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不是看到了?”司馬睿不答反問,復又道,“況且這不就是那人的目的?”
北辰煜聞言嗤笑,“那倒是!”
“如何,一旦開戰,太子殿下可是會請旨親上戰場?”司馬睿揚眉一笑,只是那笑卻顯然別有深意。
北辰煜哪裡不明白他的意思,卻只是冷聲一笑,“本王哪裡需要親自請戰,父皇那裡自然會有安排!”
處心積慮不惜引發幾國戰爭,不就是爲了要讓他北辰煜離開盛京麼?
如今機會來了,又哪裡還需要他親自去開這個口?
“呵……”司馬睿哪裡聽不出他語氣裡的嘲諷,當下也只是一笑,“也是,等他開口比殿下自己開口反而更好,而且……”
說到這裡,司馬睿臉上的笑越發有些不懷好意,“答雖是得答應,不過殿下可得答應得勉強些纔好,畢竟這樣他們纔會更有成就感不是?”
大費周章就是爲了將這人從盛京引開,若是他太容易便上鉤了,那些人豈不是毫無成就感?
北辰煜聞言同樣冷笑,“一旦交戰,便至少是幾月之久,幾個月,足夠他們控制住整個盛京了,更甚至,北辰煜還有可能戰死沙場一了百了,他們主意倒是打得好,只可惜……”
“只可惜他們算漏了你對蕭芷雨那女人的感情,更算漏了……”接過北辰煜的話,說到此處,司馬睿的聲音裡已經滿是冷意,“哼,寡人豈是那般好利用的人?”
從婉兒被他執意送到北蒼起,那人便設好了一局,先是利用市井流言,一句“得莘月者得天下”,便讓莘月公主成爲兩國相爭的女子。
再讓蕭芷雨那女人利用北辰煜對自己的感情設下圈套,讓莘月公主在北蒼受盡苦難,這便給他司馬睿提供了一個頂好的奪回莘月公主的機會!
可是北蒼一定不會同意交還莘月公主,即便北辰煜願意,北辰傑那裡定然也不會願意!
最後再利用祁昆那男人的野心,讓東傲與南褚結盟對付北蒼,一場大仗好似在所難免。
可是,想要利用他司馬睿?簡直癡心妄想!
“如今莘月公主已死,國主大人表深情的好機會可是到了!”微微轉身迎湖而立,北辰煜竟也好心情的開起了玩笑。
司馬睿聞言冷哼一聲,與北辰煜並肩而立,好久之後才笑道,“那是自然,寡人對莘月公主情深難忘,決定御駕親征,太子殿下以爲如何呢?”
北辰煜聞言倒是少有的一笑,轉頭看了司馬睿一眼,才道,“那自然是極好的!”
司馬睿出戰,北蒼派出北辰煜,理所當然,這一切,似乎都順着那人的計劃發展着!
頓了頓,北辰煜又道,“此事有勞國主了!”
雖然是因着那女人這人才答應站在自己這邊,但是當日在萬蠱谷,這人即便不答應幫自己,也完全可以將那女人直接帶回去,可是他仍舊答應了。
最起碼若是眼前這人與那日聯手,他北辰煜,或許還真不是對手!
聽到
北辰煜的話,司馬睿卻只是一笑,“太子殿下也說了,這事情和我東傲也並非全無半點關係,所以寡人也不是全然爲了太子殿下!況且……”
說到這裡,司馬睿的聲音卻帶上了幾絲冷意,“殿下當初想要帶她來北蒼,無非是想要用她挾制那人,你該知道,寡人不會讓她涉險!”
知道司馬睿動了氣,北辰煜也有些無辜,“這國主當真誤會本殿了,最開始本殿也並不清楚他的身份,東傲一行之後,也只是有所懷疑,而帶回她,最多隻是想要利用她試探那人是不是本殿所想的那人,絕對沒有……”
“殿下敢說你確定那人身份之後,就沒有半點想要利用她挾制那人的想法?”北辰煜話未說完,便直接被司馬睿出聲打斷。
北辰煜聞言一滯,無話可說,的確,最開始帶回那女人,他只是想利用那女人試探那人的真實身份!
可說那日遇刺,那女人以自己的性命相脅逼退那人之後,他便基本確定了那男人的身份,和自己的猜測果然是一樣的!
可是他卻完全沒有料到那女人對那人的影響力已經到了那樣的地步,所以那是他也的確動過這樣的念頭:留着那女人在身邊,日後定然是要挾那男人的頂好籌碼,所以此刻面對司馬睿的指責,他無話可說。
“怎麼,殿下這般可算是默認了?”見北辰煜不說話,司馬睿冷言,“不管以前殿下心中是如何作想,寡人只知道,日後,殿下若是還敢打她半分主意,寡人定不會就這麼算了!”
冷冷一哼,司馬睿甩袖離開,留下北辰煜一人站在了原地。
北辰煜這輩子從未有過什麼僥倖心理,可是對於這件事情,他真覺得慶幸,慶幸自己當初並沒有動那女人半分,若是當真因着一個女人給自己樹立了一個司馬睿這樣的敵人,那或許比一百個北辰傑都難對付!
……
第二日,莘月公主冤死獄中的消息便在整個盛京飛速傳開,轟動皇城!
與此同時,各種使臣也紛紛向北蒼國主辭行歸國!
只是北蒼皇帝北辰傑此次大壽好似意味着不能太平,各國使臣剛剛離京不久,便有消息傳出,南褚使臣在北蒼南城遇刺!
琨王被擄,而另一名使臣則重傷不治,已宣告死亡!
作爲一個已死之人,上官清婉覺得自己也不清閒,北辰傑大壽之後,她便再次坐上了前往薌城的馬車上。
義彥那邊一直沒有消息傳來,她心中記掛着南宮堡的事情,因此也不想再耽擱!
司馬睿在盛京的事情已經辦好,因此兩人商量好,和北辰煜告了別,便連夜動身前往薌城與義彥等人會合。
雖然一直在趕路,可是這天下的動向他們卻也一直沒有錯過,對於祁昆被擄一事,她倒是覺得好笑,“這祁昆要動手動手便是,給自己找個這樣蹩腳的理由,豈不是多此一舉?”
司馬睿聞言也是一笑,“戰爭畢竟不爲人所喜,南褚此次主動出擊北蒼,即便日後勝了,也難免會遭人詬病,可若是此番因着
使臣在北蒼被刺殺而開戰,誰又還有理由去說什麼呢?”
“北辰傑若是要動他,也不會選這麼蠢的方式!”上官清婉輕笑,“明眼人一看怕是就會知道這是他自導自演的一齣戲吧?”
“那可不一定?”司馬睿聞言將上官清婉拉倒懷裡一笑,“可不是誰都像寡人的婉兒這麼聰明的!況且,祁昆不過只是需要一個開戰的正當理由,至於這理由是真是假,他又何必在意?”
“也是!”上官清婉點頭,他不過是爲了堵住悠悠之口,大家雖然心知肚明,卻也無法多說什麼。
因爲上官清婉依舊暈車暈得厲害,所以一路上走得很慢,雖然上官清婉心中着急,可是有司馬睿在,即便再如何的着急,也是不允許她不顧及自己的身體亂來的。
原本不過七八日的路程,幾人走走停停硬是走了大半個月,這一日傍晚,終於入得薌城境界。
這次從盛京到薌城與上次薌城去盛京走的並不是一條路,上次因爲趕着參加北辰傑壽辰,所以北辰煜帶他們走的是最近的一條路。
可是這次在司馬睿強烈要求下,走了最遠最平穩的一條路,到達薌城境內後不久,竟然發現了成片的竹林。
看那竹子長得很是規律,不像自然生長,倒像是人爲栽植,又出現在這樣的地方,這附近應該有人居住!
“這地方雖然甚是偏僻,但是應該有人居住!”顯然司馬睿也跟她想到了一起。
叫外面的紫煙冷寂停了馬車,他從車上跳了下來,才扶着上官清婉下了馬車,商議道,“今日趕了一天的路想來你也累了,我們便找戶人家先歇一晚上吧!”
不知道是不是懷孕的身體越發的容易累又加之暈車的原因,上官清婉也確實累了,因此也沒有反對,忙點了點頭。
一旁的冷寂見此忙拱了拱手,道,“既然這樣,還請主子再次稍作休息,冷寂先去前方看看!”
司馬睿點了點頭,扶着上官清婉在一旁找了塊地方坐了下來,紫煙見此又忙拿了乾糧和水過來。
司馬睿伸手接過,上官清婉也確實有些餓了,看到吃的,眼睛都好似亮了幾分。
司馬睿看着好笑,可是卻又覺得心疼,“這一路也沒好好吃些東西,到了薌城便好了!”
上官清婉聞言搖頭一笑,出門在外,什麼東西總有不方便的,她又不是什麼嬌嬌小姐,有的吃就不錯了。
接過司馬睿遞過來的乾糧,可是剛剛送進嘴裡,便是一陣噁心接連而來。
上官清婉忙起身,衝到一旁不斷的乾嘔起來。
司馬睿見此忙起身追了過來,不斷拍着她的後背替她順着氣。
紫煙也忙拿着水遞了過來,司馬睿皺着眉接過了水,心裡也是止不住的擔憂。
夢離宸那裡雖然送來了一些藥,可是上官清婉卻堅持不肯亂吃,蠱蟲的事情她一直很忌憚,因此師父沒有看過的藥方藥丸,她都不敢輕易亂吃。
更何況是藥三分毒,吃多了,對孩子總歸不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