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夜雲皺了皺眉:“試探?你的意思是說太子已經起了疑心?”
“很有可能。”這次開口的是東陵辰醉,他不僅神情凝重,眼眸更是微微地閃爍着,“我功力折損一事只有我們幾個知道,再就是父皇知道,如果太子哥哥得到了什麼消息,必定是父皇那邊出了問題。”
舒飛揚忍不住咬了咬牙:“這個皇上,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難道他不知道這個消息如果泄露出去將會造成多麼嚴重的後果嗎?”
雖然他們幾個是東陵辰醉的生死之交,但東陵清仁畢竟是天子,自然不容人如此議論,慕容夜雲忙給了他一個阻止的眼神:“話不能這麼說,皇上當然知道這個消息不能隨意泄露,所以我懷疑他很有可能是無意的。當然,最好這一切都只是我們的猜測,希望是我們多慮了。”
“要做好最壞的打算。”東陵辰醉吐出一口氣,“未雨綢繆總比臨渴掘井強的多,所以現在我必須儘快想辦法恢復功力。”
慕容夜雲眉頭微皺:“能想什麼辦法?如果真的有辦法,我們還會在這裡乾巴巴地等着嗎?”
東陵辰醉鳳眸微眯,片刻後脣角一挑,勾出一抹淡淡的笑:“有辦法,去找丫頭。”
“找她?”慕容夜雲有些不解。
東陵辰醉點頭:“對,找丫頭,我寧願相信她真的是想到了能夠讓我恢復功力的法子,纔會與龍在天一起離開。與其在這裡等着,不如直接出去找她,還可以節省時間。”
幾人彼此對視一眼,雖然覺得這不失爲一個好辦法,卻都在對方的眼中看到了相同的擔心。片刻後舒飛揚試探着問道:“你跟鳳姑娘不是反目成仇了嗎?你確定她真的是去給你想辦法了?”
面對衆人的疑惑,東陵辰醉卻並不曾多說,只是淡淡地吐出了三個字:“我確定。”
所以希望一切還都來得及。而且他相信他的猜測沒有錯,如果太子真的發現了什麼蛛絲馬跡,一定是從東陵清仁那裡透露出去的。
這一點,東陵辰醉猜的奇準無比。
離開安陵王府,東陵辰曦臉上的笑容更是瞬間消失不見,只留一貫的陰沉狠戾。見他臉色不善,跟在後面的心腹也不敢多說,一路護着他回到了東宮。
房間裡,花飛雪正在慢慢地來回轉圈,不時望向門口的方向。許久都不見有人回來,她略感疲倦,便在桌旁坐了下來,不自覺地輕撫着自己的小腹。那裡正有一個小小的生命在悄悄地生長着,她卻在感受着作爲母親的幸福感的同時,更多的是不敢爲外人所知的擔憂和恐慌,而且不敢讓任何人看出任何痕跡。
不多時,一陣腳步聲從門外傳來她立刻擺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片刻後,房門被推開,東陵辰曦陰沉着臉走了進來,她連忙起身上前相迎:“殿下,您回來了,快坐。”
東陵辰曦落座,接過她遞過來的熱茶喝了幾口,跟着咬牙罵了一聲:“這個四弟,還是那麼狡猾如
狐狸,實在太難對付了!”
花飛雪眼睛一閃,臉上立刻浮現出萬分溫柔的笑意:“殿下不必着急,狐狸再狡猾,也逃不過好獵人的手,就算他能得意一時,難道能得意一世嗎?早晚是要拜倒在殿下腳下,任殿下生殺予奪的。”
東陵辰曦擡頭看她一眼,總算露出了幾分笑容:“還是你懂事,我這心裡果然舒服多了。還站着幹什麼,快坐下吧!你是有了身子的人了,就算不爲自己着想,也該爲咱們的孩子想一想。”
花飛雪暗中咬牙,臉上卻笑得更加溫柔,乖巧無比地點頭落座:“多謝殿下關心,我會小心的。聽殿下的意思,此行並不算順利?”
東陵辰曦忍不住咬牙:“那還用說,你跟四弟來往的時間也不短了,他有多麼難對付你還不知道嗎?如果是他不想讓你知道的事,就算一直到你死,也休想從他口中套出一個字。”
想起東陵辰醉那些絕情的言行,花飛雪眼中早已掠過了滔天的恨意,忍不住輕輕咬牙:“四弟的確難對付,不過母后的消息可靠性又有多大呢?會不會是她弄錯了?”
東陵辰曦搖了搖頭,目光顯得更加陰沉:“照理來說不會,據母后所說,是父皇在睡夢中無意中透露出來的。”
花飛雪的目光就是一閃:“原來是這樣,那父皇是怎麼說的?”
東陵辰曦沉吟着:“母后說,父皇在睡夢中突然驚叫,說什麼不能讓別人知道你原來傷的那麼重,否則必定會打兵權的主意。不過可惜,他就說了這麼多。”
花飛雪慢慢地點了點頭:“若是如此,所謂日有所思夜有所夢,說明四弟的傷勢的確非常嚴重,但也有可能只是父皇做了個噩夢罷了。”
東陵辰曦點頭:“的確如此,所以我今日前往安陵王府只是爲了試探一下,至少從表面看起來四弟沒有任何異常。當然這並不能說明他就什麼問題都沒有,很有可能他只是善於僞裝。究竟怎樣才能知道真相呢?這可真是個大問題……”
說着說着,他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目光更是不停地閃爍着,顯然是在苦思冥想。
見他如此苦惱,花飛雪更是絞盡腦汁,思謀着可行的良策。片刻之後,她突然眼睛一亮,趴在東陵辰曦的耳邊輕聲的說了幾句什麼。
東陵辰曦慢慢點了點頭,臉上漸漸浮現出一抹陰沉沉的微笑,語氣卻溫柔得不得了:“果然是個好主意!飛雪,你可真是我的賢內助。娶了你是我這一生最正確的決定。只是此事必須小心謀劃,萬萬不能讓四弟看出絲毫破綻,從而連累你我。”
花飛雪點頭:“殿下放心,明日我便派人請大哥入宮商議,必定萬無一失。”
東陵辰曦越發滿意地微笑着,輕輕握住了她的手:“飛雪,爲了我們兩個的將來,真是辛苦你了,不過你放心,你今日所有的辛苦都不會白費,終有一日,我會讓你享受到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榮光!”
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那豈不就是母儀天下的皇后?花飛雪頓時大喜過望,卻故意連連搖頭:“飛雪不敢!飛雪不過蒲柳之姿,能夠在殿下面前伺候,已是三生三世都修不來的福氣,哪裡還敢妄想其他?”
“看看,你又來了。”東陵辰曦將她摟入懷中,一隻手已經輕輕撫上了她的小腹,“如今你已經懷了我的骨肉,只要你一舉給我生下一個大胖兒子,到時無論我給你什麼,看有誰敢說半個不字。”
花風雪原本滿腔歡喜,滿臉笑容,一聽這話身軀卻不自覺地一僵,不過瞬間便恢復了正常,柔聲說道:“殿下給飛雪的已經夠多了,飛雪心滿意足,再也不求其他,只求能爲殿下盡一絲綿薄之力,心願已足……”
第二天一早,花飛雪便派人請花飛雨入宮,說有極爲重要的事與他商議。接到消息,花飛雨立刻以最快的速度趕了過來,瞅瞅左右無人,他壓低聲音問道:“飛雪,出事了?”
飛雪搖了搖頭,目光有些陰沉:“沒有,不必擔心,我叫你來是有別的事跟你商量。”
花飛雨這才稍稍鬆了口氣,跟着瞪了她一眼:“整日爲你擔驚受怕,我也真是夠了,早知如此,當初何必……”
“行了,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花飛雪揮揮手打斷了他,“都已經走到這一步,離最後的成功還有一步之遙,難道你要我放棄嗎?”
也知道如今已是騎虎難下,花飛雨並沒有多說,直接切入了正題:“既然太子沒有起疑,你叫我來做什麼?”
儘管房中只有他們兩人,也可以確定周圍並沒有人偷聽,花飛雪還是本能地壓低了聲音,將所求之事詳細地講述了一遍,末了問道:“怎麼樣大哥,你有辦法嗎?”
“這個……有些難辦。”花飛雨的眉頭早已緊緊地皺了起來,思索着任何可行的辦法,片刻之後,他突然眼睛一亮,“或許有個方法可以試一試……”
夜色漸漸深沉,東陵清仁依然在御書房專心致志地批閱着奏章,陪在一旁的內侍自是不敢打擾,連呼吸都刻意放的很輕,除了噗噗跳動的燭火,房中幾乎沒有任何聲音。
不知過了多久,那內侍突然渾身一僵,跟着軟軟地倒了下去,竟然半點聲音都不曾發出!東陵清仁自是大吃一驚,早已騰地站了起來,失聲驚呼:“萬澤!”
話音未落,面前已經出現了一個身形高大的黑衣人,青面獠牙,嘴脣血紅,兩隻眼睛射出了妖冶詭異的綠色光芒!看到這一幕,東陵清仁腦海中瞬間浮現出了兩個字:鬼王!下一刻,出於求生的本能,他早已一聲尖叫,撕裂了御書房的寧靜:“護駕!”
嗖嗖嗖數聲輕響,隱身在暗處的大內密探已經紛紛現身,牢牢地將東陵清仁護在了中間,其中一人厲聲喝道:“大膽刺客,還不快快束手就擒!”
黑衣人緊緊地盯着中間的東陵清仁,口中發出了幾聲桀桀的怪笑,陡然化作一道黑色的閃電,手中的長劍直指東陵清仁的面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