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女令一直便在我手上!”上官清婉輕笑,“大哥,即便義虎幫着你從我這裡將聖女令騙走,卻不知道,一開始,他拿走的就只是一塊假令牌!”
“你從那時候開始就知道義虎是我的人?”上官懿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上官清婉,義虎這顆棋,他掩藏的極好,怎麼可能會被她知道!
“哦?”聽到他的話,上官清婉卻只是瞭然的點了點頭,“義虎果然是你的人!”
上官懿聞言皺眉,想不到她剛纔竟然只是試探自己,但是事情既然暴露,也沒什麼好再隱瞞的,“你既是不知道他是我的人,如何會用假令牌來糊弄他?”
上官清婉聞言卻只是淡淡一笑,“方纔清婉不是已經說過了?南宮堡發生那麼大的事情,誰我都不可能真正相信,聖女令那麼重要的東西,我怎麼可能隨意交給別人?”
當初義彥義虎帶着青青來薌城尋找果子糕的線索,義虎提到黑衣衛和聖女令,她雖然沒有多想,但是南宮堡的事情,很有可能是南宮堡自己人動的手!
那麼便意味着南宮堡所有的人都是可疑對象,即便義彥義虎也不例外,聖女令那麼重要的東西,她自然不可能當真隨意交給別人!
自南宮嫣嫣死後,南宮嫣嫣手中的假令牌便落到了自己手上,雖然沒什麼用處,上官清婉卻也一直帶在身上。
所以那日義虎提及此事,她便索性交出了假令牌,其實她心中是十分信任義彥義虎的,交出假令牌,本意是想看看能不能利用這假令牌試探出一些什麼!
沒想到倒是當真讓她試探出來了,只是卻沒想到,那個人會是他十分信任的義虎!
當然義虎重傷,假令牌被奪,其實根本不能說明什麼,但是上官清婉心中卻不免懷疑。
說不清楚什麼原因,只是一種直覺,所以剛纔他才故意出言試探,果然,她的直覺沒有錯!
義虎果然是他的人!
“大哥,你爲什麼要這麼做?”想到此處,上官清婉心中一痛,這個問題橫亙在她心中太久,她終於有機會問出口。
上官懿一直待她很好,所以即便知道所有的事情都是他一手策劃,她卻一直不想相信也不敢相信。
所以她一直欺騙自己,一切都只是她想多了,他只是上官懿,他只是她的大哥,那個一直疼她愛她的大哥!
可是當真相赤裸裸的擺在她的面前,她卻再也無法欺騙自己!
他爲什麼要這麼做?
難道爲了他心中所謂的仇恨與權勢他便當真忍心傷害那些無辜的人麼?
更何況……
他傷害的人還是……
上官懿聞言一愣,好似這才發現上官清婉眼中的痛苦與指責,他心下頓時一急,想要說什麼,最後卻發現他無從說起!
他該說什麼呢?
說他其實也是無可奈何,說他其實也不想的麼?
可是最後他畢竟還是做了,他甚至親手……
“或者,我該叫你一聲大哥還是……”說到此處,上官清婉聲音已經有些哽咽,所謂的事實,總是傷人的,好似用盡了全身的
力氣,她才緩緩吐出幾個字,“顧兄呢?”
上官懿聞言顯然一愣,只是再多的震驚最後卻只是化作了一聲無奈的苦笑,“原來你都知道了!”
他以爲這個秘密,最終只會爛在他的肚子裡無人知曉的,卻不想,這麼快,便被她知道了!
他一直隱藏的很好,從來沒有被人發現過任何問題,即便聰明如司馬睿,也從未發現過,那麼她,到底是如何知曉此事的?
好似知道上官懿在想什麼一般,上官清婉冷冷一笑,“取次花叢懶回顧,半緣修道半緣君,你的名字由來於此,可是也正是因此,而泄露了你的秘密!”
上官懿聞言不解,可是很快卻又反映過來,“你去過竹屋了?”
上官清婉點頭,“大哥寫得一手好字,清婉自小佩服,可是這次,那字卻將大哥出賣了!”
當日在那竹屋,見到那兩行字,第一反應她想到的不是顧緣君,而是上官懿。
上官懿雖然自由習武,可是他的字卻依舊寫得很好,所以很小的時候,他便常教上官清婉寫字。
上官清婉也素來喜歡字畫,因此也學得認真,一來二去,上官懿的字,她自然也很是熟悉。
不說能臨摹得像模像樣,最起碼要認出來還是不費力氣,所以在看到那兩行字的時候,只一眼,她便認出了那是上官懿的字。
可是那竹屋的主人卻又說寫那字的主人名字便是出於那兩句詩,她自然而然立馬又想到了顧緣君。
很多事情她原本不想聯想起來,可是事實卻偏偏將兩人都指向了一處!
他們都極愛竹,他們都曾遇到過一位能使水中帶上竹香的友人,他們……
根本就是一個人!
於是很多原本無法解釋的事情,便突然變得很好解釋起來!
比如爲什麼北聖宮一直探不到顧緣君的消息,因爲那時的他,正以上官懿的身份成爲了銀甲軍的首領!
比如南宮堡堡外陣法未曾有過絲毫破壞,舅舅舅媽卻被人悄然殺害,只因爲……
那人根本就是堡內之人,不止如此,殺害他們的……
還是他們最爲信任的大弟子……
顧緣君!
上官懿!
上官懿!
顧緣君!
一個是從小征戰沙場的世家公子!
一個是年紀輕輕便在深受江湖之人尊敬的南宮堡大弟子!
誰曾想,這兩人竟會是同一個人?
“旁的我不想多問,我只問你一個問題!”閉了眼,再睜開時,所有的情緒已經全部隱藏,她問,“你爲什麼要殺了舅舅舅媽!”
即便他要利用南宮堡的勢力對付北辰煜,那也完全不用那般殘忍的殺害自己的師父師母!
南宮堡待他不薄,師父師母更是將他當自己的親生兒子看待,他如何忍心,他怎麼下得了手?
從她說出“顧兄”兩個字起,他便料到她會問他這個問題!
只是即便已經做好準備,此時此刻當她真正問出口,他卻依舊不知該如何作答!
這件事情,
是他這輩子做過的最後悔的事情,只是他知道,即便一切重來,他卻依舊還是隻能做出相同的選擇!
他沒有其他選擇,打從他出生起,一切好似便都已經被註定!
他是險些喪生火海的皇室血脈,他的血親遭受陷害無辜慘死,他自幼學到的除了報仇二字再無其他!
所以一切有可能阻礙他復仇之路的障礙,都只能……抹殺!
即便是一直待他極好的師父師母,他也只能……
“你怎麼不說話?”見上官懿滿臉痛苦卻不說一句話,上官清婉諷刺一笑,“有本事做,便沒本事承認了麼?當初你殺害他們的時候,可有曾想過他們對你的半分恩情?”
“對不起!”再多的話,終究之化成了簡單的三個字,可是此時此刻,除了這三個字,他不知道他還能說什麼!
“對不起?”上官清婉卻覺得自己好似聽到了什麼笑話一般,“你是跟誰說對不起?跟我說麼?你有什麼好對不起我的?跟舅舅舅媽說麼?他們早已不在,你再說這些他們還能聽到?還是你想想可憐的青青,你從小喪母,那青青呢?她一直敬你愛你,可是你卻是讓她同時失去父母的罪魁禍首!這句對不起,你是要跟她說麼?”
上官清婉越說越激動,到最後,已經有些語無倫次,“你要我怎麼和青青交代,你要青青怎麼來接受這一切!你……”
“婉兒!”一旁的司馬睿終於看不下去,走過來將她拉入了自己的懷中,不忍聽她再說下去,“別說了,乖,一切都過去了!”
擡手緊緊的握住男人胸口的衣襟,上官清婉全身止不住都顫抖起來,人心到底是什麼做成的呢?
爲什麼有的人可以心狠如廝?
“我也不想的!”聲聲指責與質問,讓上官懿情緒也有些失控,他腳下踉蹌,費了好大的勁才阻止自己直接跌坐到地上。
如果不是師父師母發現了他的身份,他又怎麼可能……
之後又是許久許久的沉寂,所有的人都沒有再說話,夜越來越深,也越來越近,這一方天地間,卻透出一股莫名的詭異。
“我再問你一句!”許久之後,上官清婉的情緒才稍稍平靜,她再次開口,“你爲什麼要殺害他們!”
“你還記得那次刺殺你的短弓女子麼?”沉寂許久,上官懿的情緒也已經稍稍穩定。
可是他卻依舊沒有回答上官清婉的話,反而問起了另一件好似毫不相關的事情。
可是知覺卻告訴上官清婉這兩件事情恐怕有什麼脫不了的關係,於是便點了點頭。
那手腕處有一銀色短弓的女子,不是南宮嫣嫣的人?
“那女子是父親的人!”上官懿回答,“師父一直在暗中調查那女子的身份,很快便查到了遠在邊境的父親身上,父親擔心師父會查出我的身份,所以……”
“所以你便殺了他們?”上官清婉忍不住出聲打斷他的話,原來只是這樣?
那短弓女子,一開始是她拜託舅舅查的,後來南宮嫣嫣的事情捅出來後,她也以爲那女子是南宮嫣嫣的人,所以便沒有再多去理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