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落,司馬焱頓時大怒,正欲說什麼,身後卻突然傳來了壓抑的哭聲。
司馬焱一驚,急忙轉了身,便見身後牀上的上官清雪正滿臉是淚的掙扎着想要起身,他見此急忙鬆開拉住太醫的手扶住了上官清雪,“別亂動!”
上官清雪情緒有些激動,沒有受傷的手死死的拽住了司馬睿胸口的衣襟,滿含希望的看着一旁的太醫,幾乎是哀求出聲,“太醫,我還能撫琴的,對麼?”
太醫聞言也有些爲難,可是卻不得不實話實說,“回王妃,恐怕……不能!”
一句話,好似打破了所有的希望,上官清雪伏在司馬焱懷裡痛哭出聲,“王爺,王爺,雪兒……雪兒該怎麼辦?”
司馬焱聞言心裡也很不是滋味,原以爲成親之後,他能有很多機會再聽她的琴音,卻不想,以後再也沒有機會了麼?
那般好的琴音,今後竟是再也無法聽到了麼?
可是此時想再多也再沒有用,司馬焱只得將上官清雪摟在懷裡,輕聲安慰,“不怕,我會想辦法治好你的雙手的,我答應你,一定會讓你的手恢復過來好麼?”
“可以麼?”擡起頭,上官清雪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面前的司馬焱。
“當然可以!”司馬焱點點頭,擦了擦她眼角的淚水,溫柔的執起上官清雪已經包紮好的手,放在脣下輕輕一吻,才道,“這雙手,能彈出那般好的琴,本王又怎會捨得失去!”
上官清雪聞言勉強一笑,卻忍不住問,“王爺,若是雪兒失去了這雙撫琴的手,王爺可還會……”
“好了,你先好好休息一下!”上官清雪話未說完,便被司馬焱出聲打斷,他知道她要問什麼。
可是他卻突然有些害怕她問他,因爲他真的不知道他該怎麼回答她!
的確,他娶她,很大一部原因是因爲醉香居外她驚人的一曲,他不知道,倘若沒有那一曲,他是否還會那般堅持要娶她!
他甚至不知道,倘若她今後當真再不能撫琴,他該如何待她!
雖然沒有問完,可是問題的答案卻好似已經顯而易見,上官清雪心中苦澀不已,卻只能強裝無所謂的一笑。
有的東西,又何必多問,她心中其實早就有了答案,只是總歸還抱着那麼一絲絲期望,期望他心裡,也有那麼一點地方是屬於她的!
卻原來,期望終究只是期望而已!
再次在牀上躺了下來,上官清雪拉着司馬焱的手,又看了看一直冷冷站一旁的上官清婉,這才道,“姐姐也不是故意的,還請王爺不要責怪她!”
“此事我自有主張,你先好好休息!”替上官清雪將被子蓋好,司馬焱這才站起了身走到了司馬睿面前,“三哥,無論你如何護着她,此事,我定然要給雪兒一個交代!”
“五哥!”司馬升見司馬焱態度冷硬,忙站到了司馬睿身前想要勸阻,“三嫂也不是故意的,這事……”
“這裡沒你的事!”冷冷將司馬升推開,司馬焱又向前走了一步,更加靠近了
司馬睿幾分。
良妃和熹妃見此心下不免也着急起來,一人拉着司馬睿一人拉着司馬焱阻止,熹妃笑道,“升兒說得對,這事兒左右也不過是個意外,還是……”
“母妃!”司馬焱冷聲打斷熹妃的話,又看了看一旁的良妃,“今日想來你們也累了,便和良妃娘娘早些回去吧,這事情兒子自有主張!”
“可是……”熹妃還想說什麼,倒是一旁的司馬睿開口了,“老七,你送熹妃娘娘和良妃娘娘回去!”
司馬升自然不願意,可是看到冷了臉的司馬睿,司馬升也不敢再多說什麼,只得點了點頭,拉着不願離開的熹妃和良妃出了房間。
幾人離開,司馬睿將房間裡的下人也都遣了出去,房間頓時便安靜了下來。
司馬睿司馬焱兩人始終冷冷的看着對方,連眼睛都不眨一下,氣氛很是壓抑,房間裡的空氣好似都突然變得稀薄起來。
可是上官清婉卻絲毫沒有收到任何影響,她隨意的找了個凳子坐了下來,單手託着下巴靜靜的看着面前的兩個男人!
這樣瞪着對方事情便能解決了?
“不知五弟想要如何解決呢?”良久的對峙後,司馬睿終於率先打破了屋內的平靜!
“很簡單,她!”司馬焱伸出一手指着坐在一旁的上官清婉,冷冷一哼,“一隻手!”
她敢傷雪兒一隻手,那便用一隻手來還!
“哦?”司馬睿聞言卻是破天荒一笑,“本王若說不答應呢?”
“三哥爲何一定要護着她?”司馬焱眉頭一緊,始終不能理解,“容貌醜陋不堪也便罷了,竟然還這般心狠手辣連自己的親妹妹也忍心傷害,這樣的女人……”
司馬焱越說越激動,再次伸手指了指一旁的上官清婉,他才重複,“三哥爲何一定要護着?”
“她是怎樣的女人本王自己心裡清楚,還用不着你來教我評判!”司馬睿冷冷一笑,“至於這個女人!”
冷眼掃向牀上的上官清雪,司馬睿的眼裡已經有了殺意,竟然敢在他面前耍把戲,他絕不輕饒!
“你想做什麼?”腳步輕移,司馬焱擋住了司馬睿看向上官清雪的逼人視線。
“做……”
“五王爺口口聲聲說是我傷了妹妹,不知可有證據?”看戲的上官清婉終於沒了耐心,出聲打斷了司馬睿的話,她從一旁站了起來,走到了司馬睿身旁,冷冷的看向了對面的司馬焱。
上官清雪說什麼便是什麼了,這世上,應該還沒這個道理吧?
“證據?”司馬焱聞言好像聽到了什麼笑話一般,“事實擺在眼前,你莫不是還想狡辯不成?”
“事實?”上官清婉聞言嘴角一勾,又道,“何爲事實,莫不是這所謂的臆斷便是五王爺所謂的事實麼?”
“臆斷?”聽到上官清婉的話司馬焱又是一笑,“人證物證俱在,你倒還好意思說是本王的臆斷麼?”
“何爲人證?何又爲物證?”上官清婉走到牀邊,看了眼牀上咬着嘴脣
不說話的上官清雪,這才又接着道,“那宮女說是我便是我了,上官清雪說是我便是我了?那若是我今日把自己弄傷了,再怪到五王爺頭上,五王爺可會承認?”
“你這是什麼歪理?”司馬焱怒目而視,“你的意思是雪兒把自己弄傷了再怪到了你的頭上?笑話,雪兒的手撫得那樣一手好琴,她有多看重她的手可想而知,她會捨得傷自己的手半分?”
捨不得傷自己的手半分麼?
上官清婉再次大量了牀上的上官清雪一眼,爲了一個司馬焱,她倒也當真是捨得了!
不過,想把一切都賴到她的頭上,是不是打錯了主意?
隨意打量了房間一眼,房間的一側,有一桌案,上官清婉見此走了過去,掃視了眼桌面,這纔拿起了桌面一角的一方硯臺,那裡面,正巧還有以前留下的墨汁。
一旁的司馬焱見此不解,“你想做什麼?”
微微一笑,將墨水全數倒到了自己的身上,上官清婉這才轉頭看了眼司馬焱,卻並未回答他的話,反而是走向了一旁始終帶着淡淡笑意的司馬睿面前,“方纔這墨水是五王爺倒在清婉身上的,睿王爺可是瞧見了?”
“你胡說什麼?”司馬焱聞言大怒,“自己潑的髒水,可別賴到本王頭上!”
上官清婉見此卻是輕鬆一笑,“難道不是麼?有誰會無緣無故弄髒自己的衣服,況且這身白衣可是清婉最喜歡的,清婉可捨不得弄髒!”
見司馬焱正要說話,可是上官清婉卻不想給他機會,話鋒一轉,又接着道,“倘若睿王爺向着清婉,一口咬定這墨水是五王爺您潑到清婉身上的,您說,外頭的人會相信誰?”
“你這根本是強詞奪理!”司馬焱指着上官清婉怒道。
“怎麼到我這兒便是強詞奪理了麼?”上官清婉冷冷一哼,“那上官清雪便不是強詞奪理了?五王爺怎麼就那般確定那宮女不是早和她串通一氣污衊於我?”
“姐姐!”上官清婉話音剛落,一直躺在牀上的上官清雪便忍不住出聲,“姐姐如何待清雪,清雪不怪姐姐,可是姐姐不能誣陷清雪,清雪怎麼可能傷害自己,又怎麼會和宮女串通一氣陷害姐姐?”
“可不可能你自己心裡清楚!”冷冷一哼,上官清婉已經失去了耐心。
她走到牀邊俯身湊到了上官清雪耳側用只有她們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道,“上官清雪,你最好不要挑戰我的耐性,否則,我有本事讓你得到一切,也有本事毀了這一切!”
她現在不動她,不過是看在將軍府的面子上,若是真的惹惱了她,上官宏也罷,上官懿也罷,誰的面子她都不會給!
上官清雪聞言臉上瞬間煞白,司馬焱自然注意到了她的不對勁,一把拉開上官清婉,他一臉防備的看着她,“你做什麼?”
上官清婉見此淡笑,“沒做什麼,只是說了幾句體己話而已!”
話說完,上官清婉也不再管司馬焱和上官清雪兩人,只是走到了司馬睿面前,“王爺,咱們回去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