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如何,皇上對於慶大師的說法,都是半信半疑的。
不過想想自從顧輕眉嫁給了李默白之後,他的諸多計劃,似乎是都進行地頗爲順利。
特別是李默白針對南樑內亂所實施的計劃,簡直就可以稱之爲完美。
“李默白,你老實跟朕說,之前那個雪兒的事情,你是不是又故意將計就計了?”
皇上也不是傻子,見到他得知慶大師的推算後,竟然興沖沖地進宮了,自然也就猜到,他之前根本就沒有喝下那個藥水了。
“皇上以爲微臣是那麼容易上當的嗎?皇上,這是您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利用顧輕眉,若是再有下一次,微臣可不保證會做出什麼事來。”
皇上被他氣得幾乎就要嘔血了!
自己辛辛苦苦地操勞這些,都是爲了誰?
還不是爲了他!
這個免崽子不知道感激也就罷了,竟然還敢當面兒威脅他?真以爲自己怕了他了?
眼見皇上龍目中的怒火起來了,李默白反倒是笑了。
“不管怎麼說,這對於微臣來說,都是一個天大的好消息。所以,皇上,對於這命數之說,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如果您再想法子將顧輕眉從微臣的身邊逼走,那微臣還能不能活,只怕你我說了都不算了。”
皇上還沒有來得及發出的怒火,就這麼又被他的幾句話給憋回了肚子裡!
天命這種事情,的確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再說了,堂堂的西越慶大師之言,還是有可以信賴的理由的。
皇上得知端木太子與李默白是師兄弟。
之前南樑內亂,大雍出兵,李默白只是修書一封,原本蠢蠢欲動的西越就平靜了下來,不得不說,他們之間的這種兄弟感情,還是有些基礎的。
有關隱族血脈的問題,就此得到解決,皇上應該感到高興纔是。
可是怎麼就偏偏高興不起來呢?
皇上仔細想了想,覺得自己還是無法接受李默白對顧輕眉的專情。
明明將來就是帝王之命,只守着一個女人過日子,這像什麼話?
皇上本來還想着再勸勸李默白,哪知道一擡眼,大殿裡就只有他自己還坐在這兒,對面哪兒還有李默白的影子?
“這個不肖子!早晚朕得被他給氣死!”
大總管推門進來,親手爲皇上奉上了茶,“皇上,您這是反話。誰不知道,也就只有默世子才能讓您整個人放鬆下來。”
皇上哼了一聲,表情雖然有些不滿,可是那微微上揚的嘴角,怎麼也遮掩不住那份自得。
分明就是覺得有這樣一個兒子,是他人生中最值得驕傲的事。
“最近鳳儀宮那邊如何了?”
“回皇上,皇后和召皇子一切都很好。小郡主也被皇后照顧得很周到,只是性子上,難免有些跋扈了些。”
“呵!也就只有你敢這麼說了。”
大總管連忙做出畏懼狀,低頭彎腰。
“行了,走吧,陪朕去鳳儀宮走走,朕也去看看皇后將元召和小郡主都給教導成什麼樣兒了。”
“是,皇上擺駕鳳儀宮!”
再說李默白出了宮之後,簡直就覺得天比其它任何時候都要藍,連一向討厭的秋風,此刻吹在了他身上,都不覺得有什麼厭惡的了。
“世子妃呢?”
“回世子,世子妃正在南苑和雪兒姑娘說話呢。”
“行了,去將知鶴叫來。”
“是,世子。”
到了這一步,李默白覺得也沒有必要再演戲了。
拖的久了,只怕假的也會被人們以爲是真的。
屆時真地毀了雪兒和知鶴的這樁好姻緣,反倒是不妙了。
“事情大概就是這樣了。知鶴,你仔細考慮一下。經過了這件事,你還能不能接受雪兒?呃,我的意思是,你是否相信雪兒是清白的?”
“我信!”
幾乎是沒有任何遲疑的,知鶴直接就點了點頭。
“世子,屬下不求別的,只求能和雪兒在一起,還望世子成全。”
知鶴話落,直接就跪在了那裡,一旁的雪兒,自然是有些感動,畢竟,她可是以世子女人的身分住進來的。
雖說清白仍在,可若是知鶴不信她,她也無從辯解。
現下見他果然還是如同以往那般信任自己,雪兒覺得自己簡直就是天底下最最幸福的女人了。
顧輕眉看着二人笑了笑。
“好事多磨,你們兩人也經歷了不少。我看,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給你們將婚事辦了,如何?”
顧輕眉此話一出,雪兒的臉立馬就紅了。
李默白也跟着笑了起來,“這倒也成!只是婚事太倉促了,只怕會委屈了你們。當然,主要是雪兒,人家天生麗質,總不能連身像樣兒的嫁衣都沒有,就這樣嫁給你吧?”
知鶴的臉色有些尷尬,不過看得出來,更多的是一種高興。
“若不是爲了雪兒,屬下當然是願意立馬就成親了。”
聲音不大,可是在座的三人,還是聽了個清楚。
雪兒瞪他一眼,一跺腳,進了裡屋不出來了。
“好了,這樣吧,雪兒今日就先搬到玉泉山莊去住,知鶴仍然留在這裡。既然是成婚,總要準備幾日。”
“多謝世子妃。”
這兩人的事情也算是解決了,李默白頓時覺得整個人都舒暢了不少。
擁着她慢慢地在院子裡踱步,顧輕眉則是仍然在想着慶大師的話。
其實,要說對這番話最爲信服的人,還是顧輕眉!
既然對方能看出來她是一屢幽魂,那麼,對方的這些言論,自然也沒有必要再作假。
借屍還魂,聽起來,還是有幾分可怕的。
顧輕眉被李默白扶着坐下,將頭靠在了他的肩上。
“對於慶大師的話,你信幾分?”
李默白怔了一下,“十分!”
語氣堅定,表情嚴肅。
顧輕眉淺笑,“騙人!我還不瞭解你?你只是希望他說的話百分百是真的。可是你從心底裡頭,卻未必就是認可的,是不是?”
李默白沉默了一會兒,語氣有些凝重,“無論如何,你的確是給我帶來了好運氣。就信了慶大師的話,不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