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去採訪現場的路上,夜染決口沒有再提及慕修寧一個字。林凡恍惚了一下,幾次欲言又止。
但是還是什麼都沒有說出來。
他搞不清楚了……
他扭送那個犯人離開的時候,那犯人醒來之後神神叨叨的念着夜染的名字,明顯就是她的過激粉絲,那也就是說那一刀絕對是爲了夜染擋下來的。
可是爲什麼夜染完全不聞不問,還說了那樣的話。
從之前他就覺得夜染和慕修寧之間的關係撲朔迷離。
一直到了採訪的電視劇,夜染在車上看着外面,夜染忽然揚起脣角,轉頭看林凡:“林凡,我現在怎麼樣,好看嗎?”
林凡深望着她,點點頭道:“好看。”
“笑容呢,完美嗎?”
“嗯,很完美。”林凡喉嚨裡的話滾動了下道:“夜染,要不然你去看看慕總裁吧,他——”
“林凡你在說什麼,我要工作哪裡有時間去看他。”夜染說着笑的更燦爛了,她打開車門走下去,微昂着頭:“今天的我也要拍出最美的照片。”
夜染說着走向電視臺。
煌月根本就沒想過夜染會來,還是在開始採訪十幾分鍾之前,看着她,煌月的瞳孔收縮了下,眉頭緊蹙:“阿姨,你來幹什麼,這裡有我一個人就夠了。”
夜染挑眉:“電視劇我是女主角,怎麼能夠缺席,快點把採訪的稿子給我,我過一遍我們就開始。”
煌月抿着脣,不悅道:“阿姨,你到底來湊什麼熱鬧,歐陽不是在看着你嗎?你就在家裡好好休息就好了,回家去。”
“我沒事,不需要休息。”夜染認真道:“昨天晚上發生的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都是昨天晚上了,我根本不在意了。”
對,我根本就不在意了,所以沒關係,今天對我來說,是真正的新的一天。
煌月實在拗不過她,最終把採訪稿給了她。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夜染完美的搞定了採訪,又和煌月一起拍了雜誌寫真,她看起來真的就像沒事了一樣,到最後煌月都已經搞不清楚昨夜發生的事情,是不是就像是煙雲一樣,根本不存在。
什麼也沒有影響到,什麼也沒有改變。
的確是這樣的,夜染看起來很正常,正常到有些不正常了。
林凡在一旁看着,也產生了錯覺。要不是他去過慕氏別墅,確認了慕修寧真的受傷了,他簡直也要以爲昨夜不過一場噩夢。
夜染,你真的一點也不在乎嗎?
……
慕氏別墅裡,一直到天色已經暗了,慕修寧才緩緩地醒過來。
傷口上還是有刺痛,但是對慕修寧來說並不是什麼大事兒。
曲柔見他醒來,哭的梨花帶雨,婉轉哀怨。
“修寧,你總算醒了,你沒事了吧。我一直守在這裡不敢離開,好怕你離開我。”
慕修寧漆黑的眸子盯着頭頂上天花板的雕花,薄脣抿着不說話。
曲柔急忙從一旁拿了水給他:“嗓子很乾吧,喝點兒水。”
慕修寧沒有喝,張口聲音沙啞道:“叫杜寒進來。”
曲柔一僵,擦了眼角的淚,委屈道:“別叫他進來了,那種根本不管你死活的秘書,開了他算了。你受那麼重的傷,他竟然告訴我是件小事。把自己的上司的生死都不當回事的秘書,薄情寡義,根本不能留在身邊。”俯身,曲柔溫聲道:“修寧你要做什麼,告訴我,我會叫其他秘書來。”
慕修寧看着她,沒有任何表情的複述:“叫他進來。”
曲柔僵了下,看着他還有些泛白的脣,心裡一痛,點點頭道:“好好好,我叫他進來。”
曲柔放下水轉身出去,杜寒已經站在外面等了很久,看到她出來沉默着沒有說話,曲柔望着他,表情稍微柔和了一下,勾起了一笑道:“杜秘書,修寧叫你進去。之前我說的話,你別放在心上,我只是太擔心修寧了,言語間失禮的地方,還希望杜秘書多多包含。”
杜寒俯了下身道:“是我失禮了。”
曲柔點點頭,讓了一下。在心裡曲柔對杜寒還是非常生氣的,恨不得他馬上走人,找一個識趣的秘書給慕修寧。
然而冷靜下來的她也知道該時刻給自己留條後路。所以她扔下了自己的不悅,對杜寒也笑臉相迎,一副溫婉賢淑的樣子。
杜寒走進去之後把門關上,接着才快步的走到牀邊,緊張道:“總裁,還好嗎?”
“水。”慕修寧開口說了個單音。
杜寒急忙把他扶起來,在水杯裡插了吸管遞給他。
慕修寧喝了幾口,感覺喉嚨裡舒服多了,才把水杯遞給他問道:“張遠道死了嗎?”
杜寒僵了下,道:“沒、沒有,現在在醫院裡。對不起,我擅自做主把他送到醫院裡。”
慕修寧抿着脣道:“不,你做的很好,我並沒有希望他死,死了比活着幸福,我要讓他以後的人生,生不如死。”吸了口氣道:“杜寒,你幫我做件事,找到他家,叫人看住了,我明天晚上要過去一趟。”
杜寒蹙眉:“總裁,您現在這樣的身體……”
“這對我來說是小事,你不是最瞭解的嗎。”慕修寧淡淡道。
這點傷對他來說,並不算什麼。
杜寒聽聞噤聲了。
他的確是瞭解,而且他更瞭解,總裁要做什麼,從來就算要做什麼,別人也阻撓不了什麼。
“我會照着總裁的吩咐去辦,總裁請放心。”杜寒俯身道。
慕修寧點點頭接着問道:“之前的那個傷了我的傢伙,在警局嗎?”
“是的,林凡秘書暫時送過去收押了,但是因爲沒有總裁您的口供,警察局還沒輕舉妄動,等您開口說話。”
慕修寧漆黑的眸子眨了眨,淡淡道:“不用叫他們來了,去告訴他們一聲,那個人是瘋了,要傷害我的女朋友曲柔。我救曲柔的時候被他傷到了。”
杜寒眉頭緊緊的蹙起,有些遲疑的小聲道:“可是總裁明明是保護夜染小姐才受傷的吧,爲什麼要說爲了救曲柔……”
“從頭到尾,所有的事情,從現在開始,和夜染沒有一點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