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該死的紅衣女人,自己要去歐陽家估計又要被擋在門外,他可能見不到歐陽明宇。
男人之間的事情,還是男人和男人來解決。他不會去找夜染說什麼,夜染想要報恩的心情,他能理解。但是他必須和他的情敵談談。
衰兵政策,可是會叫他不恥的。
慕修寧打定了主意,然而事情的調查結果出乎了慕修寧的意料。
打算把手邊的事情趕緊處理好,準備去美國的慕修寧,在第三天的辦公室裡,收到了調查的結果。
“你是說夜染也沒有再繼續住在歐陽家?而且歐陽明宇也不在紐約?”
“是的。”杜寒道:“我們的人消息不會有錯,因爲歐陽明宇的行蹤,不在他們下面的人能掌握的範圍內,所以他去了哪裡暫時還不知道,唯一可以知道的是,似乎是歐陽明宇不見夜染的。”
慕修寧坐在那裡,良久的沉默了。
他似乎小瞧和低谷了他的對手。
那位情敵先生,沒有等他找上門來,已經自己做了決定。
這份決定必然和他沒有干係,他作爲自己的情敵,沒有爲自己考慮的必要。那麼他會這麼做的原因,只會是爲了夜染。
抿着薄脣,慕修寧稍微分析了下他可能這麼做的緣由,也差不多就知道了他的心裡。
他並不想用衰兵政策困住夜染,因爲他也覺得那份感情實際上和愛情無關吧。
“總裁,這樣的話,我們……”杜寒見他沉默不語,禁不住開口詢問他下一步該怎麼做。
既然歐陽明宇主動退讓,那麼總裁也沒有必要去找他了吧。
慕修寧看向杜寒道:“杜寒,這一次我打心裡敬佩了下我的這位情敵,歐陽先生。如果換做是我,真的不好說。”站起身來,慕修寧走到窗前道:“明明是那麼想得到的人,卻能夠放開了手,他做的這個抉擇不光是勇氣和大度就可以的。”
換做是自己呢?慕修寧自認爲他大概是做不到的,因爲他,有時候會冒出即使卑鄙也要和夜染在一起的心情,也會有想着無論如何都不想放手的時候。
人生短短几十年,愛一個人那麼不容易,和自己愛的人最終能在一起的人又有多少,這世界那麼多美好,所以他大概——不會放過可能和她在一起的機會。
就這一點來說,慕修寧敬佩歐陽明宇的品質。
站在窗前看着這個城市,慕修寧忽然側了下身道:“杜寒,這樣俯瞰着這座城市久了,也少了些新鮮感,我們去看看別的城市的風景吧。”
杜寒一怔,呆立了一會兒後似是明白了什麼,推了下眼鏡道:“好的總裁,我們就去看看吧。”
慕修寧手插在口袋裡道:“那就開始準備吧,看看美國那邊有什麼企業可以收購的,儘快着手。”
“好的總裁。”杜寒點頭,脣角輕揚起了一抹笑。慕修寧瞥見那抹笑挑眉:“笑什麼?”
“總覺得,這樣的總裁纔是我認識的總裁。”杜寒擡起頭來,忽而微微俯身道:“作爲秘書,我也是有所追求和選擇,雖然平日裡我從不曾說過。但我果然希望自己侍奉的君王是這樣子無論什麼時候都意氣風發,傲慢與獨斷專橫的。”
“是在諷刺我嗎?暴君?又在說我是暴君了?”慕修寧說着,卻沒有生氣的口吻,脣角也揚起了笑。
杜寒推了下眼鏡:“千真萬確是在誇您,我這就去工作了。”
轉身杜寒挺直了身子,心裡也充滿了動力。
果然作爲金牌秘書,這樣纔是工作啊。他對慕修寧所說的話裡絕對沒有任何諷刺的意味。
意氣風發是作爲成功者所必須要有的精氣神,傲慢是作爲上位者獨有的信心,因爲有自信所以纔敢這樣傲慢。最後獨斷專橫,如果是其他的暴君,他可不敢說這樣會不會毀掉一個企業,在慕修寧身上,這份獨斷專橫伴隨着的是大膽的前行,他獨斷專橫的時候,慕氏集團只會走的更高更遠。
對於某些人來說,獨斷專橫是並不是劣根,而是因爲他們足夠厲害,厲害到配去做獨斷專橫的事情。
給這樣的人工作,纔是杜寒想要做的工作。
總裁的辦公室裡,慕修寧伸出手觸碰着玻璃窗,夕陽向晚,他站在這樣的制高點,似乎觸手可及的能碰到太陽一般。
蓋茨比……在海的那一邊建了一座別墅,夜夜笙歌等着心愛的人上門,找自己的鄰居去幫自己牽橋搭線。
他小心翼翼的試探着,他強忍着心裡的感情。或許是因爲不想被小瞧,想在情人的心裡塑造起自己更好的形象,或許是害怕她早已經初心已改,自己會變得狼狽。
他所有的行爲既是瘋狂的,卻又是隱忍的。
他這樣做,最後……
一敗塗地。
他不要成爲蓋茨比,不要遙望着那站綠燈,只能在夜色中沉默的伸出手,卻觸及不到心愛之人的臉龐。
他要去,去到她身邊。
你就,再等我一下就好,再給你一些喘息的機會,現在情敵已經退讓我可不會再客氣了,但我也不能着急。
我要讓你這一次,不能再離我遠去,要讓你一定呆在我身邊才行。
“夜染,除非你愛我,否則,我不能再給你自由了。”慕修寧對着遠方喃呢。
從此以後,她的自由只建立在已經被他牢牢束縛着這一點。
現在,他要開始他的計劃了。
夜染在這個時候,穿梭在紐約這座城市裡,爲事業忙碌,由於所有人的刻意隱瞞。
從慕修寧去歐陽家到最後慕修寧下的這個決定,她完全都不知道。甚至於有時候她在夜裡對照劇本,會忽然之間想到,現在的慕修寧是不是已經開始了另外一種生活。
她會想舞會的音樂響起,他和不同的女子跳着舞。
她臆想出很多很多事情來,然後一個人寂寞,一個人發呆,沉默的把思念全部深藏於心。
異國他鄉,我在想你。這份想念如同呼吸,習以爲常,時而痛,時而……抽走了我的思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