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燙的開水在那些地痞還未反應過來的時候,楊通判就被李元寶兜頭潑了滿身,渾身都冒出白騰騰的霧氣。
楊通判被生生地疼醒,扯着嗓子,嚎叫道“啊……啊!”
“請通判大人移駕!”嵇珹語氣譏誚,擺了擺手,讓人押着楊通判往隔壁的酒樓去。
塗橘預料到樓上還有驚喜,擡腿就要跟上去,卻被老同桌拉住。
嵇珹在她耳邊,低聲道“少兒不宜!”
“就是少兒不宜,纔要看的……”塗橘不敢大聲,低聲嘟囔,弱弱地對天翻了個小白眼,反抗道“橘兒都已經成婚了,是個大人了……”
嵇珹沒有錯過小橘子的抱怨,尤其她那個幽怨的小眼神。
不過,他仍舊不打算帶着她去看那些污穢。
因爲他爲了讓這兩個貪官狗咬狗,讓人在調包送上的時候,還給點燃了助興的媚香。
這會兒,那屋裡怕是糜爛不堪,他如何能讓小橘子看……又怎麼敢讓她看到?
很快樓上就傳來怒吼聲,期間還夾雜着乒乒乓乓砸東西的聲音,十分嘈雜。
嵇珹瞧着火候差不多了,對着李元寶等人吩咐,道“去給他們降降溫,都清醒清醒。”
幾個小少年正躍躍欲試,但人家侯夫人都沒過去,他們也不好沒眼色的擠上去。
一聽到侯爺的話,他們高興的跳着,飛快的打來水。
酒樓之上除了幾個小二與夥計,都是唱曲陪酒的鶯鶯燕燕。
處處都透着紙醉金迷的味道,那些恩客們見勢頭不好,都棄了她們,準備抽身離去。
可嵇珹早在楊通判出酒樓的那一刻,就命人封鎖了整個酒樓。
如今,百姓生活貧困,災民更是多不勝數,這些尋歡作樂的人,還是先解釋一下爲何尋歡作樂的好。
一共六十多個地方官員與富商,都被五花大綁的押了出來。
又過了一會兒,楊通判與他家的女眷,還有費知州幾個人都被推搡而出。
他們衣裳不整,還渾身溼漉漉的,本就破碎的衣袍,都貼在皮肉上,露出大面積的皮肉,白皙的皮膚上除了青紫,還有一些指痕與抓痕。
某些酣暢淋漓的場面,闖入衆人的腦海裡。
瞬間,清醒過來的費知州,就明白自己中了嵇珹的圈套。
他努力穩住心神,道“侯爺,你是聖人派來的欽差大臣,可我們也是朝廷命官,就算尋歡作樂,也是男人都會做的事!
可侯爺卻無緣無故的捉我們上街,讓我等顏面盡失,又是何等險惡居心?”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既然幾位大人都是愛護百姓的好官,就讓百姓來爲幾位大人效勞吧!”
嵇珹不緊不慢地瞧了一眼旁邊的李元寶等人。
百姓被壓迫成了習慣,必須先打破這些貪官在衆人心裡固有的偉岸印象,才能對“仇人”有仇報仇。
費知州只覺得背脊發涼,大喝道“你要做什麼?”
回答他的是,嵇珹的背影。
他與手下耳語了幾句,就牽着小橘子離開,扶着她上了馬車。
局已做好,只看戲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