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輕眉倒是愣了一下,隨後輕嘆一聲,“好吧,其實,我有一件事情,一直想跟你說,可是卻總是找不到合適的機會。”
“什麼?”
顧輕眉又猶豫了起來,她想告訴李默白,自己並非是這個世界的人,她想告訴他,她並非是真正的顧輕眉,可是這些話,到了嘴邊,卻又說不出來了。
那樣詭異的故事,說出來能有人信嗎?
就算信了,他又會不會像看怪物一樣地來看自己?
總之,就是很頭疼,很糾結。
顧輕眉最終還是沒有選擇說出來,再等等吧。
現在李默白正在爲了所謂福星轉世一說而高興呢,自己現在說了,只怕反倒是會影響了他的好心情。
接下來,楚王一直做爲東道主,邀請端木太子和雪衣巫師四處走走。
而慶大師,則是不必楚王費心,總是愛往靖王府跑。
用他的話說,要來多走走,沾沾福星的福氣,說不定,還能讓他這把老骨頭再多活上一二十年。
對此,顧輕眉只是一笑置之。
命格這樣的說法,她並非不信,可是卻也不至於全信。
就算是她再是有福之人,可若是沒有自身的努力,說什麼也是白搭。
再說李默白,他種種計策的成功,哪裡就是靠了她?
分明就是他自己多年來努力的結果。
想想他幼年時,便與狼關在了一起。那是何等的恐懼和折磨?這些,她每每想起,都會爲李默白感到心疼。
如今,苦盡甘來,又怎麼能說都是她的功勞呢?
那豈非是抹煞了李默白之前所有的努力?
吳家因爲太子妃的緣故,如今在京城的地位頗有些尷尬。
雖然皇上不曾針對吳家,可是之前李元祥和吳大人所做出的種種努力,全都白費了。
這纔多久,吳家不少的官員就被給清洗下馬了。
如今,也就只有吳大人和幾位親戚佔着一些不痛不癢的官職,在京城,可以說是居於劣勢了。
這幾年,方家倒是漸漸地又興盛了起來。
特別是方柔被封爲了婕妤之後,一直便在後宮恩寵不斷,也因此,方正恩也就是方柔的哥哥,年紀輕輕,便進了刑部爲員外郎了。
方正恩還算是成器的,可是方家不成器的,那可就多了。
李默白因爲福星的說法,心情頗佳,再加上顧輕眉一直悶在府裡,身邊又沒有小寶來搗亂,總會有些悶。
“你看,上次咱們來的時候,還沒有這個呢。想不想下去看看?”
馬車上,李默白掀開簾子看了一眼,頗有幾分討好意味地看着顧輕眉。
顧輕眉此時正軟軟地躺在了榻上,剛剛纔被這個傢伙胡亂鬧騰了一通,他倒是好意思還說讓自己下車?
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先去文匯樓,我要洗一洗。”
最後三個字,顧輕眉將字咬得極重。
李默白挑眉,似乎也知道自己惹了她不痛快,討好地笑了笑,“聽說文匯樓裡頭今日有人唱曲兒,應該是你喜歡的那一種。一會兒咱們沐浴更衣,再一起去聽聽。”
顧輕眉哼了一聲,沒理他,闔眼假寐。
李默白的心情則是極佳。
沒有了小寶在這裡搗亂,他想跟顧輕眉親熱,倒也是比較方便了。
一個時辰後,兩人一起坐在了文匯樓的雅間兒裡,隔着半張竹簾,聽着外頭那宛若鶯啼的聲音,還真是有了一種迷醉的感覺。
“我說,雪兒那樣的天仙要嫁人了,你就真的一點兒也不緊張?”
李默白餵了她一塊兒點心,“我有什麼好緊張的?倒是你,這回雪兒總算嫁人了,你也能鬆一口氣了吧?”
顧輕眉瞪他一眼,低頭看着他又遞過來的果子,張嘴就咬了下去。
不料想,對方竟然也不躲,反倒是笑吟吟地看着她張嘴咬下來,還有幾分戲謔道,“怎麼?你就這麼想我嗎?”
顧輕眉只覺得自己的臉色現在定然是黑到了不行!
怎麼會有這樣厚臉皮的人?
兩人難得有這般地閒情逸致,自然不肯只是聽了曲兒就回去。
“好久不曾出去轉轉了,今日倒是正好。”
青影和青環遠遠地跟着,看着自家主子兩口子如此恩愛,她們總有一種多餘的感覺。
“喲,這不是吳公子嘛!這是看中了這裡的玉器?聽說自打你們府上的那位庶出的被趕出家門之後,你們吳府就是一日不如一日了。這裡的玉器,可是沒有千兩以下的。吳公子確定自己能買得起?”
如此明顯的挑釁行爲,自然是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顧輕眉也順着聲音看了過去,見一名長相還算是不差,只是這行爲過於紈絝,而且整個人給人的感覺,都是流裡流氣的。
“方公子何必如此擠兌在下?據我所知,這玉器行的主子,似乎是與方家無關吧?”
言外之意也就是說,你方公子是不是吃飽了撐的沒事兒幹,跑過來攪人家的生意?
方正明一聽這話,頓時就怒了。
“媽的,你這是在說誰呢?跟我們方家沒關係怎麼了?沒關係就不能在這兒說話了是吧?”
他這樣一說,身後跟着的幾名跟班兒也就跟着樂了。
吳三公子似乎是有些氣倒了,不過看樣子也不過是一介文人,拳腳不行,這太過歹毒的話也罵不出來,只能氣得在那兒乾瞪眼。
“哼!你以爲你是什麼東西?還以爲自己是東宮的親家呢?”
“就是!”
“哈哈!吳家已是今非昔比,吳三公子還是回去抱着自己的孃親哭鼻子去吧!”
“你?你們簡直就是太過分了!”
憋了半天,也只是憋出來這麼一句話,吳三公子一甩袖子,就要往回走。
“慢着!”
方正明這麼一叫囂,立馬就有人上前將吳三公子給攔住了。
“你們想幹什麼?”
看着對方人多,而且這架勢也有些不太對,吳三公子有些害怕了。
“不幹什麼?就是教教你這京城的規矩!”
吳三眼瞅着這些人一步步向自己逼近,自然是有些畏懼了。
“什,什麼規矩?”這一害怕,說話都有些結巴了。
“哼!自然是我方家的規矩!以後再見了老子,滾遠點兒,否則,老子見你一次,打你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