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何嘗不明白,自己對鳳從悉可能存在着誤解,可是,她始終無法對上官夫婦的死釋懷。
“主上,你快起來吧,地上涼,對孩子不好。”
雲揚目送着鳳從悉離開,一回身就見到自家主上坐在地上,嚇的連忙跑上來攙扶。
“明明都是我的錯,我怎麼還有臉去怪白遙......”鳳沃失神的由着身邊人把她扶上牀,囈語般輕聲呢喃。
她當初要是不和鳳從悉鬧脾氣,跑去凡界那麼久,遼城的大火絕對可以及時撲滅。
她當初要是強大一點,修爲高超一些,也不會被百鬼和上官凝心等人逼得差點丟掉性命。
這一切,都是她的罪孽。
......
顏豫眼見着追不上鳳沃了,只好回了閒浮島,悄悄把自家少主叫了出來。
“什麼?你說鳳沃跟尤子今一起進了艙房?”
白遙不可置信的喊出聲,他還記得鳳沃說過自己早就和尤子今再無瓜葛,更沒有再聯繫,怎麼現在突然好到這份上?
“我覺得,鳳姑娘那是在故意氣你......”
顏豫嘀咕的話還沒說完,白遙就忍不住罵道:“你連這點事都做不好,要是小沃肚子裡的孩子有一點閃失,你也得陪葬。”
他確實是被鳳沃那句淬毒一般的話給嚇狠了,要是孩子沒了,他估計會瘋掉。
“鳳姑娘懷上了小少主?!”顏豫幾乎一蹦三尺來高,他咧開嘴,笑的毫無平日裡沉穩的形象。
他這模樣,倒好像是自己媳婦懷上了似的。
顏豫正想找紀知心等人好好樂一樂,腦袋冷不防被人砸中。
“少主......”顏豫委屈的擡起頭,缺件白遙陰沉着一張臉,不滿的看着他。
“你還有心情笑,我早就讓你好好看住鳳沃,小沃要是一生氣,把孩子打掉,你承擔得起嗎?”
“打、打掉?”顏豫狠狠驚悚了個,這也血腥了,鳳姑娘那麼好的人,怎麼會捨得殺害自己親生骨肉。
他正想寬慰少主幾句,卻見少主早就跑沒影了。
他連忙跟上去,可還沒走幾步,身子就被人從後面纏上了一條布綾。
“顏豫,你們島主呢?”池碧生帶着明顯怒意的聲音在後面響起,她就進去換身衣裳的功夫,新郎就跑沒影了。
顏豫從容淡定的轉回身,恭敬卻帶着幾分疏離道:
“島主有事,先離開了。”
“有事?”池碧生聲音猛的拔高數丈,大婚之日新郎跑沒影了,這要傳出去,她池碧生還要不要做人了?
“你最好乖乖給我說清楚,否則我宰了你。”池碧生手裡的水波綾一寸寸攥緊,像是隨時都會發起進攻。
顏豫在心裡嗤笑一聲,身子一動輕輕鬆鬆就掙脫開池碧生手上的水波綾,面帶冷笑:“島主要去哪裡,我們這些做下屬的無權過問。”
哼,池碧生不過就是一個小丫頭片子,還敢在他面前橫。
鳳姑娘現在可是懷了小少主,就算是少主因爲權宜之計讓鳳姑娘受了委屈,鳳姑娘還是照樣叫她一聲顏叔。
池碧生惱羞成怒,這下子也顧不得什麼臉面,急聲吼道:“就是因爲你跟白遙說了什麼,白遙纔會離開的,我現在懷疑你被鳳沃那個小賤人收買了。”
“夫人慎言,顏豫向來忠心不二。”顏豫依舊從容淡定,隨意的敷衍着池碧生。
池碧生“呵呵”一笑,順水推舟問:“好啊,那你剛纔跟島主說了什麼,如實道來。”
“是上青宗的公務,夫人無權過問。”
“你找死!”池碧生怒吼一聲,抽出水波綾打算狠狠教訓一下這個不聽話的奴才。
池碧生身邊看起來很沉穩的中年女人急忙拉住了她,附在她耳邊輕聲勸道:“大小姐,現在找到島主要緊。”
池碧生一肚子的火無處發泄,扭頭冷冷的盯着中年女人,陰冷發問:“你也想死嗎?叫我夫人!”
中年女人額頭上冒了冷汗,連連點頭:“是,夫、夫人。”
池碧生一見女人這模樣,氣就不打一處來。
“你還愣在這裡幹什麼,還不快讓人去把島主給我找回來,今晚可是洞房花燭夜!”
大婚第一天就獨守空房可不是什麼好兆頭,就算是抓,她也讓人五花大綁把白遙帶回來。
......
“煙雨樓閣,故人來訪。”鳳沃坐在笛園的涼亭裡,身上蓋着一件薄毯,面前的石桌上擺着一碗熱氣騰騰的湯藥。
“回主上的話,這封信是宮門口一個男人讓守門弟子送進來的,說是要親自送到你手裡呢。”
鳳沃手指輕輕碰着紙上的字跡,這字跡她曾見到過,那是在狐王福它沱的筆下。
其實,就算認不得字跡,看這封信上的內容,她也能明白是誰寫來的。
“讓他
進來吧。”鳳沃輕輕揚了揚手,手裡的紙張無聲的飄落在涼亭外草地上。
待送信弟子領命離開後,雲揚才略有些擔心的出聲問道:“主上,你總不能什麼人都放進來,萬一放進來的是那些心懷不軌的小人,小少主可怎麼經受得住。”
“就你疼你家小少主,我就不疼。”鳳沃輕哼一聲,眼瞅着面前的湯藥發愁。
這保胎的湯藥是真苦,據公孫華明說,她還要喝這種藥,喝到孩子出生。
......想想就犯怵,回頭還是讓公孫華明研究些丹藥吃的好。
“沃兒......是你嗎?”福它沱被帶進守門弟子七拐八繞帶進了笛園,遠遠看見一個打扮素雅的女子坐在花亭中,似乎是在專門等他。
“原來是你這隻老狐狸。”鳳沃擡眸,裝模作樣驚訝道:“我都以爲你死在外面了,沒想到還能看着你活着出現在我的面前。”
“多年不見,你的嘴皮子越發刁鑽了。”來人無奈的搖了搖腦袋,腳步輕盈的走上涼亭。
這麼多年了,福它沱死性不改,依舊是一身騷包的豔粉色錦袍,濃淡得宜的脂粉覆蓋在男子陰柔細長的臉色,並不顯得違和。
雲揚掀了掀脣角,這個嬌滴滴的男人明豔得都能與花圃中的鮮花爭相鬥豔了。
“我知道你去煙雨樓閣找過我。”福它沱平靜的開口,聲音裡竟然還帶上了一絲顯而易見的委屈。
鳳沃不理他,安安靜靜的坐在踏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把玩着身上薄毯的被角。
福它沱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多年不見,昔日的小姑娘成了氣質清雅的大美人,這脾氣也是越變越古怪,真讓人捉摸不透。
“沃兒,你知道嗎?那天我就晚你一步去到煙雨樓閣。可是等我到的時候,你已經先我一步離開了。”
“你直接說你爲什麼要欺騙我就好了。”鳳沃皺了皺眉,冷聲打斷福它沱羅裡吧嗦的話,
就算福它沱去找過她又怎麼樣,依舊改變不了當年她把福它沱當做唯一的一棵救命稻草時,見到的只有一座空空蕩蕩的樓閣。
福它沱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的低下腦袋,鳳沃改變的還真不是一星半點。
“沃兒,你還記得那天晚上被我嚇死的女人嗎?那個女人是我的徒弟,背叛過我,我一出現,她因爲自己心裡的恐懼,活生生把自己嚇死了。”
福它沱邊說邊看着鳳沃,見對方一點要開口的意思都沒有,只好接着道:“我於心不忍,尋了個法子吊住她的魂靈,想把她救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