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我很快回來,稍後陪娘子用晚膳。”
嵇珹不喜歡休沐的日子被瑣事打擾,但嵇大儒是整個嵇家唯一對他還有些善意的人,他不好做的太過。
塗橘知道他愛與自己膩乎,擺了擺小手,先行離開。
這會兒已經過了午睡時間,也沒有睡意。
尋思着閒着也是閒着,便翻出針線盒,扒拉出一卷絲線打絡子。
繡花什麼的她不大會,但是編絡子還是沒問題的。
然而,自認爲心靈手巧的她,編了好久能沒弄出如意的造型。
蠶絲的絲線過於柔軟,不想她現代用得中國結的手感。
她擰眉深思,最後還是叫來殘虹與淵虹,教她打絡子。
別看兩個丫頭都是女縴夫,但是真的手巧,聽說夫人要學打絡子,當即施展出十八翻武藝來教導。
塗橘本就有點底子,這會兒得名師指點,比她自己琢磨的要快多了。
赤橙黃綠青藍紫,各打了一條,中間還配上美玉,造型比繡娘打得還要精美。
塗橘尋了個精美的小葉紫檀盒子,將七個絡子擺放在裡面,待老同桌回來一定會驚喜萬分……
花廳。
嵇大儒說了一堆,都有些口乾舌燥了。
然而,嵇珹卻只默默的品茶,並不言語。
那些大道理他都懂,但他就是充耳不聞。
再說,從他放嵇姑奶奶出獄的那一刻起,就是準備將整個許家拉下水的。
母親的死不是意外,而是蓄謀已久。
那許炎早就想攀附談府,奈何沒有門路,剛巧談氏就撞了進來,迫切的要成爲嵇姑奶奶的嫂子。
許炎哪有不應之理?
不僅應了,還買通了產婆與大夫,連着嵇老夫人都參與其中。
若不是他命大僥倖活下來,那就是一屍兩命!
母親死的冤枉,他身爲人子如何能不報仇?
那些人欠了他的命,自然要用命來償還。
如今,一通牢獄之災只是開胃菜而已。
“珹哥,爲父知道你不容易,可人死不能復生,過去了就讓她過去吧!”
嵇大儒說得自己也有些心虛,可不能爲了一個已死的人,就將他的母親與妹妹,全都砍了吧?
嵇珹放下茶盞,讓小廝給連着嵇大儒也一起給添上茶水。
他凝着碧綠的茶湯,冷冷的開口,道“也許在父親心裡早就過去了,但在我這裡卻過不去。”
“那珹哥要怎樣?你母親只有一條命,總不能要用上百條人命償還吧?”嵇大儒心裡止不住後怕,只怕長子真要來把狠的,大開殺戒。
嵇珹微微勾脣,透着一股子邪魅,道“父親,不是我不放過許家,不放過姑母與表妹,而是大眀的律法不放過她們。”
“你也別同爲父扯那些有的沒的,說是誅九族,其實完全可以誅主謀的九族,也就是談家,而珹哥卻揪着許家不放,難道真未存了公報私仇的心?”
嵇大儒好歹也是狀元出身,腦子不僅不笨,而且極爲聰慧,悟性極高。
只不過,人生路平坦,連朝堂的那些腌臢事都忍受不了,才辭官教書的。
如今接手了國子監,更是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