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在夜染的笑聲中,斷掉了。
是慕修寧掛斷的電話,不等她說完,他就已經忍無可忍的掛斷了電話。
慕家別墅的臥室裡,慕修寧坐在牀邊,深深的呼了口氣,暴躁的推了一把發。
爲什麼撒謊,爲什麼撒謊,爲什麼撒謊!!
顧薰染是腦子有毛病吧,是腦子不太好吧!
如果不是昨天晚上他聽了自己章雲那羣人說的話,現在她說這些話,他一定又會相信了。
畢竟他一直都很討厭她,關於她的負面,還是她自己親口承認的事情,他有什麼去懷疑的理由。
然而她是怎麼回事?如果沒有做,如果不是那樣的事實,就說啊,爲什麼任憑自己羞辱還笑着迎合。那些話,他說就罷了,爲什麼她也能笑着說?
到底腦子出了什麼毛病?
瞪大了漆黑的眸子,慕修寧站起來,有些暴躁在房間裡走動。
顧薰染腦子出了毛病,還是他不太正常了?
爲什麼會了這種事情生氣,甚至於昨天夜裡煩亂的想了很多事情,整晚沒有睡好。
顧薰染,我和你,到底是誰不正常了?
無法剋制的憤怒讓慕修寧幾乎要失去理智了。
“修寧,你在啊,我叫了你好幾聲,你怎麼都不回呢。”臥室的門被打開了,曲柔走了進來。
慕修寧回身看到她,深深的望着她沒有動。
曲柔嚇了一跳,有些尷尬:“怎麼了?爲什麼忽然盯着我?”
慕修寧沒有動,站在原地開口道:“小柔,過來。”
曲柔乖巧又聽話的走到他身邊,溫柔的微笑:“怎麼了修寧?”
慕修寧俯身下來抱住了她,有些霸道有些強勢,不似以往溫柔。
鼻尖能嗅到曲柔身上散發出來香味,是很清新的茶爽的味道,十分浸人心肺。
“小柔,你身上的味道,總是讓我很舒服,一聞到你的味道,心就會變得十分平靜。”慕修寧閉上了眼睛,感受曲柔身上的香氣,心裡稍微平靜了一些。
她來的真是時候,要不是她來了,剛纔他暴躁之下,不知道又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顧薰染爲什麼對他說謊,他不太清楚,但是爲了這種事情他要是衝到顧薰染的面前質問她,就又顯得他很沒身份。
他不能去找顧薰染,不管他知道了什麼,他和顧薰染之間,還是他和顧薰染。
他討厭顧薰染這個事實不會變。
曲柔被慕修寧抱在懷裡,聽他說喜歡自己身上的香,不禁臉一紅,埋在他懷裡小聲道:“修寧,你、你放開我啦,你抱的太緊了,疼。”
慕修寧被她這麼一說,纔想她身體不太好,急忙放開她,撫上她的臉頰:“怎麼這麼早就過來了。”
“想和你一起吃早飯,我沒有耽誤你的時間吧。”曲柔道。
慕修寧看了下表,搖頭:“沒有,不着急去公司,你到樓下等我,我去洗漱。”
“嗯,好。”曲柔點點頭,轉身出了房間,在下樓的時候,曲柔微微偏頭,秋水剪瞳眨了下,脣角勾起了一個弧度,喃呢:“果然這裡看出去的風景,比海邊風景還要好看,在這裡作畫的話,一定能畫出好作品。”
等慕修寧從樓上下來的時候,已經換上了深藍色的條紋西裝,顯得成熟有穩重。
一步步走下樓去,慕修寧在曲柔對面坐下,曲柔把咖啡推給他道:“咖啡,糖已經加過了,特意少放了點糖多加了奶。”
“謝謝。”慕修寧點頭,道:“快吃吧,一早過來餓了吧。”
曲柔點頭,甜甜的笑:“嗯啊。”咬着麪包,曲柔看着窗外,感嘆道:“果然是夏天來了,從這裡看過去的遠山,山上的杜鵑現在纔開,看起來圍繞山體一圈,真漂亮。我好畫這景色。”
慕修寧喝了一口咖啡,隨口道:“這裡反正也有畫具,你想畫,就抽時間過來畫就好。”
曲柔的眸子望向他,盈盈一笑,有些嬌羞道:“只是讓我抽時間來畫,管不管留宿啊。”
慕修寧微微一怔,這才明白她是想過來住,輕笑了下,慕修寧道:“當然管,你喜歡的話,就來住一個周。”
曲柔的手在桌子下攪了下。
說到底,是沒有讓她住進來的意思。她心裡也很清楚,慕臨雖然許可了兩個人,但並不希望自己在婚前以女主人的身份住到慕修寧的身邊。
其實他心裡還是對那個早就失蹤那麼多年的顧薰染有期望,死活看不上她。
算了,在心裡嘆了口氣,曲柔也知道這事情急不得,反正慕修寧妻子的位子她坐定了。然而和他一起住可以放在一邊,顧家的房子她不想住了這件事,必須馬上解決。
“修寧,其實我現在住的那裡,我想搬出來。”曲柔蹙眉一副爲難的樣子說道。
慕修寧頓了下,放下杯子,漆黑的眸子透着深邃的光,問:“怎麼了,你不是說喜歡那地方嗎?爲什麼現在又不想住了。”
“我在那裡沒有靈感,總覺得有什麼干擾着我,弄的我心裡毛毛的。修寧,我想去別的地方住一下。當然,那裡風景還是很漂亮的,所以我想改建,把房子推了,移植片桃花林,我覺得……”
“並不是什麼好主意。”慕修寧的臉色忽然陰沉了下,斬釘截鐵的打斷了她的話道:“那裡很漂亮,因爲你喜歡所以我纔給你的,你對喜歡的東西,是這麼快就會厭倦的嗎?那對我是不是也會很快就厭倦?”
曲柔的心,顫了下。
慕修寧總是對她十分的寵愛,她想要的,她需求的,他全部都會滿足。和他相處的時候,她只感受到了慕修寧的好,差一點就忘了,這男人還有冷酷的一面。
曲柔的臉,刷的有些白,一瞬間就膽怯了,忙道:“對、對不起修寧,我只是、只是突發奇想的說一下,我、我、我怎麼會厭倦呢,那可是你送我的東西,我說錯話了,對不起修寧,你原諒我好不好?”
她真的害怕了,眼裡噬滿了淚水,慕修寧冷酷的表情稍微融化了冰,伸出手撫上她的臉,慕修寧輕輕的在她眼角用手指指肚摩擦道:“嚇到你了,別怕,我只是覺得那地方和你很般配,而且和你在那裡相處的時光,對我來說很美好,所以爲了我,繼續住在那裡,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