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西蘭兒來了,滿月兒也就沒有什麼心思下棋了,她將位置讓給若赫,自己則拉着納西蘭兒往滿月軒的後院走去。com“前幾日我讓人將我的後院給整理了出來,在後院裡開了片小園,你來看看好不好看。”
納西蘭兒點頭跟着走,走到拐角處,她再回頭看了一眼正在榕樹下下棋的白毛兒。
這一眼,正好白毛兒也擡頭看了過來,目光只交匯了一下,她的心便噗通噗通的跳着趕忙將目光再次移開。
從正屋和偏房之間的小巷子裡走過,後面就是滿月軒的園。
起初,這裡種的是一片翠竹,因爲滿月兒嫌沒有香,便命人將翠竹邊的空地修整了出來,種上了滿滿的月季、牡丹等,紅的綠的,配合到一起,剎是好看汊。
“哇好漂亮。”納西蘭兒上前一步,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從沒有見過這麼夢幻的園,從屋後一轉過來,就先看到園口頂上掛着一個牌子:月兒的園。
園入口右側立着一個告示牌:草草有生命,進園參觀請勿折,違者罰款五兩銀子朕。
園的左側依舊是一小片的竹林,看竹子鬱鬱蔥蔥的爭相拔高,滿眼望去全是盎然的綠意。
園的中間是用鵝卵石鋪就的小路,鵝卵石路穿梭在叢中,將叢隔成大大小小的一塊一塊的小田。鵝卵石路的盡頭,依舊是一塊溫馨的告示牌:赤腳鵝卵世上走,包您活到九十九。
有的田中種着月季,有的田中種着牡丹,還有的田中,是滿滿的嬌貴的蘭,在中間小路旁,還有一塊兒是種滿了五顏六色的各色小野。
野從中插着告示牌:家沒有野香,請您匆匆來欣賞。
園右側角落裡,原本只是一株普通的高壯的榕樹,此時,他的粗壯枝丫上,掛着一條長長的鞦韆,右側樹下則擺放着一個八角形狀的石桌,桌上左側雕刻着一個精緻的棋盤,似乎是專門爲愛棋之人準備的。
園周圍的牆上,是滿月兒畫着各式各樣的漫畫。
裡面有她,有王爺夫君和五個妖孽,她用版的漫畫生動的刻畫着幾人各自的性格。
比方她在抱着鏡子臭美,若赫在一旁看他,冥奕寒在與雲疆下棋,甫風倚着樹擦劍,紫竹在指着某個方向哈哈大笑,千讓在配毒…
看到這幅畫,就能直接點出哪個人物是誰,只是…這畫中的人兒怎麼都是這樣的,感覺…好可愛,她從來沒有見過這種畫法。
滿月兒見她盯着牆邊發呆,湊上前來:“怎麼樣,我的園還不錯吧。”
納西蘭兒轉頭看向滿月兒,傻傻的點頭:“我從沒有見過這麼美的園,上官姑娘,你是怎麼想出來的。”
納西蘭兒再回頭看了眼,眼中滿是佩服,就是那個告示牌的形狀,都讓她覺得好可愛,好像,這天生就是爲上官彎彎這樣奇特的女子而生的似的。
前院,若赫見兩人一直都沒有出來,有些着急的不停的回頭看,惹得白毛兒有些不滿:“下棋要專心。”
若赫回身坐正,正在這時候,紫竹哼着小曲兒從外面進來,見白毛兒正坐在裡面,他心中不免有些嫌棄:“喲,來蹭飯的挺早啊。”
白毛兒回身見是認識的人,笑了笑道:“既是被盛情邀請,我也不好推辭。”
紫竹冷哼一聲四下望去:“噁心女呢?”
若赫往後指了指:“帶着蘭兒姐姐到後面去了,也不知道兩人在搞什麼,神神秘秘的。”
“是嗎?我去看看。”紫竹雙手往後一背,粉色的衣衫一飄,從兩人身邊悠悠的走了過去。
若赫正想去看看,愁着沒人做伴,見紫竹要去,他也趕忙站起身對白毛兒道:“這局算我輸了,不玩了,我也要去看看了。”
白毛兒不悅:“這算什麼呀,這纔剛一半呢。”
若赫沒有回聲,只小跑着去追紫竹。
白毛兒回頭看看,見四下無人,他起身也往後院走去。
紫竹一到後院,就被後園撲鼻而來的香給吸引,隨即眼前一亮,咂舌:“嘖嘖,這是什麼呀。”
若赫衝出來,也是愣住:“真漂亮呀,王妃姐姐,你還這後院才藏着這種寶貝呢。”
見這兩人走了進來,滿月兒回頭不悅:“喂,你們兩個怎麼不經允許就跑進來了,你不知道這是我的私人領地,未經許可,不得參觀嗎?”
“王妃姐姐,我可以進來看看嗎?”
滿月兒呲牙一笑:“你可以來,來吧來吧。”
紫竹撇嘴:“又沒有什麼大不了的,逞什麼呀。”
滿月兒不悅,什麼呀,居然瞧不起她的勞動成果?“你要是覺得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就出去別看。”
“算了,我人都來了,就將就着看兩眼吧,再怎麼說,能有這種創意,也是難爲你這笨笨的腦袋了。”紫竹揚眉,氣的滿月兒壓根癢癢。
她一指旁側的告示牌,咬牙切齒道:“我看,我得再加幾個字了,紫竹與狗不得入內。”
“什麼?噁心女,你竟敢拿我與狗相比?找死啊。”紫竹跳高,這個死女人。
“拿你跟狗比,是可惜狗了,狗都沒有急,你吼什麼呀。”滿月兒抱懷,囂張的不得了。
若赫捂着肚子哈哈笑,還是跟王妃姐姐在一起的時候纔會比較開心。
白毛兒在屋邊側身見裡面四人正在說笑,他一閃身,回到前院,見四下無人,他悄悄潛進滿月兒的房間。
看到書桌後的櫃子,白毛兒快走兩步過去蹲下身,一個一個的拉開,輕聲翻動着,見裡面除了一些亂七八糟的書籍和一些首飾外,沒有別的,他將抽屜關好,回身再往牀頭看去。
他走到滿月兒的牀邊,圍着牀轉了一圈,輕輕敲動,見沒有什麼空的隔層,這才走到一旁的衣櫃打開。
衣櫃裡稍有些凌亂,白毛兒皺眉,堂堂王妃,竟沒有丫鬟幫她收拾東西嗎?
他蹲下身在衣櫃底下的小碎盒子裡翻看,一個個打開,再一個個關上。
奇怪,怎麼沒有?難道他的消息有誤?
想到麒麟匙的重要性,他一拍自己的額頭,也對,誰會把這麼重要的東西放在所有人都隨手可抓的地方呢?
一定是藏起來了,看樣子,他在這寒王府,有的耗了。
臨出房門前,他不死心的走到牀邊再翻看了一下她的枕頭底下,確定是什麼也沒有後,這才準備離開這個房間。
小園裡,紫竹與滿月兒正吵的歡,滿月兒因爲稍稍佔了上風,心情正晴好。
紫竹氣鼓鼓的走到八角桌邊,低頭看到雕刻着的棋盤,諷刺道:“棋都不會下,倒是挺會裝相,還刻個棋盤。”
“你是因爲很會吃飯,纔要每天都吃飯的嗎?”滿月兒撇嘴。
若赫也幫襯道:“紫竹哥哥,王妃姐姐很會下棋啊,她的五子棋就下的很好,你不是也輸給過她嗎。”
“那是棋嗎?用千讓的話說,三歲的孩子都不玩的笨蛋遊戲。”
“輸給笨蛋遊戲的你,實在是天才。”
見紫竹又氣的跳腳,若赫伸手拉扯了他一下,悄聲道:“紫竹哥哥,還是別跟王妃姐姐吵了,你每次都不是她的對手。”
“胡說,我這是每次都讓這她。”
滿月兒撇嘴呵呵一笑,紫竹瞪眼:“幹嘛冷笑,怎麼,你不信啊。”
“信,紫竹大人天下無敵來着。”
納西蘭兒站在一旁,有些拘謹的看向紫竹,紫竹大人心情變好了,真好。
她現在唯一希望的,就是紫竹大人好,也不知道爲什麼,從第一次見到紫竹大人的那一刻,她就好像將魂兒給丟掉了一般,她喜歡看紫竹大人囂張和裝作莫名其妙的模樣,真的好迷人,他撫摸雪貂時的溫柔,他與上官姑娘鬥嘴時的輕鬆可愛,都深深吸引着她。
看着看着,納西蘭兒嘴角就不自覺的泛起一抹微笑。
紫竹大人的微笑,若是能讓她看一輩子該有多好。
不管是一輩子還是兩輩子,感覺會永遠都看不夠呢,他的笑,就像是有魔力一樣的。
想到剛纔看到的白毛兒,納西蘭兒的笑容頓時變的僵硬了些,那個人呢?他爲何沒有一起進來。
見紫竹和滿月兒還在鬧,納西蘭兒擡腳往外走去,她有些事兒想要跟那個白毛兒問清楚。
白毛兒從滿月兒的房間走出來,站在滿月兒的房門口皺眉冥思苦想。
會在哪裡呢?
這個王府這麼大,他得在那裡才能找到。
納西蘭兒在小巷裡,見石桌上沒有人,她疑惑的皺眉走了出來。
一出來,才感覺左側似乎有道綠色的身影正站在那裡。
她回身,正看到白毛兒站在滿月兒的房門口居高臨下的側頭看着她。
她嚇了一跳後退一步,緊張的嚥了咽口水,直直的看着他,就像他此刻也在專注的看着她一樣。
晴朗天空中,日光均勻的灑在兩人身上,映照着兩人此刻的心思。
許久後,白毛兒左嘴角微揚,邪魅一笑,從臺階上走了下來,走到她面前。
納西蘭兒抿脣,嚥下口水,用疑惑的口吻皺眉問道:“靖南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