇后那張和寒有七分像的臉上,立即浮出一抹發自內心的欣喜笑容:“多謝明小姐,請上車隨我來。”
明鳳舞本以爲皇后會帶自己去皇宮,沒想到,馬車一路行駛,最後在市區一幢華美的大宅院前停下。
“這是我在宮外的別苑,皇宮裡諸多不便,這裡的東西更加齊全,我向來都帶阿寒到這裡診治。”看出她的疑惑,皇后解釋道。
皇后爲了兒子,可真是用心良苦,明鳳舞對她的好感又多了幾分。
等侍衛把躺着九皇子軟榻擡進房間,明鳳舞先裝模作樣地爲那具不
能動彈、只比死人多一口氣的身體把了把脈,然後說道:“娘娘,我需要單獨爲九殿下診治。”
今天兩人相處時間並不長,但善於識人的皇后已從種種細節看出,明鳳舞是位表面淡然,卻信守承諾的可靠之人,立即毫不遲疑地說道:“沒問題。”
說罷,她帶着幾名心腹宮女離開房間,走前還親手關上了房門。
確認門窗都關好了,明鳳舞小聲說道:“寒,怎麼樣,能回到身體嗎?”
“不行,我沒辦法離開靈舟,它像有引力似的,把我給吸住了。”
朝思幕想的身體就在眼前,寒一反平日的從容,難得多了幾分急切:“你是靈舟的主人,快命令它放開我。”
明鳳舞按他的話,在腦中給天道靈舟下了命令。但不知是方法不對,還是什麼緣故,龐大的靈舟毫無反應。
“怎麼會這樣?”
雖然看不到寒的樣子,明鳳舞卻能想像出他焦急而不甘的神色。這份情緒傳染了她,不由絞盡腦汁在記憶中搜尋着種種方法。
全神貫注思索之際,她沒有注意到,自己的手指無意碰到了榻前小桌上放置的刺穴銀針,殷紅的鮮血頓時從指尖汩汩流出。
糟糕!
暗呼一聲倒黴,她剛想取出手帕擦掉血跡,卻不慎將血珠甩到了九皇子身上。緊接着,便看到他的身體泛射出白金色的流光,呈放射狀不斷旋轉,耀眼之極!
就在她爲這變故驚訝的時候,一個玄奧威嚴的聲音,直接在她腦海中響起:“汝欲以血,安定魂魄,締結血契否?”
明鳳舞不懂血契是什麼,但想來安定魂魄,一定是讓寒的靈魂和身體合而爲一的意思,立即點頭:“是的。”
話語出口,她才聽到寒的阻止:“鳳舞,不要!”
但他阻止得太晚。那個聲音已經說出一連串玄文:“以汝之血,同享壽命。以汝之血,天地同光。以汝之血,血契結成!”
九皇子胸前的白金光芒因玄文而變得愈發熾烈,將整間屋子照得失去輪廓,纖毫畢現,刺得明鳳舞緊緊閉上眼睛。
一直到話語結束,強烈的白金光圈才消失。
明鳳舞揉着刺痛的眼睛,沒好氣地說道:“寒,下次你要阻止我得快一點。等我答應才說不要,黃花菜都涼了!”
她碎碎念着,被強光刺到的眼睛終於恢復正常,可以看清面前的東西。
這一看,她再度嚇了一跳:“哇,坐起來了!寒,你成功了嗎?”
不知何時,原本無知無覺,雷打不動的九皇子竟然坐直了身子,左手微擡,放在眼前,完美無暇的臉上帶着幾分疑惑,打量着自己的手。
“喂?說話啊?”
見他不理自己,明鳳舞奇怪地碰了碰他的肩膀。沒想到,只碰了一下,他扭頭看了她一眼,絕色無雙的臉上頓時露出驚嚇的表情!
明鳳舞頓時覺得受到了打擊:“我們不是在靈舟裡見過嗎,再說,我長得有那麼可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