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何三姑家回去,已近快到上燈時分了,纔出了何三姑家的門,便見楊修寧站在不遠處,似乎正在等她。
兩家緊緊相鄰中間相隔也不過十來丈的距離,走路也不到百步而已,她是無論如何也不相信他是特地來接她的,想着只怕是有什麼話不方便在家說,所以纔在這裡等她。
原本與杜笑竹一同出來的李嬸,在看到那人時,只笑笑說要回家做飯,便快步離開,只離下小兩口相對而立。
杜笑竹不知他找自己何事,只待他自己開口,可是眼看着李嬸都快到家了,也沒見他只開口的意思。
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只道,“走吧!”
如此,楊修寧也只安靜的跟在她身後,一言未發,直到她進了家門,也沒聽到他說一句話,杜笑竹有些茫然了。
她當然不會以爲楊修寧是特地去接自己的,畢竟兩家相距太近了,只當他是有什麼事難以開口而已。
然楊修寧跟着杜笑竹進了家門,見她進了自己屋子,纔去做自己的事了。
做晚飯時杜笑竹恰巧去了何家,楊寡婦便打發了小楊寡婦去做,而她自己本就心情不好,更是沒有幫一把手。
現在一大家人坐在一桌上吃飯,唯獨小楊寡婦一臉的不滿,同樣是做人家兒媳婦的,她就要操持一家人的飯菜,而杜笑竹卻跑去別人家串門了,讓她如何甘心。
桌上不免酸上幾句,若換作平時,楊寡婦自然要敲打杜笑竹兩句,只是今天楊寡婦卻格外的看她不順眼。
她這纔開了個頭,便聽楊寡婦道,“吃飯都堵不上你的嘴,是不是要等吃不上飯了才能讓你把嘴閉上。”
一下午時間,楊寡婦算是想明白了,今年這水稻是肯定種不上了,那麼杜笑竹折騰出的這買賣對他們家來說便越發的重要。
若真是災荒之年,只有錢才能活下去。
小楊寡婦沒想到婆婆會這麼對她,不僅家裡的活全讓她一個人幹了,還爲了個纔到家裡不到一個月的人罵她,一時竟愣在當場,眼中閃爍着淚光,似乎隨時都能哭出來。
楊寡婦看她這樣,不僅沒了原先的心疼,心裡更多了些厭惡,覺得她個侄女就是個拎不清的。
只道,“不想吃,就滾回房去,哭喪着臉給誰看呢。”
小楊寡婦趕緊吸吸鼻子,抽答了一下把眼淚逼回眼眶,她可是從中午忙到現在就沒停歇過,早就餓的前心貼後背了,少了這頓,明早還只有喝稀粥的份,這餓肚子的感覺可不好受,她可不想半夜睡不着偷偷起來喝涼水。
杜笑竹當然不會自作多情的以爲,楊寡婦這是對自己另眼相看,不過是覺得她心情不好想找個發泄的對象,而剛好她那便宜大嫂,不開眼的撞上了而已。
晚飯過後,本該各自回房的,楊寡婦去打發小楊寡婦收拾洗涮,叫了其他人去了堂屋。
看這架式也知道她是有話要說,其他人也都無所謂的跟了過去,只有小楊寡婦一肚子委屈,婆婆要說什麼事竟然還撇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