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染在機場和煌月他們匯合之後,坐上了去英國的頭等艙。上了飛機夜染有些困了戴上眼罩睡覺。
在戴上眼罩之後,她就總覺得怪怪的,好像是哪裡缺點兒什麼,又像是有什麼事情還沒做完一樣。
等她漸漸的來了睡意的時候,夜染纔有些後知後覺的想到。
慕修寧完全沒有動靜這不科學。
本來覺得他要麼會跟過來,要麼會說三道四的。
結果慕大總裁這兩樣都沒佔,好似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連她要登記了都沒打個電話過來。
真是奇怪了,平時的話大概怎麼都會抓着不放。
不過,算了,好睏,不去想了。
此時,慕修寧其實已經到了機場組準備過了安檢登機了,然而在這之前手機忽然響了。
慕修寧拿起電話看到打來的人是杜寒,第一時間本來打算不接的。但是想想如果現在不接到了國外再給他打電話,搞不好他大發雷霆要鬧得天翻地覆了。
畢竟自己手機等下要關機,杜寒又很容易緊張,再鬧出他失蹤這樣的誤會就不好了。
想了想,慕修寧想着反正要上飛機了,現在杜寒阻止他已經來不及了。
慕修寧想來接了電話,電話一通,杜寒就道:“總裁,您現在人在哪裡?”
“在機場,杜寒,我已經決定去英國了,你不要阻攔我,這幾天就辛苦你了。”慕修寧挑眉道。
杜寒深吸一口氣,語氣嚴肅道:“現在不是我阻攔總裁您的事情,剛纔警局那邊給我打電話,說曲柔一直要求見您,但是卻沒見成。所以曲柔自殺了,剛剛在醫院裡見一面。警局那邊的意思是希望總裁您能見一面,不管怎樣叫她死心,不要尋覓着自殺這件事,好好的服刑。”
慕修寧的臉冷了下來。
就這麼想見他,想見他到要去自殺嗎?還是說,又是這種慣用的威脅手段。一次之後,還會有第二次是麼,像當年的母親一樣。
薄脣抿着,慕修寧沉吟了下,看了看vip登機通道,最後還是轉了身對電話裡的杜寒道:“在哪家醫院,我這就過去。”
錯身而過的飛機與慕修寧,去向了兩個方向。
慕修寧開車去了醫院。
醫院裡,門外有警察守着,局長也在,見到慕修寧十分歉意的上前:“對不起慕總裁,耽誤你的寶貴時間了,但是她堅持要見你,見不到你又要自殺,我們警局也沒辦法三天兩頭送她就醫,更不能讓她就這麼死了,所以您就見她一面勸勸她吧。”
慕修寧頷首,臉色明顯有些黑,開門進了病房,看着病牀上的曲柔,房間裡護士正在給她弄點滴,滴滴答答的聲音在房間裡響徹,慕修寧問護士:“她哪裡傷到了,怎麼傷的。”
“她直接吞了勺子。”護士道:“想想也知道有多危險。”
護士轉身走了,慕修寧雙手插在口袋裡,沉默的看着曲柔蒼白柔弱的面容,想到了那句話:卿本佳人,奈何做賊。
當初因爲從未奢望過顧薰染會回來,所以他沒想過曲柔的惡會被放大。她有些手段其實他也並不在意,沒有手段的女人在母親眼裡其實不太夠看。自己的母親自己清楚,曲柔是很能讓她滿意的‘很能幹’的兒媳婦。
最後會變成這樣他也曾想過,到底是誰的錯。
或許最初兩個人都錯了。
他不該下了狠心掩蓋住自己的真心,不斷催眠自己和曲柔在一起的生活才能讓所有人都相安無事。也許最初一切就沒有那麼相安無事,就算他真的一個人痛苦的承受了一切,也維繫不住所有的東西,爆發只是個時間問題而已。
而曲柔不該明明打着算盤卻僞裝無私,她想要的那麼多,卻非要表現的什麼也不爭搶的樣子。
兜兜轉轉,人是因爲執念,纔有時候明知道是錯卻停止不了。
對顧薰染的壓抑着的感情,是他的執念。
而想要得到關於自己的一切,是曲柔的執念。
“修……寧……”一聲嚶嚀,沙啞至極,曲柔從昏迷中醒了過來,慕修寧雙手依然插在口袋裡,看着她。
曲柔隱約感覺到牀邊有個人影,她意識模糊的歪頭看,好一會兒才發現真的是慕修寧站在那裡,急忙撐着虛弱的身子坐了起來,沙啞的喊他:“修寧。”
慕修寧看着她,漆黑的眸子裡沒有什麼情緒波動。
曲柔眨下眼睛,淚意氾濫:“沒、沒死,你沒死,真的太好了。”
慕修寧微微偏頭,淡淡的開口:“用自殺的方式要我來見你一面,就是爲了確認我沒死嗎?”
曲柔攥着身下的被子,咳了幾聲,努力的撐着牀頭靠在牀頭,虛弱的開口:“修寧,你恨我對不對。”
“我不恨你。”慕修寧冷傲的說:“關於你,是我自己作孽種下惡果,歸根到底也只能算我自嘗惡果,只要顧薰染沒事,我就不會把這份指責架在你身上,畢竟你的本性我一清二楚還放你在我身邊,是我自己的責任。”
曲柔攥着手,心裡十分的悲切。
慕修寧從來不會把責任推給別人,他總是冷靜的痛快的承認着自身的錯,因爲這份坦蕩,所以她連被恨着都沒有資格。
她知道自己在他面前,已經十分的不堪了,這次大概是最後一次見到他了,以自己的性命相搏的見面,她已經說不出愛他之類的話了,因爲她甚至都沒有被恨着。
他對她真的毫無感情。
最初她自己說從慕修寧身上不奢望任何,這放在今天來看,簡直如同詛咒。
“我……知道自己錯了,我沒有打算辯解,因爲修寧你很坦蕩,所以我也沒有爲我自己的惡毒再去辯解的力氣了。我只是想見你,想和你說,我是很惡毒,但是我沒想過會傷到你。那個國際通緝犯,不是我故意找的,真的。”曲柔仰頭看着慕修寧,顫抖道:“修寧,是他說他早就認識夜染的,在我無意識的去販賣夜染的消息的時候,他第一時間出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