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鈴響起的剎那,初夏才幾天全身是僵的,僵的她已經站不起來去開門。
“夏夏是我,我回來了,”路東驍按了會門鈴,聽不到開門聲有些着急的出聲。
四天四夜的救援,他已經累的不行了,可是當一切救援結束,他便迫不及待的趕來了,可是現在她又不開門,他不禁心又提了起來,難道她又反悔了?
門裡,初夏眨了下眼睛,手扶着沙發站起身來,走到門口,拉開了房門。
四目相對,兩人都是一怔,爾後初夏被抱了個滿懷,他的氣息混着塵土味,還有濃重的汗息直往她鼻子裡鑽,但她一點都不嫌棄,只覺得這味道好滿,一下子填滿了她心底那塊空缺的地方。
“對不起老婆,讓你擔心了,”路東驍聲音沙啞。
想到這幾天幾夜,他一定顧不得喝水,初夏心一陣刺痛,她推開他,轉身往裡走。
路東驍看了眼空掉的懷抱,不安驟然劃過,急追兩步拉住她的手,“老婆……”
看着他眼底的慌亂,初夏擡手摸了把他的臉,“我去給你倒水,現在你去泡澡。”
聽到這話,路東驍一下子笑了,他擡手摸了下頭,“老婆,你嚇死我了,我還以爲你不要我了。”
這樣的他帶着羞澀,就像個情竇初開的小夥子一般,看的初夏心酸澀澀的,想必他是在乎極了這份感情吧,要不然怎麼會這樣不安呢?
“去洗澡,”她沒有多餘的話,甚至沒問這幾天他怎麼過的,也沒問救援情況怎麼樣。
因爲對於她來說,現在他回來了,他這樣完整無缺的站在她面前就好,至於救援情況,一定是全部結束了,不然他不會回來。
可是路東驍似乎並不想,橫在他們中間的那些過往都不見了,他想好好看看她,初夏見他不動,直接伸手去推,而當路東驍站在浴室,看着浴缸裡滿滿的溫水時,眼眶忽的紅了。
原來她一直等他!
她的浴室不豪華,浴缸也不是那種加熱式的,可是水一直溫着,可見她不時就會換水,一天要換十幾次都不止吧。
這個女人還是那樣的執拗,執拗到傻,難道等他來再放水就晚了嗎?
“老婆,”他伸手就要再抱她,卻被她給躲開。
“髒死了,洗澡!”她哼了一聲。
路東驍看了眼自己,然後笑了,“好,我洗!”
說着,他就去解自己的衣釦,完全不顧忌初夏還在眼前,可是她的臉卻不自覺的熱了,遂後轉了身。
“老婆你去哪?”他叫住她。
初夏頓了下,“去給你倒水。”
“嗯,我好渴!”他舔了舔脣,乾裂的皮膚都刮痛了舌尖。
初夏再進來的時候,路東驍已經泡在浴缸裡,可是人也睡着了,這不過是兩三分鐘的時間,他就睡着了,可見他有多累多困。
這四天四夜他應該沒閤眼吧?
初夏將杯子放下,蹲在浴缸旁邊靜靜的看了他一會,然後捲起衣袖,爲他擦洗起來。
從髮絲到眉眼,再到全身,每一寸肌膚都被她很細心的清洗,初夏以爲這樣的面對他定是很難爲情,可是當真正爲他做這些時,她的心那麼的靜,就像是一個母親在爲自己的孩子清洗。
路東驍睡的很沉,她那麼爲他清洗,他都沒有醒,初夏爲他整整洗了三遍,在確定他的每一根髮梢都乾淨清新的時候才輕輕叫他,“路東驍起來了,去牀上睡。”
可是他並沒有動,睡的那樣沉,沉的讓她都不捨得打擾,最終她只得拿來浴袍將他抱住,然後拽着他的胳膊搭在自己肩膀上,拖拽着他往牀上去。
終於在初夏累脫氣之前,把他拽到了牀邊,她把他往牀上一丟,正要鬆口氣,忽的腰上一緊,她還沒反應過來,整個人便被壓住,她迎上的是他如同黑曜石般的眸子,雖然佈滿了血絲,卻依舊那樣爍人。
“你……”初夏這才發現剛纔他的熟睡是裝的,可是現在發現似乎已經晚了。
其實他睡着了,只是她的小手那樣在他身上一遍遍遊走,他如何不被喚醒?
“夏夏,”路東驍深情的喚了她一聲,爾後脣落了下來。
初夏的心慌了,一偏頭躲開,路東驍有瞬間的失落,“夏夏……”
“你太累了,先睡覺吧!”初夏說着就要推他,可是手碰到他堅硬的胸膛,她又如被燙到的一縮,可是剛纔她還給他清洗了全身。
好吧,她承認剛纔他沒有任何慾念,可現在被他這樣看着,她忽的又茫然了,似乎一切太快了。
她還沒有準備好!
“你覺得我現在睡得着?”路東驍扳正她的臉,黑眸裡跳動着熊熊的火光。
初夏微微垂眸,不敢看他的眼睛,“你不累嗎?”
“累,可是現在還想再累點,”說着,他的手已經落在了她的領口。
初夏閉上眼睛,情慾來勢兇兇,路東驍並沒有因爲勞累了四天四夜而有一絲疲軟,他像餓極的人,終於品到了美味的佳餚。
那一夜浮浮沉沉,一起浮沉的還有那些過往,初夏不知道這場歡愛什麼時候結束,只知道窩在他的懷裡的感覺,那樣的安妥,像是漂泊了太久的小船終於靠上了岸。
初夏以爲這一覺,路東驍會睡上個兩天兩夜,可是她錯了,她還沒醒,他就已經起牀,站在她的小陽臺上打電話。
雖然救援結束了,可是很多善後工作還要處理,大廈的損失也讓東昇受挫,股價跟着下跌,看着他凝重的神情,初夏的心很疼。
路東驍掛了電話,看到她起來,伸手將她拉進懷裡,什麼也沒說,只是緊緊的擁着她,她能感覺到他的疲憊,而她能給予的就是這麼單薄的依靠。
從來別人看到的都是他的光環,卻沒人看到他背後的付出,路東驍從此以後,不論多少風雨,我都會陪你一起。
初夏在心底默默許下這個承諾,可是她怎麼也沒想到,這份平靜那麼短,短的就像曇花一現,便又一下子消失了,而且還是毀滅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