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赫的嚴詞冷厲,真的讓齊若雪意識到了害怕。
她也沒有想到,只是輕輕一推,那何圓圓就會倒了下去,更沒有想到,還會導致了她早產。
何圓圓應該是還有將近一個月纔會生產。
好在齊若瑩早早地有了安排,纔不至於讓府裡亂做一團,這一次,李元赫再度感激起這位將一切思慮周全的妻子來。
如果沒有這個王妃,只怕今晚,何夫人和她腹中的孩子,都會有危險。
很快,太醫也請來了,就候在了產房外,時刻關注着裡頭的動靜。
而正屋這裡,氣氛則是格外地緊張。
李元赫不可能輕易地饒過齊若雪,就算是這一次何夫人無事,齊若雪也不可能再有之前的榮寵了。
跪在了冰涼的地板上,齊若雪頭一次感覺到了害怕。
這一次,她是真真切切地體會到了王爺的冷酷和無情。
沒有想到,自己只是伸一伸手的事情,竟然就將自己也放到了懸崖邊兒上,現在只要是有人輕輕一推,她就算是粉身碎骨了。
“如何?”見到有嬤嬤進來,齊若瑩不待對方行禮,便先問道。
“回王妃,何夫人難道,許是胎位有些不正,而且宮口也未曾完全打開,現在兩位產婆正在裡面想辦法呢。”
“不是差人再去請產婆了嗎?怎麼還不來?”
“回王妃,來了,剛剛纔到,這會兒換了衣裳,淨了手,也才進了產房。”
李元赫輕輕地握住了她的手,“沒事的,你安排地如此周到,本王相信,他們母子會平安的。”
齊若瑩似乎是有些無奈地點了點頭,“事已至此,我們總要想盡一切辦法纔好。就算是不能保全何夫人,至少,也要保住王爺的血脈。”
見她明知是一名兒子,竟然還能如此盡力地去保全,李元赫對她的這份兒大度,更是心存感激了。
齊若雪跪在那裡,呆呆地看着他們夫妻間的這份兒柔和,心裡卻是瀰漫上了一層濃郁的苦澀。
當然,還有一種深深的自嘲!
她自以爲自己常常能霸住王爺,自以爲自己能將王爺服侍得更好,可是沒想到,到頭來,自己不過就是一個可笑的笑話!
能讓王爺在意的女人,整個府裡,也不過就是一個齊若瑩。
便是何圓圓,現在看來,也不過就是其給王爺誕下子嗣的工具。
那麼自己呢?
自己又算是什麼?
突然悲從中來,齊若雪竟然不顧有王爺在,放聲大哭。
“行了,你哭什麼?現在何夫人還沒有死呢,你先安靜一會兒。”
齊若瑩有些不耐煩了,如今何圓圓生死未卜呢,她哭什麼?
“姐姐,是何圓圓先害我的。是她害我誤服下了絕子湯,才害得我一直不能爲王爺懷上孩子,所以妹妹纔會氣不過,來找何圓圓算帳的。”
兩人一聽,頓時齊齊愣住,李元赫一臉不可思議道:“齊若雪,你以爲你這樣說,你的罪責就能輕一些了?”
“不是的,王爺,我說的都是真的,不信你可以問一問嬤嬤。”
一旁的嬤嬤臉色微變,連忙磕了個頭,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
原來,齊若雪一直都想要個孩子,可是偏偏無論如何也懷不上,得知何圓圓懷孕之後,便花錢買通了她身邊的婢女,從她那裡,討來了一張方子。
齊若雪也不笨,找人看了那方子,的確是進補的藥,之後便一直服用。
只是那方子還有幾味忌諱,她卻並不知曉,結果,誤打誤撞之下,竟然引得藥材相剋,這才致使她不孕了。
聽完了這些,齊若瑩搖搖頭,“說來說去,也非是何圓圓存了害你之心,你這樣說,豈非是太過冤枉她了?”
李元赫也同意齊若瑩的說法,“不錯。那方子不是沒問題?是你自己不曾問清楚,緣何就怪到了圓圓這裡?你這個女人,心思未免也太過扭曲了!”
齊若雪瞪大了眼睛,“不是這樣的!一定是那個婢女故意不將這些告訴我。然後再誤導了我去服用其它的藥物,所以纔會導致了我不能生育的。王爺,我說的都是真的。您一定要相信我!”
“夠了!何夫人如今還在產房裡爲王爺生兒子,你卻在這裡大哭大鬧,還意欲抹黑何夫人,你到底想要幹什麼?”
齊若雪呆呆地看着對她一向還算溫和的姐姐,實在是不明白,事情怎麼會發展成了這樣?
“來人哪,雪夫人的神智有些不清楚了,你們先扶她回去,沒有本妃的吩咐,任何人不得進出她的院子。”
“是,王妃。”
齊若雪完全不受控地就這樣被架走了。
直到她回到了自己的屋子裡,也沒有想明白,事情怎麼會發展成了這樣?
自己這一輩子都不可能會懷上孩子了,原本自己纔是苦主,可是現在爲什麼所有人都偏幫那個賤人?
而何圓圓這裡,似乎是一切都並不樂觀。
一聲接一聲的慘叫聲從產房裡傳出來,聽得人心裡頭直髮顫。
“啓稟王爺,何夫人的情況不太好,如今已是出血過多,可是孩子仍然不曾生出來,這樣下去,恐怕不成。”
“那你們就不能想想別的辦法?”
“只要是孩子的頭一出來,那問題就不大了,可是現在宮門不曾完全打開,孩子的頭卡在了那裡,奴婢們也是束手無策呀。”
“太醫呢?難道太醫就沒有法子嗎?”
“回王妃,太醫已開了催產的藥,何夫人也喝下了,可就是沒有辦法。”
突然,齊若瑩想到了什麼,“不是說可以和剪子剪一下的嗎?民間不是很多人生孩子都這樣?”
“回王妃,奴婢過來也就是請示一下,看看是否可以用此法?”
聽着產房那邊不時傳來的痛呼聲,李元赫的心也跟着揪在了一起,無論如何,那個孩子,都是自己期盼已久的。
齊若瑩與李元赫對視一眼,齊齊點了點頭,“一定要小心,千萬莫要傷了孩子。”
“王妃放心,奴婢省的。”
就在兩人幾乎是坐不住的時候,終於,從產房的方向傳來了一聲孩子響亮的啼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