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飛飛撲過去護在御謙身上,大喊道:“爸,不要再打了,他會死的。[e]”
“我就是要讓他死,要讓你看着他死。他若死了,就是你的任‘性’害死了他。”沈震東深深地看了飛飛一眼,對身邊的人說:“來人,把八小姐拉開。”
飛飛被兩個人拉着膀子拖開了,她只有雙腳在掙扎,她哭喊着:“你們放開我,放開我……”
“沈飛飛,你記着,他是你害死的。來人,給我繼續打。”沈震東大吼一聲,聲音低沉而有力。
幾個大漢正要動手時,突然一條人影衝過去擋在御謙前面,大喊道:“不要打了。”
衆人停了手,都望身沈震東,等待着他的指示。
華倫用絕望的眼神望着沈震東,懇求說:“沈伯父,不要再找了,再打下去會死人的。”
“死了一個戲子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我還扛得住。華倫,你走開。”沈震東點燃一根雪茄,深深吸了一口。
煙火的微光映在他那張布的皺紋的臉上,那深黑的眼睛更是森冷得可怕,華倫打了個冷顫,說:“伯父,那是一條活生生的人命,你這樣做,你讓別人怎麼看待你?”
“順我者生,逆我者死!”沈震東從牙縫裡迸出八個字來。
“伯父,我丁華倫這輩子沒求過誰,我今天求求你,求你放過他吧。他並不有錯,如果要說有錯,那是他錯愛了你沈震東的‘女’兒。”
華倫一身高潔,從來都是含蓄文靜,沒有過一絲驚慌,今天他肯爲了御謙而放棄自己高貴的身份,去哀求沈震東,實在是不容易。
沈震東嗤笑了聲,半眯着眼睛說:“丁華倫,你可真是偉大,幫着自己的未婚妻跟別的男人去‘私’奔,現在又爲這個男人求情,你爸爸若知道有你這樣的兒子,不知道會作何感想。”
華倫仰起臉說:“我爸爸會爲我驕傲,因爲我是一個有血有‘肉’的人,我懂得什麼是愛。”
沈震東皺緊眉頭:“你是說我不懂?”
華倫毫不畏懼地迎上他的目光,坦然說:“是,你不懂。”
沈震東冷冷地嘲諷他:“你懂?你懂?你懂的話,自己的未婚妻就不會跟別人跑了。”
飛飛不再哭,也不再鬧,一雙霧燦燦的美眸靜靜地注視着華倫,就好像自己從來沒有真正認識這個人似的。
華倫彷彿也感覺到飛飛正在看着自己,但他沒有去看她,而是平靜地對沈震東說:“只要她幸福,她過得比我好,我就開心了。愛一個人,不是爲了佔有。”
這一句話,令沈震東爲之語塞,令飛飛淚流不止。
終於,沈震東看向飛飛,嘆息說:“飛飛丫頭,有夫婿如此,夫復何求!那個戲子不適合你。”
飛飛看了看華倫,又看看昏‘迷’得不省人事的御謙,心裡既痛又恐懼,她抿了抿‘脣’,終於說:“爸,我嫁,我答應嫁給華倫,請你放過御謙吧。”
華倫愕然地看着飛飛,想說話的,但最終還是忍住沒說出來。
沈震東滿意地哈哈大笑:“你早如此,他就不用受那麼多苦了。走吧,‘女’兒隨我回家。”
飛飛望着御謙遍體鱗傷,病懨懨模樣,她怎麼忍心就此離去,他這樣就算不是因爲受傷而死,躺在這裡到天亮也會凍死的呀。
她悲從中來,哭訴:“爸,我已經答應嫁給華倫了,你就讓我留下來照顧他吧,他傷得那麼重,會死的。”
“你又不是醫生,你留下來也沒用。”
飛飛奔過去察看御謙的傷情,輕輕地用手帕擦去他嘴角的血,心裡又是一陣疼痛,哭出聲來。
她正要將御謙抱起時,突然一個人狠狠地推開她,大聲道:“你別碰他!”
飛飛跌倒在地上,立刻有幾名大漢上前想要護她,都被飛飛大喝了下去。飛飛擡起頭便看到了莫離一張淚臉,身體裡的血頓時凝固了。
“莫離,我……”
“你這個掃把星,你滾得遠遠的,以後再也別來找他了,你還嫌害他不夠嘛,他這個笨蛋,遲早被你害死。”
莫離扶着御謙一邊的手肘,想要將他扶起來,但一個大男人的身體對一個小‘女’子來說,實在是太沉重了,御謙無聲無息地滑下,莫離又連忙拉住他,哭得更悲傷了。
飛飛最是不忍,想上前幫忙,卻又被莫離推開,蹌踉地倒退了兩步,呆站在那裡。
“你滾,你滾,你滾,算我求你了,你走吧,我們只是下等人家,惹不起你們這些大老爺大小姐,你走呀,走呀!”莫離聲嘶力竭地叫喊着。
飛飛的心裡全是苦楚,她覺得自己是應該離開的,她的離開,對誰都好,可是她又捨不得離開,她捨不得就這樣跟御謙分開了,或許從此以後,蕭郎成路人了。
華倫上前扶住飛飛,將她摟入懷裡,輕輕拍着她的肩安慰。
沈震東叫了兩條大漢把御謙擡進屋裡,對飛飛說:“走吧,這裡不是你該留的地方。”
御謙被人擡了進去,莫離也跟着進去了,飛飛只得由沈震東拖着,上了開往回家的車。
她閉了閉眼,淚珠滾滾而落,被淚水洗得發亮的臉頰迅速掠過一陣灰敗。車‘門’,輕輕卻是重重地關上了。
夜‘色’,漆黑一片,好冷好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