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飄着純白的雪花,一時間,外面便鋪了一地的銀白。
劉景修手握着明黃色詔書,他運起內力,手中的詔書霎時,便化爲靡粉,灑落在地上。
沒了詔書,杜任重在如何巧舌如簧,也是枉然。
杜任重咬牙恨恨瞪着那飄散的詔書粉末,又怪異的笑起來:“劉景修,你是不是以爲王府有你的影衛,清平王府便無懈可擊?”
劉景修眸光瞬時閃過陰冷之色。
與這種陰沉冰冷的眼神對視一眼,杜任重竟是有些驚懼。
他深吸一口氣,怪笑着道:“毀了詔書又如何?你不是很看重你的那位王妃麼?若是……”
不待杜任重說完,劉景修身體忽然飛起,眨眼間便落在杜任重面前,出手狠狠掐住杜任重的脖子。
劉景修嗜血的眼眸,陰冷的望着杜任重:“你做了什麼。”
杜任重一時呼吸困難,卻仍舊艱難的扯着冷笑,沙啞着道:“你,你的王妃,你不是很看重麼?你,你若要皇位,便,便……”
砰砰!
院外的雪地上,忽然落下一個滿身是傷,黑衣染血的人。
他跌倒在地上,奮力仰頭望向廳內的劉景修,嘴邊流着血液,用力喊道:“王爺,快去救王妃!”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無名!
劉景修一把推開杜任重,大步走出外,伸手一把拖起無名,俊美容顏陰沉的望着無名,急切問道:“怎會如此?出了什麼事情?”
無名面頰染血,身受重傷,咬牙出聲道:“諸葛詢!是諸葛詢的人!”
劉景修漆黑瞳仁驟縮,他顧不得多說,猛然鬆開無名,大步朝外走去。
杜任重靠在小廝身上,咳嗽幾聲,然後忽然轉身緊緊扣着小廝的肩膀,怒聲問道:“你,你剛纔說什麼?少爺去了清平王府?”
小斯點頭:“屬下們發現的時候,少爺已經偷偷跑了出去……”
杜任重面色難看至極,他鬆開小廝,深深幾口氣,揮手吩咐道:“派府內所有人去找經綸!一定要給我找見他!”
杜經綸坐着馬車,爲了避免後方的殺手追到,他駕着馬車,穿過主街道,又繞過幾條巷子,然後朝着城門外奔去。
空中的雪花越來
越大,視線也越來越受阻,馬車碾壓過後的印記卻很明顯。
馬車一路疾行,杜經綸卻忽然想到當初,他和樑玉沅以前經歷過這種事情。
當時,有殺手在後方追殺,他本想捨身救人,卻不料,樑玉沅會做出那樣的舉動!
“駕!駕!”
杜經綸感受着寒風颳在臉上的冰冷刺感,純白的雪花拍打臉頰上,溼潤寒涼,只這樣一段路程,杜經綸頭上,身上已然覆了一層白色的雪花。
“疼……”
馬車顛簸的厲害,忽然間便聽到了樑玉沅細微的痛吟聲。
杜經綸回頭看了一眼,倒在馬車內,緊閉雙眼,依舊昏迷的樑玉沅,閉了閉眼,用力甩動繮繩,讓馬車跑的更快一些!
可是馬車跑的再快,後面還是會留下很深的印記。
寒風中,杜經綸似乎可以聽到身後疾馳而來的馬蹄聲。
杜經綸望着前方白茫茫一片,眼眸忽然一沉,雙手勒動繮繩,馬兒立時停住,馬車也跟着停了下來。
因爲馬車停的太過急迫,馬車內的樑玉沅在馬車停下的同一時間被甩出來,杜經綸焦急手快的抱着樑玉沅,一隻手則用力攀住車轅,這才險險的沒有摔下去。
巨大的衝擊力讓樑玉沅整個身子都倒在杜經綸身上。
杜經綸緊緊抱着樑玉沅,以免她受傷,待休息了一會兒,呼了口氣,杜經綸抱着樑玉沅下了馬車。
杜經綸打橫着樑玉沅,擡眼望去,寒風凌冽,四周滿是一片白茫茫,看不清來時路,看不到遠處。
杜經綸深深吸了口氣,選了一個方向。
轉身之際,杜經綸空出一隻手摸了摸馬匹,然擡手狠狠打了一下馬兒,馬兒撕鳴一聲,朝着前方跑去。
杜經綸則抱着樑玉沅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雪越下越大,杜經綸走過的腳印,很快便被雪花覆蓋,看不到蹤跡。
天色越來越暗,杜經綸也漸漸走的有些精疲力竭。
雪越下越大,地上白茫茫一片。
杜經綸將外套裹在昏迷的樑玉沅身上,走了幾步,終於累的停歇下來。
望着被大雪掩蓋的前路,杜經綸兀自苦笑一聲,垂眸望着樑玉沅。
昏迷的樑玉沅
緊鎖着眉宇,面色蒼白的可怕,感覺到手上有寒涼黏糊糊的溼潤,他眸子沉了沉,一隻手緊緊抱着樑玉沅,空出另外一隻手一看,這纔看清是血,只被凍成冰渣子的血!
杜經綸面色驟變,這是樑玉沅腦袋後的血跡,一路上逃亡,杜經綸一直沒有注意樑玉沅被撞傷的腦後傷勢,原來……竟然這麼嚴重!
“玉沅,一定不會有事的!”
杜經綸咬牙,抱緊了樑玉沅朝着前方走去。
天無絕人之路,最終,杜經綸在前方終於看到一處人家。
杜經綸不知他走到了什麼地方,總之在這大雪中,能找到一戶人家,已屬萬幸!
開門的是一個年輕的小姑娘,見到杜經綸還有他懷中抱着的樑玉沅,先是驚了一聲,然後才走回去叫人。
之後,小姑娘叫來一個年約五十多的男子,男子讓杜經綸進了屋內,還空出一間屋子讓其住下。
杜經綸放好樑玉沅,然後輕輕的翻過樑玉沅的身子,便見她腦後一處高高的腫起,一摸還有乾枯的血跡。
“這位姑娘受了傷?”男子看後詢問道。
杜經綸沒有回答,他輕輕放下樑玉沅想了想,轉身先是拿出一錠銀子遞給中年男子,隨焦急問道這裡什麼地方可以請到大夫。
男子自稱周生,周生一聽,皺眉道:“公子,這裡人煙罕至,並且外面還這個下着大雪,即使走出去,也沒有大夫肯來的。”
杜經綸心中焦急又害怕,周生見杜經綸如此,想了想道:“公子,我曾是個鈴醫,你若不嫌棄,可讓我爲這位姑娘看看傷勢。”
杜經綸眼睛一亮,這種絕處逢生的心情,真的是又驚又喜。
周生收了銀兩坐下後,先是讓小姑娘去打熱水,而後拿着乾淨的布巾爲樑玉沅擦拭腦後的傷口。
少時,將傷口包好,周生坐下開始爲樑玉沅把脈,眉宇漸漸蹙眉。
杜經綸見着,心中擔憂不已,面色也很是蒼白。
“大哥哥,你喝些水吧。”小姑娘端着杯子遞到杜經綸面前。
杜經綸本不想接,可是看着小姑娘擔憂的樣子,伸手接過出聲道謝。
“這位漂亮的姐姐是大哥哥的娘子麼?”小姑娘睜着大眼睛,好奇的詢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