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算怎麼辦?”向柯聞言點了點頭,又看向了上官清婉,“代替她入國師府,然後呢?當真嫁個那個男人麼?”
“我不知道!”說到這裡,上官清婉也只能如實回答,“現在一切情況都不清楚,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對於葉問天,她幾乎一無所知,即便現在要想什麼對策也無從下手,如今的情況,除了走一步算一步,好似也沒有其他辦法了!
“走一步算一步?”聽到這裡,晉霄的火爆脾氣又上來了,“葉問天那樣的人,你怎麼走一步算一步?”
因爲激動,他的聲音有些大,傳到了不遠處的葉茹雅和阿初那裡,兩人身形都莫名一頓。
而葉茹雅,更是臉色慘白,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了這邊。
晉霄這才意識到自己似乎有些激動過頭,可是說出去的話等於潑出去的水,他再要收回來,顯然也不可能!
看着坐在那裡咬着自己嘴脣全身已經開始止不住顫抖的葉茹雅,上官清婉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忙站起身往那邊走了過去。
見她走近,葉茹雅也忙跟着起身,上官清婉一步步走近,而她卻一步步退後!
上官清婉知道她在想什麼,於是忙安慰,“你別怕,我們不是葉問天的人!”
葉茹雅卻顯然不信,依舊一臉防備的看着上官清婉。
上官清婉見此無奈,只得笑了笑,“我答應你要給你看樣東西,既然這樣,便現在給你看吧!”
洗去臉上的易容很簡單,特質的藥水抹在臉上,片刻之後用清水洗淨即可!
所以很快,上官清婉便露出了自己的原本容貌,而她,也清楚的看到了葉茹雅臉上難以掩飾的震驚之色!
她張大嘴,顯然不相信自己看到的,一旁的阿初震驚之色同樣不亞於葉茹雅,兩人最終幾乎能塞下一個雞蛋,好半天都回不過神來。
“怎麼樣,我們是不是很像?”兩人的震驚早在上官清婉的預料之中,最起碼她最開始看到葉茹雅的容貌的時候,也是震驚的。
只是對於情緒的掩藏方面,她向來做的很好,葉茹雅和阿初都是兩個未經世事的小丫頭,自然不可能同她比!
葉茹雅依舊沒有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因此她並沒有回答上官清婉的話,只是呆呆的看着上官清婉,好似根本不相信自己所看到的東西一般。
趁着她愣神的空擋,上官清婉已經走到了她的身邊,握住了她的手,“所以茹雅,你要相信,我不會傷害你,你相信我,好不好?”
她眼中只有滿滿的真摯,讓原本滿是懷疑的葉茹雅幾乎是不自主的便點了點頭。
上官清婉見此輕柔一笑,拉着她再次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茹雅,有些事情,我並不想瞞你,雖然我答應幫你,但是其實我也是有私心的,所以有些事情,我需要你的幫忙!”
葉茹雅聞言有些不解,卻也沒有說什麼,也什麼都沒問,只是靜靜的看着上官清婉,顯然在等着她告訴自己。
上官清婉見此又笑了笑,想了想,才繼續道,“我
有個朋友得了很嚴重的病,很有可能會……”
一個“死”字終究沒能說出口,上官清婉頓了頓,才接着繼續,“但是他手上卻有一樣東西,很有可能能挽救我朋友的性命,所以……我必須要拿到那樣東西!”
雖然沒有明說,可是她相信葉茹雅能明白她所說的“他”指的是誰!
葉茹雅聞言只是點了點頭,卻依舊沒有說話。
一旁的阿初也只是靜靜的坐在一旁,最開始的震驚之後,她早已恢復了平靜,對於這些其實她沒有過多的關心,她只知道,小姐在哪裡,她便在哪裡。
即便是死,她也會跟着一起去!
“你想逃離鎮安城,而我,卻必須去鎮安城!”葉茹雅始終沒有任何表示,讓上官清婉也有些把不住她心中所想,於是試探性的問,“你明白我的意思麼?”
葉茹雅聞言秀眉一蹙,她雖然涉世未深,可是卻也不是傻子,想了想,她自然能明白上官清婉的意思,於是便在地上寫道:“你是想代替我,去國師府?”
上官清婉點頭,“是的,這樣,我能順利進入鎮安城並且進入國師府,而你,也能擺脫他的追蹤!”
“你在他身邊那麼久也該知道,他是個極不好對付的人,所以即便我們今天能幫你離開西蜀,可是恐怕總有一天你還是會被他找到!”
見葉茹雅依舊蹙着眉不知在想什麼,上官清婉又接着道,“但是如果我替代了你回到國師府,只要我不被他發現,那麼你就安全了!”
她的意思她相信葉茹雅能明白,以葉問天對於葉茹雅的執着,若是葉茹雅失蹤,葉問天不可能放棄找她!
那麼葉茹雅也總有一天會被葉問天找到!
但是如果她進入國師府,讓葉問天以爲她便是葉茹雅,那麼葉問天自然不會再去找什麼葉茹雅,只有這樣,葉茹雅纔是真正安全的!
話都說到了這個份兒上,上官清婉以爲葉茹雅一定會點頭同意,哪知她話音剛剛落下,葉茹雅卻是搖了搖頭,滿臉的不贊成。
這樣的反應,實在有些出乎上官清婉的意料,她明明就很想逃開葉問天的桎梏,而她的辦法絕對是讓她逃開葉問天最最有效的辦法,爲什麼她不同意?
“爲什麼,這樣做對你對我都有好處!”見她不同意,上官清婉有些着急。
如果葉茹雅不同意這個計劃,這個計劃便根本進行不下去,畢竟很多事情,她必須讓她幫忙。
葉茹雅卻依舊只是搖了搖頭,許久之後,才寫道:你不瞭解他,那個人,根本就是個惡魔!
對於葉問天她雖然不甚瞭解,可是從晉霄那裡也多多少少聽到過一些,如果晉霄聽來的傳言都是真的的話,那葉問天,也着實稱得上是一個惡魔。
這樣的人,也確實很難對付,但是她相信她能應付得過來!
即便應付不過來,爲了“赤炎”,她也必須試一試!
正想着,卻有人拉了拉自己的手臂,上官清婉回神,葉茹雅正指着地面示意自己看,她問:“知道我爲什麼會失去聲音麼?
”
有關她不能說話這一點,上官清婉一直很奇怪,不過這事情畢竟不是什麼值得去提的事情,因此上官清婉也一直沒敢去問。
雖然最開始的時候她的確經不住心中的好奇稍稍試探過,可是最後也終究沒能問出什麼。
此時既然她自己主動提及此事,上官清婉便順着她的話問,“爲什麼?”
一個人的身體機能受損一般有很多原因,但是大體可以分爲物理性損傷和生理性損傷兩種,而葉茹雅自然屬於後種。
有些事情,其實從晉霄那裡已經聽到了一個大概,只是噹噹事人說起來的時候,卻仍舊覺得有些不敢置信。
葉茹雅是被葉問天一手帶大,葉問天對於葉茹雅的佔有慾一直強烈到讓人害怕。
他不允許她的容貌被外人窺見,所以無論什麼時候,她都必須帶着頭巾,即便睡覺!
從小到大,她的頭巾便從未被取下來過!
小時候的她還不知道什麼叫做害怕,所以她去向他反抗,爲什麼只有她一個人與別人不一樣,爲什麼所有的人都不用帶頭巾而她卻要帶!
所以很少有人知道,西蜀十幾年前突然流傳而來的頭巾習俗,最最開始的時候,只是因着一名男子不願與其他人分享一名女子真容的私心!
他更不允許她和他以外的其他人說話,有一次她與身邊伺候的下人玩笑不小心被他撞到,自此以後她身邊的下人,再沒有誰能發聲說話。
所以從那時候起,她便告訴自己,她不能說話,她說話,只會給所有的人帶來無窮的災難!
也就是從那時候起,她便忘了該怎麼說話,直到現在,她已經忘了要怎麼發聲。
葉茹雅的人生好似從出生起便被禁錮在了國師府後院的一方天地裡,別人看到的天空無窮無盡,而她看到的天空,永遠是四四方方的一塊。
別人能交許多的朋友,跟不同的人談天說地,而她,永遠只能聽到他一遍一遍的喚着自己的名字:茹雅,茹雅!
她自小以爲他是她的父親,可是有一天他卻告訴她他是她的愛人,她不知道愛人是怎樣的一個概念,可是她卻害怕他對她突如而來的靠近與……
那令她渾身都止不住會顫抖、那讓她心底潮涌而出厭惡的觸碰!
她從未想過要逃離他,即便他再如何的殘暴與兇狠,可是她卻感激着他將年幼的她養大成人!
可是,後來那一次次讓她幾欲作嘔的靠近,讓她再也無法待在他的身邊,所以,她要逃離,她必須逃離!
看着面前滿臉是淚的女子,上官清婉說不出自己是什麼感受,若是她的人生也被一個人這般禁錮,她不知道她會成長成如何模樣!
更甚至,還有那近乎畸形的情感!
任何一點,都足以讓她的精神爲之而崩潰!
“你既然這麼想逃開他,又爲什麼不同意我的意見?”話題有些沉重,回憶帶來的似乎除了痛苦與壓抑便再沒有其他。
因此上官清婉不想她再去想這些,忙找機會岔開了話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