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小滿與上官澈往東連着趕了兩天的路,才被後面窮追不捨的兩個爹爹給追上。
當兩人在魚水縣城的客棧裡被甫風給當場抓包的時候,冥小滿趕忙擺上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撲進了甫風的懷抱裡,緊緊的抱着甫風哭道:“甫風爹爹,我可算是找到你了,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呢。”
看到冥小滿這副德性,身後的上官澈登時有種想吐血的衝動,完蛋了,估計他又要背黑鍋了。
甫風心中本來還有氣,可見自己的寶貝女兒哭的這麼兇,就算是金剛鑽也早就能化成繞指柔了,他伸手拍着冥小滿的後背:“好了好了,乖,別哭了,爹爹這不是來了嗎。”
甫風的話音纔剛落,身後就傳來千讓吃醋的聲音:“喲,你只想你甫風爹爹啊。宕”
見是千讓,冥小滿接着又從甫風的懷抱裡鑽進千讓的懷中,還附帶在千讓的右臉頰上親了一口:“想啊,人家當然想啦。”
千讓點了點冥小滿的額頭:“少跟我套近乎啊,我還在氣頭上呢,知不知道我們追了你們多久?這要不是在你三姨娘那裡確定了你們確實是去過南疆的話,我們都要以爲你們被綁走了呢。”
上官澈手中持劍抱懷:“千讓爹爹,你們教我們的武功我們可不是白學的,想要綁我們哪裡會有那麼容易。樣”
千讓擡眼瞪了上官澈一眼:“還好意思說,你這臭小子小時候那麼聽話,怎麼長大了倒是竟聽你姐姐的話了,難道你不知道你姐沒個正型嗎?下次你再敢跟着他胡鬧,我就把你們的武功廢掉,讓你們得瑟。”
上官澈嘟嘴咬了咬脣沒敢再說話。
這會兒甫風倒是心疼了:“行了千讓,能找到他們就已經算是萬幸了,別數落他們了,眼看着他們兩人在外面也是沒有受什麼苦,這就不錯了。”
冥小滿點點頭:“就是的呀,千讓爹爹你就不要說人家了,人家都想要哭了呢。”
“哭,哭給我看看。”千讓恨鐵不成鋼的點了點冥小滿的腦袋。
冥小滿嘟嘴,“我真哭了啊。”邊說着,她眼角也擠出一滴淚。
見狀,甫風趕忙伸手給冥小滿擦掉眼淚:“好了好了,不哭啊,別聽你千讓爹爹的,走,跟甫風爹爹上樓給我講講你們這一路的收穫。”
見甫風如此寵着自己,兩個孩子心情極好的趕忙跟着甫風上樓,躲開千讓想要殺人的目光。
千讓無奈搖頭,哎,今天倒是讓他做了這一通惡人呢,早知道他應該扮白臉的,甫風這傢伙這次還真是徹底的搶了他的風頭呢。得,既然兩個孩子被拐走了,那他就去給紫竹那幫人放暗號好了。
回到仰山已經是二十天後的事情了,這一路走來,冥小滿仗着自己的兩個爹爹在,還真是沒有少做好事兒。
她只負責發號施令,而具體實施的則是那兩把老骨頭,後來千讓真是被冥小滿的‘善良’給打敗了,對冥小滿道:“閨女,咱們做好事兒是對的,可你也要分清事情啊,像那種賣身葬父的你可以幫,惡霸欺民的你也可以出手相助,可是像人家夫妻兩人吵架的,你就別多管閒事兒了,夫妻吵架還不就這樣嗎,牀頭吵架牀尾合呀。”
冥小滿很是疑惑:“可我娘說了,男人不能對女人大小聲,不然就不是好男人,對付壞男人就一個辦法,打。”
千讓忍笑沒有說話,甫風滿頭汗水,感覺有些自己給自己下了套兒似的:“那個吧,你娘說的那個只適用於你爹,對於外人來說就不見得好用了。
其實啊,在外面的世界裡,夫妻兩人一起生活的很少有像你爹那樣聽你娘話的,大多數家庭都是女人聽男人的話,而男人打女人,也已經不是什麼新鮮事兒了。你若是每次都像今天這樣把人家的男人打個半死,那麼那女人不見得就會感激你啊。”
冥小滿癟癟嘴:“今天這個女人不就非但沒有感激我,反倒還大罵我一通嗎,爹,我那可是在幫她啊,她怎麼能這麼無禮呢?”
上官澈嘆氣:“人家夫妻倆人吵架,關你什麼事兒呢?你把人家打成那樣,那女人還不是照樣要照顧她男人嗎,你看看他們家家徒四壁的樣子,你那哪是在幫人,明明就是在害人啊。”
冥小滿眨巴眨巴眼:“有沒有那麼嚴重啊?”
千讓抱懷:“人家沒有把你送官就不錯了,你這丫頭以後不要總跟你娘似的那樣的強勢,還有啊,你做好事兒這世上也沒有人會給你發獎的,所以不要再給自己找麻煩了聽到了沒有?”
冥小滿倒沒有聽清千讓在嘟囔什麼,只問道甫風:“甫風爹爹,讓你這麼一說,我還真是覺得我爹爹好委屈呢,別人的媳婦都能打罵,可我家,我爹只能被我娘打罵啊。”
“你娘也沒有打罵你爹啊?”甫風想了想,難道什麼時候月兒又犯渾了,他沒有看到?
“是沒有,可每次我娘說什麼,都爹都不說話。”
“笨蛋,那是爹讓這娘,因爲愛娘所以纔會容忍的。”上官澈嘆口氣:“兩位爹爹,你們就不要跟我姐討論這種問題了,我姐笨笨的開不了竅兒的,我要去睡了,困了。”
上官澈拉開門走出去,冥小滿對上官澈的背影伸手指道:“臭小子,反了你呢,現在可沒有娘在這裡給你撐腰,我是你姐,你得尊重我。”
上官澈伸手捂住耳朵,還是沒有停步。
冥小滿撇嘴:“臭小子。”
甫風伸手撞了撞千讓:“看,別看着丫頭跟玩兒完總幹仗,可你看她這樣子,還真是繼承了玩兒完呢。”
千讓聳肩:“這孃兒倆一個德性,行了,你自己在這裡教育這丫頭吧,我也回去睡了,都困死我了。”
冥小滿轉頭眨眼看甫風,甫風一笑:“好了乖女兒,你也早點睡吧,爹爹也要回去睡了,明天一早還要趕路呢,早睡啊。”
“甫風爹爹晚安。”冥小滿將甫風送出去,想到自己今天在大街上因爲幫助一個被打的婦人出氣,而被那婦人反過來破口大罵的事情,心中覺得很是不爽。可一想甫風的話,又覺得有道理,索性就躺到牀上呼呼大睡。
明天就能回仰山見到爹爹和娘咯,太好了。
睡夢中,冥小滿感覺自己的手黏糊糊的,就好像是被什麼在舔…對,是在舔似的。
她猛的睜開眼睛,就只見自己的牀頭趴臥着一直純白色的玄狐,本以爲這是那個白衣妖孽的魅姬,可仔細一打量才發現,它與魅姬不同,魅姬的眼神中帶着與白衣一樣的冷淡,而眼前的玄狐眼神中卻盡是水靈靈的可愛。
不是同一只。
意識到這一點冥小滿伸手摸着玄狐的額頭:“你不是魅姬?對,肯定不是,若你是魅姬,因爲我那時候那樣罵你了,你一定會咬我的對不對?”
“噢。”白色的玄狐噢了一聲,聲音極其輕,似乎是故意不想吵醒別人似的。
冥小滿聳肩一笑:“喲,你也知道現在是晚上,大家都在睡覺,所以不能亂吵鬧對不對?真的好乖啊。”
玄狐往冥小滿的懷裡鑽了鑽,雖然大熱天的抱着這樣一隻狐狸感覺真的很熱,但是冥小滿卻覺得心情極好。
玄狐不停的伸着舌頭舔着她的右手心,冥小滿被癢的邊笑邊點着玄狐的腦袋:“不許胡鬧,不然不讓你留在這裡了知道嗎?”
冥小滿這樣一說,玄狐登時老實了許多,乖乖的閉目呼呼大睡。
直到冥小滿睡着,玄狐才從冥小滿的懷中鑽出,冥小滿的房門吱呦一聲被打開,門口,迎着月光,一道消瘦的女子身影就出現在那裡。
玄狐撲進那女子的懷中,那女子在玄狐的額頭上低吻一下道:“天葬,去,把那兩個跟屁蟲甩開,明早到老地方找我。”
那玄狐聽懂了女子的話,從女子懷中猛的跳出就往外面跑去。
女子左右看了看,見沒有人,這才輕步走進冥小滿的房間中。
站在牀頭,他看着冥小滿熟睡的模樣,心下一喜,擡起她的手腕,見她手指上的戒指仍在,而手心中的戈字印記也尚未被取代,心中滿意的一笑。
他伸手撫摸着冥小滿的臉頰:“你放心,我玄戈小主的烙印不是那樣輕易就能被取消的,我跟他們不一樣,烙印一旦落下,只要我還活着,這印記就不會消失,你是我的了,而我也是你的了。
我會誓死忠誠於你,所以,當我以我的真面目面對你的時候,我希望,你也只能忠誠於我,知道嗎?冥小滿。”
冥小滿翻身,眼縫微微睜開,那一瞬間,她就只看見一道柔美的身影正在爲她關門。
見這身影很是熟悉,她猛的睜開眼睛,再看去的時候,這房間就已經完全空蕩了,根本就沒有什麼人。
恩?奇怪,難道是眼了嗎?還以爲看到玄戈了呢。
也不知道那個失去母親孤身一人的姑娘如今生活的怎麼樣了。
想起玄戈,也不知道爲何,右手心裡就隱隱的感覺到了火熱,這感覺直達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