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遙在北地隨意挑了幾家商行逛了逛,又抽空去了古竹桑手裡的幾家酒坊看看。
雖說這些酒坊的盈利對於商行的盈利來說,簡直不值一提。不過,酒坊的酒和酒坊的環境頗有個性,也算得上是極其難得的清雅地方了。
鳳遙在北地晃了幾日,不自覺走到一個書齋門前。他擡頭往書齋門上看去,匾額上書着“安渡書齋”四個大字。
這是故地,是鳳沃和很多人最初相見的地方,和鳳從悉,和古竹桑,以及況臨況巖......
鳳遙在門口站了好半天最終也只是搖了搖腦袋離開了。那個人都已經不是當初帶他上九方山翻找雲海始序的人了,有什麼可看的。
鳳遙一行人在北地停留了數日又離開,往中原而去。靈舟上少了幾個初字輩弟子,這些消失的弟子被留在了上官宋心身邊學習磨練。
至於上官瑞心,這傢伙想留在北地跟在自家七哥身邊,鳳遙到底還是沒同意。
原因無他,上官瑞心若真對做生意感興趣,那留在中原留在雲卿身邊,總比留在上官宋心身邊要好的多吧。
銀袍在中原早已成了三大寶字號商行的標誌,鳳遙一行人幾乎全部都是銀袍的裝束,一進入中原立即引起了很多關注。
說起來,商行裡的人身穿的銀袍眼色略微暗沉,並沒有萬象宮正規弟子身穿的銀袍那麼亮眼。
靈舟進入中原的地盤還不到兩刻鐘,立即有人匆匆往靈舟上來了。
“你是萬象宮那邊的鳳宮主?”雲卿不等鳳遙上門,自己帶着人直接躍上了靈舟,一眼見到靈舟甲板上正閒適的與一個少年就着書冊談話的俊美男人。
鳳遙原本還跟上官瑞心討論着書上的內容,一聽雲卿的聲音,極其意外的擡起眼眸,直直的撞入雲卿含笑的眸子之中。
雲卿身着黑袍,頭頂的斗篷帽被她拉了下來,露出一張姣好的面容。她落落大方的站在靈舟邊上,任鳳遙打量,眼睛都不曾眨動一下。
“沒想到卿卿的消息如此靈通。”鳳遙放下手裡的書冊,淡淡開口。
他承認他是故意的,故意不跟雲卿說明自己一行人的行程,他想看看來到中原後,雲卿多久纔會發現他們一行人的到來。
結果時間是不到兩刻鐘,這個結果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卿卿?”雲卿在靈舟邊上愣住了,她和這俊美非常的鳳宮主纔算是
第一次見面,這樣稱呼真的好嗎?這個鳳宮主看來也是個隨便輕佻的人。
不過,她在商場摸爬滾打了這麼多年,什麼樣的人沒有見到過,鳳遙這種隨便輕佻的人她還是能輕鬆應付的。
鳳遙默了默,實在是雲卿來得太速度,他都還沒有準備好,雲卿就撞了進來,他沒有把雲卿招到身邊來坐下已經算是剋制的了。
“抱歉,主上常和我說起你,我一時半會嘴快了,你不要介意。”
“原來主上總想着我,把我掛在嘴邊。”雲卿一聽到“主上”二字,整個人笑的越發明媚動人了。她快步上前,走到鳳遙面前,微微點了點腦袋。
“鳳宮主,主上已經在信上交代我了,你放心,你來中原的這些日子,我們商行上上下下都會盡全力配合。”
“你們快過來跟鳳宮主問好。”雲卿說着,朝自己身後招了招手,這些人立刻走上前來。
雲卿身邊的這些小姐妹現在一個個都是商場上的老油條了,雖然被鳳遙驚爲天人的容顏閃的有些回不過神,但一個個還是能保持臉不紅心不跳的跟鳳遙問好。
鳳遙注意到,雲卿帶來的這些人裡,幾乎所有人的雙足一踏足靈舟的甲板,都自覺把斗篷帽給拉了下來。
可是他發現,這裡面有一個銀袍人幾乎把自己裹的嚴嚴實實,連一點兒肌膚都不曾露出來。
這人八成就是當年被魔徒毀容的袁影了。
鳳遙不動聲色的把目光一一掃過問好的銀袍人,在外人看來,他這似乎是在快速記住這些面孔,免得下回見到認錯。
“這些是中原商行分行一部分的管事,其他的都抽不開身,宮主認得這些就差不多了。”雲卿看着自己身邊安靜沉穩的小姐妹,還是有幾分滿意的。
一部分的管事就有幾十人之多,那要是把中原所有的管事召集起來,那可是妥妥的上百人啊。
“雲卿,這些年你在中原辛苦了。”鳳遙忍不住道,連大管事都有這麼多人了,大管事之下還有許多小管事,甚至還有一大票負責瑣碎事務的人,這些人少說也有上千人了。
雲揚謙虛的笑笑:“其實這些還得多虧了主上的幫扶,要是沒有主上一直明裡暗裡的給商行行方便,處處維護商行利益的話,我今日也不可能守得住這份幾乎遍佈中原的產業。”
主上的幫扶?鳳遙結結實實的吃了一驚,他是鳳沃的化身,鳳遙做過什麼師他自己最清楚
了,現在雲卿嘴裡說的,真的是鳳沃嗎?
鳳沃這些年在閒浮島,別說是明裡暗裡給商行行方便了,她幾乎連中原這邊的賬冊都懶得去理會。
這其中是有什麼誤會?
鳳遙手摸着下巴,沉吟道:“我記得主上許多年沒有踏足南域了......”
雲揚點點腦袋:“對,主上從不方便露臉。我們商行因爲多次擴張,觸及到一些大家族手裡的商行生意,有好幾次遇到大麻煩,這些大麻煩都會有人用主上的名義幫忙給解決掉的。”
好吧,聽雲卿這麼一說,他已經知道那個幫扶雲卿的貴人是誰,那人估計就是白遙。
沒想到白遙這些年,居然一直偷偷幫他在中原打開局面,還瞞着他不讓他知道,這麼對年了,甚至連提都不曾對他提過一句,幾乎要把這些事情都當成了自己的責任來做。
鳳遙心頭軟 掉了一半,他現在忽然很想回到南域,緊緊擁着白遙,跟他乖乖認錯。
的確,他還是對那天白遙強硬碰他的行爲耿耿於懷,甚至不惜一回到萬象宮就忙的跟陀螺似的,一下子轉到北地,一下子又轉到了中原,明明白白的將自己躲避的態度展露在白遙面前。
他忽然覺得自己有些對不起白遙,成天因爲一些瑣事就疏離白遙,遠遠離開把自己包裹得好好的,似乎是在避免受到第二次傷害。
可白遙十年來對他的好,他怎麼能因爲一次傷害就把從前的一切一筆勾銷呢?這樣對待白遙,太不公平了,也太苛刻了。
“誒,宮主,你有沒有聽我說話?”雲卿眉頭微蹙,她叫了好幾遍,這人都沒什麼反應,和人說着話呢也能走神,難道是因爲自己在對方心裡幾乎就是一個透明人?
鳳遙回了神,微微一笑,看着雲卿等她說下去。
雲卿看着鳳遙的笑容,微微一愣,隨即笑道:“我是想問問你,主上這些年在南域過的還好嗎?”
“主上過的極好,日子也很安穩,身邊很多對她好的人。”他說的都是大實話,都揀好的說。
雲卿咬了咬脣,忽然俯身湊向鳳遙,附在他的耳邊輕聲說道:“鳳宮主,要不我跟你回南域吧。我有事,想問一問主上。”
鳳遙眉頭一皺,疑惑問道:“怎麼?傳訊符紙不能用?”
“有些事情,還是當面說比較好。”雲卿表情忽然嚴肅起來,倒是把鳳遙給唬住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