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半盞茶的功夫,上了四樓的紅衣女子和白衣男子又走了下來,來到了二樓,直直的往左冷凰他們所待的雅間而去。
雅間只是在中間用屏風隔開了而已,所以面對着樓下大堂的這一邊其實是公開的,一路走過來就能看見每個雅間裡面坐得是什麼人。
紅衣少女和白衣男子沿着環形的迴廊,走到了左冷凰他們那一桌的前面。
鳳梟音點了一大桌子菜,但是真的動了卻很少,所以一桌子菜他們兩吃完之後看起來還像是沒有動過一樣。
這樣的場合知音和明月是斷然不會和主子同桌的,她們只能在旁邊的小茶几上用膳。所以,四方的小桌子其實只坐了鳳梟音和左冷凰,還有兩方空位。
“我們可以坐在這裡吧。”少女的聲音依舊清脆如琉璃,她看了一眼左冷凰,才發現這個面色清冷的少女竟然是坐在輪椅上的。
不過她還是不動聲色的坐在了左冷凰對面的位置上,白衣男子雖然有些不理解,但是也還是順從着坐在了旁邊。
“本王似乎沒有同意你們可以坐在這裡!”鳳梟音的聲音瞬間冷了下來,他對凰兒容忍溫柔,可是並不代表他對所有人都溫柔。
好不容易有和凰兒單獨相處的時間,他可不願意被不相干的人打斷,而且從剛剛發生的一切來看,這個女人絕對不是簡單的人。她現在就這樣出現在他們面前,估計是來者不善。
“你家的男人應該多管教管教。”紅衣少女直接無視鳳梟音的冷言冷語,自顧自的斟了一杯酒。
即使是在喝酒的時候,她的帷帽也沒有取下來,只將面前的面紗輕輕挽上去了一些,容貌依舊沒有露出來。
不過喝完一杯酒之後才淡淡的看了一眼鳳梟音,星辰國除了太子被冊封了之外,其他的皇子都還沒有封王,所以能夠自稱本王的人,這涼京城除了唯一的世襲異姓王鳳王,便再也找不出第二個王爺了。
只是稍微一想,紅衣女子便知道了眼前兩個人的身份。
不過她的話,除了白衣男子似乎已經司空見慣之後,其他人都是明顯一怔。
什麼叫做你家男人應該管教?這是一個女子說出來的話?這口氣真不小!好像她纔是主宰一切的女王,而那些男人不過是她手中的玩物而已。
鳳梟音的眼神一冷,但是並沒有急着出手。雖然被稱作凰兒的男人讓他覺得很舒服,但是這個女人說話的語氣實在讓人喜歡不起來,太過目中無人了些。
“梟。”左冷凰知道鳳梟音現在心裡肯定在暴走了,只好出聲安撫了他一下。
她也實在沒有料到這女子竟然會說出這麼驚世駭俗的話來,但是畢竟見識淵博,有些小國家或者落後的部落家族,也有女子當政過,前朝便是,有一些還保留女權的影子也是存在的。
“哼!”聽到凰兒這般叫喚,鳳梟音也知道她這是不想讓他再計較的意思,既然凰兒想要探一探眼前這兩個人的虛實,他就勉爲其難的讓這兩個討厭的人坐着吧。
“不過你得補償我。”他得寸進尺的湊到她額耳邊輕聲說。
即使已經慢慢習慣了鳳梟音的氣息,但是左冷凰的耳朵還是幾不可查的紅了紅,然後纔在大家都看不見的地方,伸出手掐了掐他的手心。
鳳梟音瞬間無視外來的兩人,專心致志的玩起了她的手指。
鳳梟音長得的確很出色,可是她連更出色的人都見過了,早就對美男子產生免疫力了,現在的男子在她的眼裡就只有兩種,值得被征服的和沒興趣的。
很顯然,這個喜歡着眼前這個女子的男子,她暫時沒有興趣,她更有興趣的是這個她看不透的黑衣女子,傳聞中囂張跋扈,愚蠢殘廢的左家嫡小姐,左冷凰!
“你可以叫我鳳姐,我想我們以後一定會經常見面纔對。”紅衣女子的態度並不熱絡,看不出到底是過來幹嘛的,好像單單只是打一個招呼而已。
“很高興認識你,我是左冷凰。”左冷凰的聲音也依舊是冷冷清清的,沒有被打擾的不耐煩,也沒有因爲他們的出現而有任何的情緒波動。
不過心中卻已經不太平靜,這天下除了世襲的鳳王府,能夠用鳳命名的人實在不多,如今被傳的沸沸揚揚的傾國公主就是其一。
“冷凰,一鳳一凰,我想我們會是朋友纔對,不介意和我喝一杯吧。”從自稱鳳姐的紅衣女子爲自己倒了一杯酒之後,白衣男子就順手接過了酒壺,每當女子杯中的酒喝完之後,就理解爲她斟上。
這動作行雲流水,一看便知道是經常做這樣事的人,一點也不覺得他一個男子做這樣的事,有什麼不好。
“當然不介意!”左冷凰舉起面前的白玉小瓷杯,然後一飲而盡,鳳梟音並沒有阻止。
酒是屬於烈性的,對凰兒體內的寒毒有壓制的作用,所以他並不會阻止她喝酒。而且她面前酒是荷香自己釀製的,裡面加了不少的藥材,對身體極好。
“凰倒是個爽快的人。”紅衣女子又是一杯酒下了肚。少女似乎偏愛酒,除了酒之外其他的什麼也沒動。一壺酒很快就見了底,白衣男子又讓小二送了好些好酒上來。
摘星樓能夠在三年之內就成爲了京都第一酒樓,除了玲瓏經商手腕一流,與它本身的底蘊也是脫不了干係的。
摘星樓的樓是一絕,菜是一絕,酒更是一絕。一般酒量極好的男子也不過三五壺便醉了,但是少女已經兩壺見底了,還是一點醉意都沒有。
“鳳姐,也是個大氣的人。”左冷凰不動聲色的說。她竟然猜不透眼前之人的所作所爲,這種摸不透的感覺已經很久很久沒有遇到過了。
“今日喝得痛快,下次有機會在找凰喝酒。”喝完第三壺酒的之後,紅衣女子放下了挽起來的帷帽,隨意的道了一聲便打算離開,白衣男子立刻跟在了他的身邊。
“鳳姐慢走。”
等到兩人都離開之後,連一個正眼也沒有給他們的鳳梟音,這才柔柔的撫着她柔順的情絲淡淡的道:“媳婦已經猜到她的身份了吧。”
在這時候出現在京都,而且還自稱鳳字的人,除了那個人,他再也不作他想。
“恩,的確是傾國傾城的女子啊,我自愧不如。”即使沒有見到紅衣女子的真容,就憑着這身姿和音容,相貌絕對差不到哪去,更何況是從天門出來的人,自成一身的氣質。
吶,不愧是天門門主預言命定天下的女子,僅僅只是她憑欄遠望的一個眼神,而且她身上還帶着黑玉髓,她竟然還是能夠察覺到,實在是個可怕的人。
“媳婦兒纔是最美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