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經意間蕭遙後退了一步,緩了緩心神道:“鳳王還是叫在下蕭遙吧!在下還是習慣這個稱呼的。”
一絲冷笑浮現在嘴角,鳳梟音冷漠的看向蕭遙道:“殿下現在應該姓辰纔對,恐怕這蕭遙二字,從此便在本王的生命中消失了。”
原本的兄弟情,手足愛。在這一刻被血粼粼的撕開曾現在他的面前,讓他如何接受、如何在繼續兩個人之間的友誼,還不如就此打住從此天下海角陌路相逢。
聽到鳳梟音的話,蕭遙整顆心都碎了,卻強撐着笑道:“王爺想多了,蕭遙不過一介平民而已,何曾配得上這辰姓,恐怕也只是皇上的一時厚愛罷了。”
沒有聽出蕭遙的弦外之音,此時的鳳梟音已是五臟俱焚,於眼前的情景相比,他寧願選擇蕭遙背叛了自己,卻不想一向與世無爭的他,會帶着天大的野心陪着他從小到大。
是啊!與其一生碌碌無爲的跟在他身邊,唯他馬首是瞻還不如做個皇子來的逍遙,若是在努努力說不定便成了一代君主帝王,豈不是勝過他千倍百倍?
讓他傷心的是,人一旦擁有了權力,爲了抹去曾經的過往,竟不惜一切手段甚至丟棄曾經的至交與友情,讓他如何接受?
“那是五皇子的事情,與本王無干。如今本王活着回來,可能會阻礙到五皇子的宏圖大業,還望五皇子多多海涵了,本王與王妃還要面見皇上,就不與五皇子廢話了。”情有多深恨便有多深,如今的鳳梟音心在泣血,又怎會與蕭遙好好說話。
拉起左冷凰邁步就走,與蕭遙擦肩而過時左冷凰輕飄飄的說道:“多謝五皇子厚愛,龍鰲城一役王爺命大僅僅是受了重傷,也算是還了五皇子多年守護之情,從此以後鳳王府與五皇子互不往來。”
愛一個人愛到了骨子裡,自然她的雙眸便會因此人兒矇蔽,龍鰲城外那場大戰,讓她至今記憶猶新,暗閣背叛對鳳梟音來說意味着什麼,她比誰都清楚,那是他多年以來裝瘋賣傻才得以保全的實力,卻全都毀在了至親致信的人手中,別說鳳梟音無法承受,即便是她亦無法理解皇權在蕭遙心目中究竟有何種地位。
“你與他說那麼多幹什麼?我鳳梟音行差踏錯一步,便是萬劫不復的結果,本王從來不怪任何人,本王怪自己瞎了眼。”一刻不想多呆,鳳梟音拉着左冷凰頭也不回的向前走去,於他來說恐怕蕭遙是他這輩子唯一的痛。
鳳梟音心中的憤怒與傷痛,恐怕沒誰比她更清楚,一如當年辰亦君挽着左伊雪出現在她面前時,那種讓她蝕心跗骨之痛。
囂張的小太監見鳳梟音與左冷凰就要走遠了,嘴角銜着笑意看向蕭遙大聲的說道:“五皇子,今日是您開府建衙之日,禮部的官員已經趕過去了,還請儘快上輦,以免各位大人們等久了。”
遠處的鳳梟音腳步就是一頓,也僅是片刻而已便轉入拐角之處身影全無。
蕭遙的身體晃了晃,被一旁的小太監伸手扶住。蕭遙一把將他們推開,衝口而出一口鮮血,嚇的品級低一些的小太監頓時慌了手腳,急忙過來攙扶道:“爺,您這是怎麼了?奴才這就給您宣太醫去。”
這些人剛剛纔被調配到蕭遙的身邊,以爲跟了位皇子今後的日子便有了出頭之日,自然對蕭遙十分上心,唯獨那個囂張的小太監從頭到尾都知道,皇帝其實對這個好不容易找回來的兒子,並沒多大的關心與愛護,皇上爲的不過是他自己的江山永垂不朽。
見其他人獻殷勤便有些不耐煩的說道:“看什麼太醫?難道要讓禮部的官員等着嗎?五皇子身子不好,皇上早就在皇子府裡準備了世醫,現在最主要的是趕緊把五皇子擡到皇子府去,你們幾個還等什麼?還不快將五皇子扶上宮攆?”
雖然很不忿這個小太監的囂張,可其他人都知他的身份地位,只好將蕭遙扶上了宮攆,顫顫巍巍的擡出了皇宮大內。
皇子開府建衙是多麼大的榮耀之事,更何況是皇帝失而復得的五皇子,開府建衙的禮儀辦的比任何一位皇子都要隆重,豈止是禮部、吏部,就連毫不沾邊的兵部、刑部、戶部、工部紛紛前往。
聽聞憑空跳出一位五皇子,中書省、門下省、尚書省的各位官員也都紛紛前往,更有甚者還將尚未出閣的世家小姐都帶了去,可見這位新鮮出爐的五皇子到底對大家有多大的吸引力。
轉過拐角確定蕭遙看不見自己的時候,鳳梟音身形一晃差點跌倒,好在左冷凰就在他身邊,並且時時刻刻都在觀察着他,順勢扶了他一把笑道:“看你,纔多久沒回來,竟激動成這樣,若是見到了皇上,豈不是會高興的暈過去。”
引路太監收回眼角一抹探究的餘光,腳步慢了下來並未說話,而是不留痕跡的觀察着鳳梟音的舉止。
淡淡一笑,鳳梟音抓着左冷凰的手道:“就要見到皇上了,本王怎麼能不高興啊!打從記事以來,本王還是第一次離開皇上這麼久那!這整個星辰國也就皇上對本王最好。”
一句話說的情深意切,就連表情都是十分到位的,讓小太監絲毫找不出任何一點破綻來,眼眸低垂間便走出了好幾步遠。
壓低聲音左冷凰呢喃道:“梟,我知道你的心情,但這是在宮裡,無數雙眼睛看着我們,決不能讓他們得意。”
點點頭鳳梟音沒在說什麼,反而握緊了左冷凰的手,就像是溺水之人握住了救命的稻草,緊緊的讓左冷凰感覺到一絲絲的痛意,卻忍着沒有出聲。
御書房裡辰玦不冷不熱的看着鳳梟音與左冷凰給自己施禮道:“起來吧!這半年你在外面可是玩夠了?”
語氣之中竟帶着以往的和藹可親,若不是鳳梟音早就知道辰玦與他之間只剩君臣之義,他還真有一些懷疑,辰玦是不是吃錯藥了。
“玩夠了,梟兒還要謝謝皇上,能讓梟兒在外面玩這麼久。”既然要演,那麼就大家一起演吧!反正這層皮沒被揭開之前,看的就是誰演得好而已。
“是嗎?聽說這趟遊玩,你們有不少的奇遇,竟然連左大小姐的雙腿都醫治好了,這可真是喜事一樁,原本朕還在想你跟她大婚時,該怎麼拜天地,現在朕大可不必爲你們操心了。”
看到左冷凰站在那裡的身影,辰玦打心裡後悔不該將這個女子指婚給鳳梟音,這對他來說有弊而無利,當初但凡他猶豫一下,也許今日左冷凰輔佐的便是他兒子中的一個了。
辰玦眼底深處透出的寒芒,讓左冷凰全身就是一抖,打心裡透出一股抗拒之意,但臉上卻是一點表示都沒有,依舊恭恭敬敬的站在那裡,此時鳳梟音纔是鳳王府的主子,她不過是鳳王府未來的女主人而已,無需說太多的話。
“也算我與凰兒運氣較好,遇到了天門大長老,凰兒的雙腿全賴他老人家,否則梟兒也很擔憂大婚時會怠慢了凰兒,如今好了凰兒雙腿痊癒,又有天下爲媒的美譽,相信梟兒一定會給凰兒一個盛大的婚禮。”
“婚禮嘛意思意思就好,沒必要弄得天下皆知。倒是你進宮的時候可有遇到五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