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鈺聽到字畫原本就已經十分歡喜,又聽到李勝二字,越發歡喜的合不攏嘴忙伸手接了過來,急急忙忙將手裡的字打了開來。
“當真是李勝的字,當真是李勝的字呀!”曾鈺看到字,臉上難掩激動之色,相同的話重複了好幾次後,好似纔想起了面前的司馬睿,便又忙道,“多謝王爺厚禮!”
司馬睿聞言只是無所謂的點了點頭,“大人喜歡便好!”
“三哥可算是來了?”司馬睿話音剛剛落下,斜刺裡卻突然傳來一帶着笑意的男聲。
循着聲音看去,便見司馬升不知什麼時候也來到了院子裡,他懶懶的靠在了一面牆上,連聲音裡也帶着一絲憊懶,“弟弟可是來了好些時候了,三哥若再不來,這曾府的好酒可就得都讓弟弟一人喝完了!”
衆人聞言都附和的笑了笑,司馬睿倒是沒有回答司馬升的話,只是看了眼面前的太傅,意有所指,“誰不知道你這小子來這麼早是爲的什麼,如何,人可是見着了?”
司馬升聞言苦了臉,有些委屈,“別提了,今日特意來了個大早,竟是人影都未曾瞧見,也不知她到底在不在這府上!”
司馬睿聞言朗聲一笑,才又道,“在不在這府上,你問太傅大人便是了,哪裡用得着自己滿府上下的去找?”
太傅聞言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爲難的看了看司馬睿,又看了看司馬升,“不知七王爺想要見的人是誰,若是當真在這府上,老臣差人將她傳了過來也便是了!”
此話一出,司馬升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司馬睿見此急忙走到了司馬升面前將他拉到了太傅面前,才笑道,“原也不是什麼醜事,這臭小子也不過是想見見葉家小姐罷了!”
“葉家?”太傅聞言一愣,好半天才反應過來,臉上立馬一喜,急忙轉身看向了身後的人羣,“蘭宜那丫頭今日可是過來了?”
“父親,蘭宜現下正在西廂那便侯着準備給您賀壽呢!”說話的,是葉蘭宜的嫡母,也就是曾鈺嫁往葉家的女兒曾氏。
妾室地位低賤,這樣的場合,這樣的場合,即便問的是自己女兒的事情,可是能回話的,卻只能是曾氏。
只是曾氏再如何的不喜歡葉蘭宜,此時卻也只能如實交代。
“快把她叫到正殿去!”太傅輕聲吩咐之後,便又看向了司馬睿和司馬升兩人,“也請兩位王爺到正殿入座吧?”
司馬升聞言卻是搖了搖頭,忙阻止了正欲吩咐下人的曾氏,“不用去請了,本王去葉小姐那裡看看!”
說完,也不等在場的人有所反應,自顧離開了!
太傅見此有些爲難,一時間也不知該阻止還是不該阻止,司馬睿見此忙笑着打圓場,“老七胡鬧慣了,連父皇也拿他沒辦法,今日便暫且由着他去吧!”
太傅聞言只得點了點頭,邀着司馬睿上官清婉往正殿而去。
上官清婉跟在司馬睿身邊也不說話,她今天來可沒有其他任務,她只是來看戲的!
也不知
道司馬升到底準備怎麼做,可千萬不要讓她太失望纔好呢!
太傅在朝爲官數年,連皇帝都派了兩位皇子賀壽,其他朝廷官員又哪裡敢不給面子。
因此今日曾府到的人十分之多,朝綱之事上官清婉從未涉及,偶爾的幾次宮宴她也從來沒去關心過什麼大臣官員,因此來來往往的人羣,她卻一個也認不得!
不過明明是太傅大壽,卻一個個跑來給司馬睿敬酒,上官清婉覺得也是夠了。
原本她特意拉着司馬睿坐在了一個不怎麼打眼的角落裡,她若是有什麼小動小作的也不會有什麼有什麼注意,可是這些人一個接一個的跑到這裡來,搞的她臉都要笑僵了。
雖然被敬酒的對象不是她,但是人家對這你笑,你總不能板着一張臉吧,上官清婉心裡碎碎念,不要再來了不要再來了!
或許是上官清婉怨念太重,一旁的司馬睿想忽視也不能,在桌下偷偷將她的手拉倒了自己腿上,一面與面前的大臣寒暄,一面卻用手指戳了戳她手心,意思是,怎麼了?
上官清婉見此好笑,用指尖狠狠的掐了他一下,意思是,你能不能不讓這些人來這裡敬酒了!
奇蹟的是司馬睿竟然懂了她的意思,當再有人來敬酒的時候,司馬睿臉上笑容隨意平和,可是語氣裡的拒絕卻是不容人拒絕,“今日太傅大壽,大家便陪太傅多喝幾杯吧,本王不勝酒力,便不陪各位了!”
原本端了酒杯過來了幾人聞言臉上有些尷尬,但是也不敢再多說什麼,只得端着酒杯往太傅的方向走了去。
送走了幾人,司馬睿這才湊到了上官清婉面前嬉笑,“怎麼,婉兒覺得本王冷落了你?”
上官清婉送上大白眼一枚,“我只是不想自己一會兒臉抽筋!”
以爲人人都像他一樣,一天到晚笑得跟個狐狸似的卻還像個沒事兒人一樣的!
“哦?”司馬睿聞言眼睛一眯,手不自覺的便落到了上官清婉臉上,他有些疑惑的捏了捏她的臉頰,這才問,“會麼?”
“當然會!”上官清婉沒好氣的拍開他的手,正欲再說話,卻突然聽到大廳外傳來女人驚慌失措的尖叫聲!
“救命啊,救命啊!”
不止上官清婉,衆人皆是不明所以,繼而便是滿臉好奇的往門外看去,可是發生了什麼事?
正這麼想着,卻突然有一女人的身影從外面闖進了大廳內,不止頭髮散亂,連衣服也凌亂不堪,滿臉的淚水,嘴裡除了喊着“救命”兩個字,好似已經不會說其他的話!
這不是葉蘭宜?
看着瘋了一般跑進大廳的女人,上官清婉眉頭一挑,這女人又在發什麼瘋?
而跑進來的葉蘭宜看到坐在那裡的老太傅,好似終於見到了救星一般,什麼也顧不上的衝了過去,跪到了太傅面前哭訴道,“太傅,您救救我,表哥他……表哥他……”
葉蘭宜指着門外,話還沒來得及說完,這個時候,門外突然又衝進來一人,手上拿着一把長劍,
眼裡噴涌而出的怒火毫不掩飾,不是曾岑又是誰?
曾岑衝進大廳後,停下腳步隨意打量了一下大廳裡,在看到跪在地上的葉蘭宜時,突然瘋一般拿着劍衝就衝了過去,“賤女人,竟然敢揹着我偷人,看我今日不滅了你!”
葉蘭宜看到這種陣仗,更是嚇得腳都軟了,狼狽的爬到了太傅身後,不要命的大喊,“太傅大人救命,太傅大人救命啊!”
眼看曾岑手中長劍向着葉蘭宜不要命的砍去,太傅好似終於纔回過神來,大喊一聲,“還不住手!”
可是曾岑好似已經瘋魔了一般,太傅的阻止他好似已經根本聽不進去,手中的長劍根本沒有絲毫停頓的繼續向着葉蘭宜而去!
眼看長劍就要落到自己身上,葉蘭宜嚇得只得抱住頭,尖叫出聲!
說時遲那時快,正在這時候,突然“當”的一聲,斜刺裡又有一柄長劍突然刺了過來,正巧攔住了曾岑手中的劍!
“如此美人,曾少爺又如何捨得傷呢?”司馬升不知從哪裡突然冒了出來,阻止了曾岑,他臉上帶着淡淡的笑意,好似眼前的一切跟他沒有任何關係!
“滾!”曾岑被人阻止,心下不由更怒,眼裡好似燃起了熊熊烈火,長劍一挑,將司馬升手裡的長劍挑了開去,這才指了指嚇得除了顫抖已經完全發不出聲的葉蘭宜,“今日不滅了這個不要臉的女人,老子他媽的就不叫……”
“本王若一定要攔呢?”司馬升臉上始終帶着淡淡的笑意!
曾岑此時已經沒有理智可言,聽到司馬升的話,怒吼道,“攔我者,殺無赦!”
話音落下,已經執劍向司馬升撲了過去!
“啪!”曾岑身形剛剛一動,臉上突然一痛,不過瞬息之間,俊臉上已經印下了清晰的五指!
“孽畜!”太傅胸口劇烈起伏,花白的鬍鬚也隨着他的動作微微顫抖,顯然已經氣到了極致,“你還要胡鬧到什麼時候?”
臉上的痛楚好似才讓瘋狂的曾岑微微回過神來,他掃視了眼大廳內,各處的人都滿是好奇的看着自己,他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長劍,又看了看眼前顯然已經震怒的爺爺,再看了眼面前一臉冷笑的司馬升,“哐當”一聲,手中長劍已經落到了地上!
“太傅大人教的好孫子,本王倒是好奇,他要如何對本王殺……無赦呢!”陰冷的聲音,聽不出情緒,可是一個“殺”字,說出來,卻莫名的讓在場的不少人背後莫名的冒出了一層冷汗!
猛然跪到地上,曾岑也意識到自己剛剛的舉止有多麼瘋狂,今日爺爺的大壽,算是被他全全毀了,曾府的臉,也算是被他丟盡了!
他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突然失去理智,可是他和表妹這些年下來,除了沒有給她一個名分,他什麼東西沒有給她?
寵了她這麼多年,愛了她這麼多年,到頭來,她卻因着一個身份說要離開他,讓他怎麼能不憤怒,怎麼能不生氣?
難道他們之間的一切,終究比不得所謂的權勢地位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