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明宇說這話,是滿心期待她能對自己說什麼,然而夜染什麼也沒說,只是道了一句:“謝謝你大叔。”
電話掛斷之後,歐陽明宇拿着手機不禁有些失落。
她什麼也沒對自己說,總是這樣。
就算自己向她靠近,她好像也總是站在自己的陣地上。
現在,她到底被什麼牽絆住了走向自己的腳步呢?
歐陽明宇看向窗外,餘暉撒進來,整個世界都好似離他很遠很遠。
而此刻夜染也覺得這個世界離她很遠。
“真不敢相信!真不敢相信!”夜染無語道:“車子竟然沒油了,你就開着沒油的車帶我出來兜風嗎?”
夜染和歐陽明宇在路邊,鬱悶的看着沒油的車子。
慕修寧在一旁無辜道:“負責加油的不是我,我以爲油箱的油是滿的,就算不滿在我想要行走的區域範圍內也是的夠的,但是你說風很舒服,就想一路這樣吹着風,所以我才越開越遠的。”
“我、我的錯嗎?”夜染臉有些紅,這聲質問也是沒什麼反駁的力度的。
這事情非要說的話,的確是她吹風吹的舒服,所以想要繼續吹。
“不,當然是我的錯。”慕修寧望着她有些窘迫的臉打開手機翻了下道:“我查了下,附近有溫泉旅館,我們今晚住那裡吧。”
夜染瞪大了眼睛道:“爲什麼,你不叫人來接我們回去嗎?”
夜染是覺得他肯定會叫人來載他們回去,所以纔在電話裡拒絕歐陽明宇的。畢竟這個時間裡,夕陽眼看着就落山了,叫他在黑夜裡出行總是叫夜染不放心。
慕修寧把手機放回口袋裡,挑眉道:“那樣既麻煩也不浪漫,最重要的是,你見哪裡的小說活着電視劇裡,男女主的車拋錨了之後是真的叫人來他們回去的,當然是找個地方一起住了。”
“胡說八道,你根本就是藉機想拖住我吧,不會連車沒油都是設計好的吧。”夜染想到這種可能性,警惕的看着慕修寧。
慕修寧意味深長的看着她:“真是越來越聰明瞭。”
“啊,果然是!”夜染一下子驚呼道。
慕修寧無奈的笑笑,走到她面前嘆了口氣蹲下身道:“好了,要去溫泉旅館了,別耽誤時間。”
“你蹲下來做什麼?”夜染望着他寬廣的後背,退了一步。
這男人幹嘛蹲下來。
“離那地方要走很遠,怕你累,所以打算揹着你走,上來吧,我揹着你走。”
夜染的心臟路跳了一把,咬着脣,夜染遲疑了下,攥着手哼了一聲:“我纔不要,我自己會走。”夜染低着頭急匆匆的向一個方向走去,心跳的有些快。
自從他坦言喜歡自己之後,就一發不可收,做的事情完全都在她意料之外。
“喂,別一個人走啊。”慕修寧見她走急忙開口阻止她。
夜染不搭理繼續走,慕修寧站在原地看着她匆匆忙忙的像要逃亡一樣,揚起了脣角“喂,不是那邊,這邊,你走錯路了。”
夜染的腳下一個踉蹌差點摔倒,臉上炸紅了一片,夜染鬱悶的回身。
慕修寧看她又乖乖的走回自己身邊,伸出手拉住她的手道:“走吧,就這麼走,等你累了,我再揹着你走。”
“放手,我自己會走。”夜染看着兩個人牽在一起的手掙了下。
慕修寧單手插着口袋,用那隻手牽着她,在夕陽的餘輝中呼吸了一下郊區的新鮮空氣,緊緊的抓着她的手不放。
夜染掙了幾下沒有掙開,也就隨便了,回頭看看他的車,夜染問:“車呢?你就扔在這裡嗎?”
“嗯,扔在這裡就好。”
“搞不好明天起來你車上那名貴的輪胎就被人拆走了。”
“我現在心情很好,就算是那樣也無所謂。”慕修寧牽着她的手,看看四周道:“你這女人不要老是想着那些不浪漫的事情,這麼好看的向日葵花海,好好欣賞。”
夜染歪頭,四周的確是一大片一大片都是向日葵,夜染下意識道:“這麼多向日葵,這裡是不是有瓜子廠。”
……
“噗——”慕修寧忍不住笑了,她還是真是不解風情。
竟然想的到瓜廠,也是沒有哪個女人了。
夜染不覺得自己有哪裡說錯了,眨了眨眼睛,就算這些向日葵過陣子都要變成瓜子了,但是現在,金黃色的向日葵在太陽底下綻放着,真的很漂亮。
“你知道向日葵象徵着什麼嗎?”慕修寧牽着她的手,微微偏頭看她。
夜染搖頭:“象徵什麼?”似乎是想到了什麼有趣的事情一樣,夜染摸了一把臉:“瓜子臉?”
慕修寧一怔,伸出手另外一隻手在她腦袋上彈了一下:“以後參加什麼真人秀的話,千萬不要顯擺你的幽默感,不加分。”
夜染有些嫌棄的拍他的手:“那象徵什麼?”
“信念、光輝、高傲、忠誠以及愛慕。”慕修寧說着勾起脣來道:“偶然看到的,向日葵又是太陽花,果然如同太陽一樣,你和這種花有些像。”
夜染想了想,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
是麼,她是向日葵嗎?太陽花?太陽一般嗎?
不是吧。
夜染想了想,她纔不是什麼太陽一般的太陽花,只是仙人掌而已。不過,她不想和慕修寧說什麼,他要這樣認定的話,就讓他認定就好了,她不介意。
兩個人一路走了好一會兒,向日葵花海好像一直延伸到世界的盡頭一般,看不到邊的地方一路過去在夕陽的餘暉下一片金黃,兩個人牽着手一直走,影子被無限拉長,好像永遠沒有盡頭。
走一會兒,慕修寧就會開口問夜染:“累不累,要不要我揹你?”
好幾次夜染都拒絕了。
然後不知道是第幾次問,她忽然覺得乏累了,但是她又不好意思開口,只是沉默了。慕修寧好似就能知道她的想法一般,到她面前蹲下了身來。
夜染看着他寬廣的背俯身靠了上去。慕修寧將她背起來。
他什麼也沒問,什麼也沒說,就大步流星的走着,似是怕一開口她就會尷尬,就要下來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