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滿月兒大喊一聲,這個女人,剛跟她達成協議,就來罵她,看樣子真是不值得同情啊。
“我沒有惡意中傷你,如今的我,已經做不了那種事兒了,我說的都是實話。”
“你所謂的秘密,就是說我是孽種,你這是在羞辱誰?我娘,還是我?這還不算惡意中傷,那怎樣的纔算?”滿月兒發飆了,說她幾句她還能忍,可是說俏孃親,她絕對不能忍。
“你先冷靜一下,我說過了這是秘密,聽到秘密的代價,必然不會那麼好聽。”上官漣漪說完:“這是我娘告訴我的,我娘去世的時候,我只有七歲,這些你應該都不記得了,因爲從沒有人關心過這一點。”
滿月兒見上官漣漪開始說話了,也就不再做聲,看着她沲。
“我娘去世時,她拉着我的手對我說:漣漪呀,如果你想在這左相府中安然無事的過下去,就必須要乖乖的,不要給你爹惹事,找一個能夠依託的娘照顧你。
別的我不敢說,你蕊姨娘是個不錯的人,你就儘量多跟你蕊姨娘走動,她會照顧好你的。
還有,漣漪,娘有一個秘密,從不曾與任何人說過,這事關你蕊姨娘與彎彎的清譽,娘如今就告訴你,若是將來你蕊姨娘一反常態的,會做傷害你的事情時,你就用這秘密來威脅她,讓她不要拋棄你鄒。
其實,彎彎不是你爹的孩子,她是你蕊姨娘被人脅迫後纔有的孩子,這事兒,這世上只有我與你蕊姨娘知道,若不是事關性命,你千萬不能亂說知道嗎?”
聽着上官漣漪的話,滿月兒眼瞪大,伸手指着她:“你胡說,你少在這裡詆譭我娘,我娘不是這樣的人。”
“我沒有胡說,這是事實,蕊姨娘比任何人都清楚你到底是不是父親的孩子,當年我母親也是無意間看到了那個男人進了蕊姨娘的房間,蕊姨娘是被他給強迫後纔有的你。
蕊姨娘與我孃的關係不錯,我娘曾委婉的問過蕊姨娘,可蕊姨娘堅持你是父親的孩子,我娘見她堅持,纔不再多問,可自那以後,蕊姨娘卻很少與我娘來往。
似乎,是爲了避風頭保護你,也是,以父親那種性格,若是知道你是野種,一定會打死你,再殺了蕊姨娘的。”
滿月兒握拳,該死的:“你放屁。”
上官漣漪愣了一下,沒想到滿月兒會發這麼大的火。
滿月兒火氣大發:“若是你手中有這樣的秘密,當時你出事兒的時候,爲什麼沒有拿來威脅我?你分明就是胡編亂造的是不是。”
“我也想用這個秘密來救自己一命,只可惜,父親根本就沒有去看過我一眼,這秘密對我來說是保命的,我不可能輕易的告訴別人,而當時,我們兩人鬧的太兇,我只想着先往南疆這邊來,等過了這段時間,父親一定會找人來救我的,到時候,我再將這秘密說出去,給你和蕊姨娘一個沉重的打擊。
我哪裡會想到,父親竟對我這樣的絕情,居然三個月對我不聞不問。
如今,我也是實在沒有辦法了,纔會說出這個秘密,作爲你幫我的籌碼。
我的話都是真的,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我只說一句,這時候,我沒有任何理由和立場騙你。”
滿月兒瞪向上官漣漪,緊咬牙關,轉身走了出去。
上官漣漪揚脣一笑,知道這事兒必然會讓上官彎彎受到打擊,這也正是她想要的,既然不能扳倒她,那就讓她在母親給的遺產中,受些打擊爲她解解恨吧。
滿月兒走出了牢房,渾身都有些無力,早知道是這樣的,這秘密她寧可不去聽,不去想才更好。
見她臉色難看,甫風上前:“怎麼了,被欺負了?”
滿月兒搖頭,叫過守衛頭子:“你過來,我有些話要跟你說。”
那守衛頭子走了過來,鞠躬哈腰的盡顯忠誠:“小姐您儘管吩咐。”
“我的身份,你猜出來了嗎?”
“小的愚昧。”
“我是左相府的五小姐,上官漣漪的妹妹,也是皇上欽點的寒王爺的王妃,上官彎彎。”滿月兒話音一落,只見那守衛頭子立刻跪了下去:“小的有眼不識泰山,請王妃贖罪。”
滿月兒左右看了看:“無礙,你站起來,我有話要說。”
那守衛頭子站起身,一動不動。
“去找個大夫來幫上官漣漪看看她是不是有了身孕,她若有了孕的話,你就找人照顧她一下。對了,她的牢房也幫她打掃乾淨,讓她一個人安心的住的舒坦些。
在她坐完月子之前,任何男人都不許再碰她,回頭我會派人來定期的看她,若是她說有人碰她的話,誰碰了,我就把誰閹了當太監,聽到沒?”滿月兒說道最後,聲音也有了些冷硬。
那守衛頭子連連點頭:“小的明白,小的一定會照顧好的。”
“將來孩子出生後,你就派人來給我送消息,我會找個穩妥的人來將孩子抱回隴城的,這事兒你要給我保守好秘密,若是有除了這裡以外的第四個人知道這件事兒,我就殺了你。”
“是,是,是。”那守衛頭子皺眉,這懷孕的事兒,也不是他能藏的住的呀,有權有勢的人啊,真是欺負人。
滿月兒見想要的效果到了,隨即拍了拍他的肩膀,“麻煩你了。”
“這…不…不麻煩。”守衛頭子臉一紅,其實王妃還是不錯的嗎。剛纔還在心裡說她壞話,這會兒只一句好話就把他給收買了。
滿月兒再回頭嘆氣看了牢房一眼,對甫風和白毛兒道:“走吧,一刻也不想再在這裡呆了。”
滿月兒前腳剛走,後腳就有人進了上官漣漪的牢房,給她診脈,在確定是喜脈後,就有犯人陸續進來幫她收拾衛生,將所有的髒東西都給清理了出去,被褥換了新的,還添置了幾件可以用的傢俱。
上官漣漪垂目看着自己的小腹:“我得多感謝你是嗎?”
想到自己做小姐的日子,那種官家生活才真是人過的日子啊,現在呢?
腹中的孩子到底是誰的,她都不知道。
她,還能算作是一個人嗎?
滿月兒來的時候還是滿臉的興奮,可回去的時候,卻一臉的森寒。
甫風看了也不做聲,可白毛兒卻不是個閒的住的人:“喲,怎麼像是被人抽了氣兒似的?剛纔來的時候不是還嘰嘰喳喳的喊個不停了嗎。”
滿月兒沒有理會他,白毛兒聳肩:“怎麼,你姐姐給你吃了啞巴藥了?”
滿月兒轉頭推他一把:“你有完沒完啊,我現在不想說話,你離我遠點行嗎。”
“你還有不想說話的時候,這讓我懷疑太陽是不是從我們西邊出來了。”白毛兒抱懷也不做聲了,看樣子,她是真的很煩惱。
“甫風,你覺得我娘這個人怎麼樣?”滿月兒又走了幾步,忽然覺得有些鬱悶,問甫風道。
“你娘?”甫風翻着眼睛向上看了看,怎麼從那個女人那裡出來就想起來問凌蕊姨娘的事情了呢?她們兩個剛纔到底談了些什麼?“還不錯吧。”
“就這四個字嗎?沒有別的要說了嗎?”滿月兒鬱悶:“你以爲你的話是金子做的啊,多說幾個字能怎麼樣?”
“我沒有跟你娘接觸過,你想讓我說什麼?”她幹嘛要莫名其妙亂髮脾氣。
“人總有感覺的吧,你覺得我娘除了還不錯幾個字外,就沒有別的感想了嗎,比如賢惠,善良之類的。”滿月兒抱懷,要被這個木頭給氣死了。
“我只能說,你娘對你的事情是真的很上心,我從小沒有享受過母愛,所以在我眼裡,你娘爲你所做的事情,都是一個最偉大的母親纔會做的事情。
你每次去別院裡,她都會那麼靦腆含蓄的笑,目光始終圍着你一動不動的,就好像你是她的一切一樣。你若真是要我說你孃的爲人,我確實是不知道。”
滿月兒點了點頭,這就足夠了,一個與俏孃親沒有過什麼接觸的人,都知道俏孃親是個好孃親的話,那就夠了。
其實說真的,她本來就不是俏孃親的孩子,因爲她不是上官彎彎啊。
可是,自從來到這裡後,俏孃親給她的溫暖,也確實是讓她忘記了與父母分離的那種痛苦。
若真是像上官漣漪說的那樣,她不是左相的孩子,是俏孃親被人強迫後生的野種,那麼那個強迫俏孃親的人是誰?
有的時候,秘密在心中放的久了,慢慢的就會變成痛,俏孃親一個人守着這個秘密過了這麼多年,她心中該有多痛苦呢?
每天都看着上官彎彎這副因爲被強迫後才生下的孩子的面孔,俏孃親這種溫柔如水的女子,心中該有多麼的恐懼呢?
以前不知道俏孃親竟還有這樣的苦楚,這次回到隴城,她一定要好好的去跟俏孃親談談,要幫她疏導一下心中的苦痛才行。
如今的她,可是俏孃親唯一的寶貝女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