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那些犯了錯的姑娘,纔會被家人送到廟裡去,她就覺得祖母就是故意藉着還願之名罰姐姐,可是姐姐纔回來這麼短的時間,總共不過去了玉清院兩趟,今天初一也不過是例行請個安而已,既沒遲到,也沒什麼做錯的地方。
她實在想不明白,明明姐姐纔是府裡的嫡長女,而且現在也不如之前那般癡傻了,爲何祖母就是不喜歡她。
姐姐明明就很好。
瞧着這丫頭一心袒護小媳婦的模樣,楊修寧總算是明白爲何小媳婦對她特別了。
這說話的功夫綠蘿悄悄進來請楊修寧去偏廳用膳。
楊修寧也沒打擾這姐妹倆說話,便與綠蘿出去了。
而杜若竹這丫頭一個勁的和杜笑竹抱怨說這山上多冷清,讓她不要去,卻沒發現原本還有三個人的屋子現在只剩下她們姐妹二人了。
直到綠蘿送來,送來熱茶點心,杜若竹才發現這屋內似乎少了個人。
瞧着她眼睛直往楊修寧剛剛坐過的地方瞅,杜笑竹不禁覺得好笑。
也就這丫頭沒心沒肺的,一個大活人從她面前走出去都沒發現。
杜笑竹朝着綠蘿投去一抹詢問的眼神。
綠蘿會意道,“楊爺說回去收拾一下,明日陪主子一起上山。”
這下換杜若竹一臉驚詫的看着杜笑竹道,“姐夫也要去嗎?”
杜笑竹笑得一臉的得意,卻故意半瞌着眼睛道,“聽這意思是這樣的。”
杜若竹這下更急了,抓着杜笑竹的衣袖,也顧不得心底對楊修寧那麼一點點的敬畏了,便開始數落起來。
“姐夫怎麼能由着你性子呢,這山上可不比家中,往年我隨母親臘八上山祈福,不過去一天就凍得受不了,你怎麼可以去齋戒七天?”
“這寺裡留給香客的廂房雖是最好的,但卻一樣屋宇簡漏,根本就擋不住風,而且這冬天也沒有炭盆,聽裡面的和尚說這修佛不僅要修心還要修身,所以從不準備這些,夏天去住幾日到還涼爽舒適,可這大冬天住廟裡可真是受罪。”
杜若竹說這話卻是一點也沒誇張,臘八這天寺廟裡熬臘八粥供上山祈福之人享用,而一些大戶人家也喜在這一天施粥,杜相身爲宰輔杜府自然不能免俗,不過杜府從不設粥棚,而是將此事委託給廟裡的師父。
但杜夫人每年都會在這天一大早去相國寺爲全家祈福,這京城內外的廟宇不少,但能在臘八這天進相國寺祈福的非京中三品以上官眷不可入,這也算是一種身份的象徵。
因此,杜若竹到沒少與杜夫人同去,這山上是什麼情況,杜若竹可算是門清,而她剛剛所說也並非是虛言。
若非是知道山中清苦,她又何必苦苦攔着杜笑竹。
她知道姐姐若不願前往,誰也不能逼她,便是如此,她更想不通她又何必委屈求全。
以前總不明白,孃親明明是個心慈之人,爲何總是不喜祖母,現在她發現她也不喜歡了,祖母年紀大了,性子也越發的左了。
明明姐姐是她的親孫女,她又怎麼忍心這般糟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