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遙探究的目光落到了江晚身上,這個女弟子有些奇怪,從一開始就一直在童意歡耳邊嘀嘀咕咕,說出的話更是惡毒,一句句都把秦念存往死路上逼。
難不成今日之事,還有這個女弟子的手筆?
江晚被鳳遙似笑非笑的眼神看的一陣心虛,她連忙鎮定心神,耿着脖子急聲道:“你現在還抱着二師妹呢,說你不是姦夫誰信啊?”
“抱着就是姦夫嗎?”鳳遙沉吟,裝模作樣的側着腦袋思考片刻。
等到凡音塵緊趕慢趕從不遠處的酒樓跑了過來,鳳遙把手裡的女人交到凡音塵手裡,才輕飄飄的躍下了玉鮫毯。
“那我現在過去抱你一下,也是你的姦夫了?”鳳遙嘴角掛着興味的笑,邁開步子就朝江晚的方向走去。
江晚嚇的渾身一顫,連忙躲到了童意歡身後。她是知道的,師父最討厭的就是男人了,要是她在師父面前和男人有肌膚之親,師父還不得從此膈應她。
“臭男人,休想再欺辱我月隱門弟子!”童意歡怒火中燒,飛身撲向鳳遙,手裡拎起一根鐵杵模樣的靈器,朝着鳳遙狠狠擲去。
鳳遙沒費什麼功夫就躲開了,他如今有能力與童意歡一較高下,只不過要付出很大的力氣。
他和童意歡又沒有什麼深仇大恨,吃飽了撐着他纔會去白費力氣。
“你是萬象宮宮主鳳遙?!”如蟬蛹一般被扔在地上的方禹忽然驚訝的大叫出聲,他在上青宗的繼任大典上見過這個男人。
這個男人當時還帶着天價賀禮在上青宗山門大出風頭,他和許多家族門派開了許久的熱鬧。
沒想到,今日他又見到了鳳遙,還是在這種情況下。
萬象宮?童意歡追着鳳遙打的動作瞬間凝滯,這個名字有些耳熟。
江晚反應過來,連忙跑到童意歡身邊,貼在她的耳朵貼心的解釋道:“師父,這些年來我們月隱門門下許多商行的盈利都大不如前了,究其原因,就是因爲銀袍人開設的商行,而這些銀袍人背後的大東家,就是萬象宮!”
“什麼?!”童意歡氣得嘴脣都在發抖,一臉說了好幾個“好”字,才惡狠狠道:“萬象宮不僅禍害了月隱門的生意,還禍害了月隱門的徒弟。今日,你這大東家別想離開!”
“那還得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留得住我。”鳳遙勾起脣角,臉上盡是得意之色,甚至隱隱有不屑之意。
童意歡看得窩火,拎起鐵杵朝鳳遙那張討厭的臉砸去,可她
的鐵杵還沒碰到鳳遙,鳳遙就往月隱門的女弟子堆裡鑽去。
月隱門的女弟子也不是吃素的,鳳遙一湊過來,一個個都各顯神通,什麼武器法術都往白鳳遙身上招呼。
鳳遙身影如鬼魅般穿梭在女弟子堆裡,太虛術在他手裡被使用的淋漓盡致。
往往是一個女弟子正要攻擊他的時候,他一眨眼又跑到了另一個女弟子身後,不是順勢摸一把大腿,就是拽下女弟子纏在發間的髮帶。
女弟子何曾被男人如此近身,又何曾被觸碰過男人,而這一次,這個男人還往她們大腿上摸。
女弟子們一個個披頭散髮,尖叫連連。更有甚者渾身抖如篩糠,牢牢抱着自己的身子,嚇的小臉慘白。
這些女弟子,自小就被月隱門洗腦,潛意識裡都把男人當成了洪水猛獸,是不可觸碰的禁忌。
鳳遙雖是鳳沃的化身,可他此刻是一個完完全全的男人,往女弟子堆裡一鑽,一路摸摸這個弟子的腦袋又摸摸那個弟子的大腿,還不得把這些女弟子都給折磨瘋。
“不要臉!不要臉!”童意歡氣得一張老臉通紅,她想拿鐵杵砸死鳳遙,偏偏這個臭男人來來回回只出現在月隱門的女弟子身邊。
女子此起彼伏的尖叫聲在廣場上四散開來,去而復返的圍觀羣衆遠遠看着這一場鬧劇,不,應該是喜劇。
平日裡月隱門的女弟子一個個都是緊繃着臉,一副生人勿進的高冷模樣,他們哪裡能想到,居然還能看到女弟子們花容失色驚叫連連的樣子。
童意歡耳朵裡塞滿了各種尖叫聲,只覺得無比丟人。這一刻,她看自己門下的弟子們,都像是在看一堆垃圾。被臭男人玷污過的弟子,一個個都是髒東西。
她怒吼一聲,再不去顧忌弟子們的安危,手裡的鐵杵就直直往鳳遙的腦袋上砸去。
鳳遙眼見着鐵杵飛過來,輕輕巧巧閃身躲開。他這一躲,身後“哐當”重物相撞的聲音傳來。頃刻間就有溫熱的血水飛濺了出來,染紅了他的後背。
一個女弟子當場被童意歡砸中腦袋,童意歡這一鐵杵是用了十足十的力道,那女弟子天靈蓋瞬間碎成了渣渣,腦漿迸裂,狠狠的跌落在地上。
鳳遙皺着眉頭往女弟子倒下的地方看了過去,那女弟子腦袋已經看不出原本的形狀,只有一雙眼睛歪歪斜斜的,卻仍然瞪得大大的,眸中爬滿觸目驚心的恐懼之色。
女弟子身下一朵妖冶的曼珠沙華蔓延開來,滿地鮮紅,看的人心驚膽戰。
“呼”鐵杵帶着風聲又朝鳳遙的腦袋上招呼,他連身子都沒有移動半分,下意識施展太虛術,那根鐵杵就直直的穿過他的身子,砸在了另一個女弟子的心口......
......
廣場上相繼有女弟子倒下,血水飄飄揚揚灑滿寬闊的廣場,那堆冉冉大火不知什麼時候漸漸熄滅,女弟子們依舊在不斷的尖叫。
只是,這尖叫不是因爲被鳳遙摸了腦袋摸了大腿,而是因爲對死亡的恐懼。
童意歡已經完全殺紅了眼,她手裡的鐵杵根本沒有一個準確的目標,完全是亂砸一通。與其說她是在和鳳遙打架,不如說她僅僅只是在發泄自己心中的怒火。
鳳遙輕飄飄的站在半空中的玉鮫毯上,臉上的表情有些凝重。
童意歡此刻的狀態幾近癲狂,月隱門弟子擋不住她的攻勢,圍觀羣衆們一見情況不對頭早就跑開了,一時間竟無人上前阻止童意歡殺人泄憤。
阻止童意歡殺人?開什麼玩笑,童意歡可是中原第一門派月隱門門主,修爲高超,蠻力竟驚人,這樣一個古怪的老太婆,誰敢輕易去沾惹,更別說在此時的童意歡眼裡,人命只是她泄憤的工具。
“她又發瘋了......”
鳳遙猛聽身後傳來一個女子平靜的聲音,眼前又是如此血腥殘忍的場面,大長腿一擡差點就要把身後的人給踢下玉鮫毯。
凡音塵生怕鳳遙誤傷到無辜的人,雪白的身子飛快躥出,撲在了鳳遙的靴子上,連忙解釋:“宮主,是秦念存醒了。”
鳳遙頓了頓,默默收回長腿,轉頭面對着秦念存。
凡音塵早在他與童意歡打鬥時就把一件不知道從哪裡撿來的披風裹在了秦念存身上,是以此刻的秦念存臉上雖然黑黢黢的,長髮也被燒掉了不少,但最起碼還能看。
“我師父精神有點問題,不發作的時候還好,一旦發作那必然是月隱門的災難。”
秦念存聲音很平靜,似乎對眼前血腥殘暴的場景見怪不怪了。她略微頓了頓,繼續補充說道:“她現在正處於發作期。”
鳳遙嗤笑一聲,聲音輕飄飄的落下一句滿是嘲諷的話:“一發病就殺人,月隱門的弟子可真夠耐殺的。”
“我師父一個也就發作個幾次,僅此而已......”秦念存平靜辯駁,一副你不要把我師父想的那麼糟糕的架勢。
一年幾次?而已?!
僅此而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