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寒殤離開後,楚青歌獨自一人呆在房間裡,卻是在暗自生悶氣。
一想到楚寒殤的霸道專制,她就覺得有一肚子的火氣無處發泄,可一直憋着火氣,只會讓自己更加難受。
她想,自己應該找點能讓自己消氣的事。
暗自沉思着,做什麼樣的事才能讓自己消氣,腦海中卻突然蹦出來一張狂妄的臉。
陸廉!
今日在神武堂外遇見陸廉,這傢伙還在妄想把罪名嫁禍到自己的頭上。
既然他這般想要爲自己脫罪,那她又怎會讓他輕易如願呢?
翻身起牀,她拿出昨晚從冷焰出拿回來的夜行衣穿上,再次翻窗離開了客棧。
一路徑直來到神武堂,她發現神武堂如今的防守,比昨夜之前嚴密了許多,巡邏的侍衛也比平常多了一倍。
但就算再多一倍的巡邏侍衛,也阻擋不了她。
悄無聲息地潛入神武堂,她熟門熟路地來到陸廉所居住的屋子外,閃身躲進一片陰暗處。
如鬼魅般貼到窗戶邊,她輕輕地在窗戶上戳了一個小洞,微眯着眼望進去。
屋子裡明亮如白晝,幾盞油燈不遺餘力地散發着耀眼的光亮。
屋子的門窗緊閉着,外室的椅子上面對面坐着兩個人。
這二人不是別人,正是陸廉和二小姐陸霜。
因陸展烈意外身外,如今整個神武堂都處於喪禮當中,二人都是一身素縞,不再是之前見到的那般光鮮豔麗。
儘管躲在外面,但楚青歌還是能感覺到,屋子裡的氣氛很壓抑凝重,看來這二人似乎有些不愉快。
只見陸廉端起一旁茶案上的茶盞,輕輕撥弄一下茶盞蓋子,便將茶盞送入脣邊,輕呷了一口。
坐在他對面的陸霜,背對着楚青歌,以至於她並不能看見她的神情。
二人均未出聲,屋子裡很是安靜,安靜得只聽見陸廉撥弄茶盞蓋子時,蓋子與茶盞邊緣發出的輕微碰撞聲。
“你老實回答我,是不是你殺了父親?”忽然,陸霜開口,冷聲詢問道。
微微擡眼看向對面的陸霜,陸廉冷哼一聲道:“是我殺的,那又怎樣?你現在的反應是什麼意思?我之前說買下殺手刺殺陸展烈的時候,你怎麼沒露出這般傷心的表情?現在卻假惺惺的爲他難過!”
“那時候,我以爲你只是說笑的!”陸霜的嗓音拔高了少許,語氣中帶着幾分着急,極力爲自己辯解,“可我沒想到,你真的會這麼狠心!父親養育了你這麼多年,你不感恩也就算了,居然會親手殺了他!”
“陸霜,你少在我面前假模假樣!”陸廉的臉色瞬間難看起來,甚至顯得有幾分猙獰,“你的心裡在想什麼,你以爲我會不知道?我現在被陸煬懷疑,你不就是怕被牽連嗎?你要是敢做出對不起我的事,就別怪我把我們之間的一切都說出去!”
聞言,原本還想斥罵他的話,全都戛然而止,陸霜那姣好的面容上,露出懼怕的神情,眼神中充滿了恐懼,整個人呆愣愣地坐在椅子上,一動也不動。
這些年來,她和陸廉之間,不知道做了多少見不得人的勾當。
僅是她與陸廉的苟合,被陸廉奪去的清白之身,就讓她擔心不已。
在外
人眼中,她與陸廉只是兄妹,關係很好的兄妹,卻從未有人知曉,他們早已苟合在一起。
若是傳了出去,她的名譽必定會蕩然無存。
而且她知道,陸廉絕對會說到做到。
“霜兒,我的好妹妹。”見她沉默不做聲,陸廉緩緩開口,語氣溫和了不少,“只要你不說,沒人會知道是我殺了陸展烈。所有人只知道,是那個黑衣人刺殺了陸展烈。從今以後,沒有人能夠阻擋我。”
說着,他放下手中的茶盞,起身走到了陸霜的跟前。
“只要你全心全意的跟着我,我也會一心一意的愛你,給你享之不盡的榮華富貴,受人尊崇的地位和權力。”
下顎被他挑起,陸霜不得不擡頭看向他。
她雖說也是陸展烈的女兒,是神武堂的二小姐,可因爲是庶出,從小就被陸雪騎在頭上,處處都要矮陸雪一截。
即使她努力的做到和陸雪一樣優異,可衆人眼中,她還是比不上陸雪。
這讓她很不滿,覺得很不公平。
憑什麼陸雪就要比她過的幸福?憑什麼陸雪就可以享受大家的讚美?
正是因爲對陸雪的不滿和恨意,才驅使她和陸廉狼狽爲奸,暗地裡謀劃着如何奪走陸煬的少堂主之位,將來繼承整個神武堂。
一想到很快陸廉就能當上神武堂堂主,而她就能成爲堂主夫人,到時候陸煬陸雪兄妹倆,將從這個世界上永遠消失,她的心中就無比暢快。
“只要你不負我,一心一意的愛我,我什麼都聽你的。”迎上陸廉的目光,陸霜語氣堅定地說道。
“那從現在起,你就替我保守秘密吧。陸展烈是被昨晚的那個黑衣人殺死的!”
“你確定是我殺死的?”
陸廉的話剛說完,還不等陸霜開口,二人就聽見一道略顯沙啞的冰冷嗓音,從窗外傳了進來。
二人一愣,下意識地扭頭望去,只看見緊閉的窗戶外,一抹黑色身影,突然破窗而入,下一秒便出現在了二人的跟前。
楚青歌本是來找陸廉的,卻沒想到陸霜也在場,而且陸霜還知曉了事情的真相。
如此看來,對她來說,倒也不是壞事。
見狀,陸霜被驚了一跳,下意識地起身躲在陸廉的身後,驚懼地看着用黑布遮住臉的楚青歌。
“是你?”盯着楚青歌看了一會兒,從她的眼神中認出了她便是昨夜的黑衣人,陸廉立馬厲聲呵斥道,“你居然還敢來神武堂!”
挑了挑精緻的眉頭,楚青歌冷哼一聲,用刻意改變的沙啞嗓音說道:“我當然要來,不然,不就要一直替陸大少爺揹着這個黑鍋。”
陸廉的臉上瞬時間浮上一抹狠戾的神色,冰冷的目光緊盯着楚青歌。
“哥哥,現在該怎麼辦?”雙手死死地揪住他的衣袖,陸霜害怕地出聲道。
這個黑衣人是什麼時候來的,都聽見了什麼?
若是讓他知曉了她與陸廉剛纔說的那些話,那可就麻煩了。
“你先到一邊去,我今日就讓這小子有來無回!”
揮開了陸霜的手,陸廉摩拳擦掌,一付躍躍欲試的模樣。
聽話地躲到一旁,陸霜緊張地看着二人,心中默默地祈禱着,希望哥哥能打
敗這個黑衣人,讓他真的有來無回,這樣,他們剛纔的談話才能不被其他人知道。
可是,現實往往和期望的不同。
陸廉和楚青歌很快便打鬥在了一起,二人都亮出了武器,屋內頓時一陣刀光劍影。
兵器相撞間,有火光迸出,鏗鏘的撞擊聲清脆明晰。
但很快,便分出了高低勝負。
陸廉漸漸不敵,一個躲閃不及,被楚青歌的軟劍割破了左手臂,鮮紅的血液瞬時間滲了出來。
不等他做出反應,楚青歌再次朝着他發起進攻,那如蛇一般靈活的軟劍,直逼他的心臟而去。
“哥哥小心!”一旁的陸霜頓時發出一聲驚呼,害怕地喊道。
陸廉也很快回過神來,顧不上左手臂的疼痛,他立馬擡劍格擋,楚青歌的軟劍正好擊中了他的長劍。
但因爲她的力道太過強勁,竟是迫使陸廉往後退了好幾步,最終還是沒能抵過。
長劍從軟劍下滑了出去,軟劍距離他的心臟只剩下不到一個巴掌的距離。
眼看着軟劍就要刺中自己的心臟,陸廉下意識地閉上了雙眼。
卻是沒有感受到他預料當中的疼痛。
反倒是脖子上,突然傳來一陣冰涼的觸感,似乎有什麼東西,抵在自己的脖子上。
睜開眼睛望去,他看見那本應該刺中自己心臟的軟劍,竟是放在了自己的肩上。
見狀,他不由地露出了驚訝的神色。
在那麼千鈞一髮的時刻,這個黑衣人竟改變了劍鋒,從他的心臟移向了他的脖子。
這反應速度,得有多快!
“哥哥!”
一旁的陸霜,見陸廉平安無事,頓時大鬆了一口氣,下意識地就要向他靠近,卻是被楚青歌的凌厲眼神給嚇住了。
“你想要怎麼樣?”沒理會陸霜,陸廉看向楚青歌,冷聲問道,“你今晚前來,不是爲了殺我?”
“你死不足惜!”冷哼一聲,楚青歌沙啞着聲音說道,“但是,我不會殺你,因爲你還不值得我動手!”
說着,她的手腕微微一動,軟劍距離他的肌膚更近了一些。
陸廉甚至能感覺到自己的皮膚,正一點點的被割破。
“你到底想要做什麼?”陸廉再次出聲,毫不掩飾語氣中的不悅。
沒想到,他竟然再一次敗給了這個黑衣人。
昨夜的那一戰,他心裡很清楚。
若不是侍衛們及時出現,自己根本不是這個黑衣人的對手。
而今晚,他更是很快就被黑衣人打敗了。
“我不想怎麼樣,只想帶你去見一個人。”微微挑眉,楚青歌漫不經心地說道。
“什麼人?”提高警惕,陸廉沉聲問道。
“你去了,自然就知道了。”說着,楚青歌將目光投向了一旁的陸霜,“二小姐,你也請一起吧。”
聞言,陸霜愣了愣,但奈何對方的目光太過駭人,她只得乖乖地聽從。
挾持着陸廉和陸霜,從屋子裡走了出來,楚青歌按照記憶中的路線,徑直朝着陸煬所居住的屋子走去。
她也不避諱路上見到的那些侍衛,因此,當來到陸煬的屋子外,她已經處於被重重包圍的境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