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靠與姚戈仲同級別的大人物?且不談漢部能夠投靠誰,該談的是漢部有什麼價值,可以在找到靠山後,靠山願意爲了漢部與姚戈仲死磕。
花更大的代價交好姚家,只要清楚現在是什麼時代背景,就會明白劉彥除非願意被姚家任意魚肉,否則根本就不可能真正地解決。
殺死姚伊買和姚靖?那是將矛盾結得更大。
另外,別提什麼將殺死姚伊買和姚靖殺掉,做得天衣無縫那種蠢話。只要劉彥和漢部依然是螻蟻,姚戈仲想要找麻煩不需要任何的證據,咬死發生的什麼事情與劉彥有關,劉彥能上哪說理?
“只有我們變得強大!”紀昌太明白現在是什麼歲月了:“君上,整合郡內力量,卻是要加速了!”
沒有錯,一切都是虛幻,以目前的情況來講,大概是靠山山倒、靠人人跑,只有自己強大才是真實。
漢部有強大的跡象,統合了長廣郡,與那些大人物所掌握的實力依然無法相比,但至少擁有誰想來攻,可以崩掉門牙的能力。
劉彥卻是還笑得出來:“穩妥地做事,不用慌張。”
又有什麼笑不出來的地方?要是面對一個姚家的小輩都這樣,那劉彥的日子還過不過了?
紀昌像是想到了什麼,笑了笑臉上表情變好了一些。他在想:“姚戈仲在西北勢力那麼大,早被石虎所忌憚,該是不會隨意將手伸到青州?”
在後趙,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勢力背景,過界是一件徒惹非議的事情,可能還會遭到一些人的反擊。
原先跨郡而來的丘林部落在偵騎的尾隨下,從平昌郡進入高密郡,似乎是會合了留在高密郡的部落牧民,驅趕着衆多的牛、馬、羊向北而去。漢部的偵騎是跟到了青州與冀州的邊界線纔回來,他們向劉彥稟告了一路的見聞。
偌大部落遷徙,特別是在青黃不接的季節遷徙,可想而知是要遭遇什麼情況。丘林次符無先後遭遇到了幾次攻擊,可是那些攻擊他們的勢力很快就倒黴,會有同樣身爲匈奴人的部落出現,與丘林次符無合力將攻擊他們的部落滅掉。
從長廣郡到樂陵郡,丘林次符無會合的部落有九個,從原先大約兩萬人直接膨脹到了十七萬。他們進入冀州之後繼續北上,表現出來的意圖已經相當明顯。
“他們要去塞北,去參與匈奴對代國的戰爭。”拓跋秀臉上有一些憂慮:“匈奴雖然還號稱五部,可……並未有五部了。匈奴的本部大多衰弱,是一些鐵弗部族崛起。那十七萬人撤出(後)趙境,該是收到了薩滿的召喚。”
胡人的薩滿司職比較多,最爲重要的是主持祭祀的那批薩滿,他們算是每個族羣的核心。
一個族羣的首領,可能無法號令整個族羣,偏偏薩滿的話卻有非常多的人會買賬。同樣擁有威望,首領和薩滿說出去的話,肯定是薩滿的話最管用。
是有這麼一件事情,匈奴徹底衰敗,匈奴人開始爛泥扶不上牆,倒是能夠在鐵弗的率領下強勢崛起。現在有一個劉虎,他是南匈奴單于的後裔,南匈奴大多數時間與強漢通婚,有着強漢劉皇室的血統,這個也是劉淵有臉自稱繼承強漢的理由。以後還有一個匈奴與鮮卑混血的劉勃勃……不知道劉勃勃是誰?那赫連勃勃呢?
好像……劉彥也是鐵弗吧?只不過是鮮卑的鐵弗。
可能話比較難聽,但絕對是真實的事情。西晉崩潰之後,只要是位處長江以北,想要發展起來必定需要有胡人的背景,可以像是冉閔那般作爲胡人的義子,要麼是像劉虎那般成爲胡人的鐵弗(女婿),否則絕無發展起來的可能性。
真不是危言聳聽,劉彥就收到了一些兒消息,有人正在四處打探他的信息。他用膝蓋骨都知道打聽的是什麼,無非就是哪個族羣,只要能夠找到他是晉人的證據,到時候還真的有可能會發生衆胡圍攻的事件。
衆胡圍攻發生過,並且不是多麼久遠之前。正是這樣,看看那些明明有強大實力的晉人大族,他們只敢躲避在城寨和塢堡,哪怕是出來都是效力於胡人,就該明白晉人沒有某層皮真的很難在中原發展。
劉彥清楚的記得一件事情,後趙內亂之後冉閔崛起,隨後就是鮮卑呼嘯南下。到了更加後面,鮮卑也該衰弱一段時期,一些鮮卑鐵弗卻是混得風生水起。這也是劉彥一再猶豫後,接受紀昌聯姻拓拔鮮卑的真正原因。
說白了,想要有所成就,哪怕是劉彥有金手指,有一些掩護還是免不了的。
時節到了秋季收割時分,漢部在長廣郡依然還有兩個沒有清除掉的目標,可是到了這個點,壓根就不是劉彥不想解散軍隊就能辦到。
一些懂點規矩的會由族長或是首領親自來拜會劉彥後才告辭,另外一些蠻子要麼是派人來說一下,或是乾脆連告辭都沒有,竟是領着人直接跑了。
將近三個月的征戰,前前後後增增減減,到最後剩下的是不足一萬七千人?
在所有人都沒有在意的情況下,漢部有進行過統計,消滅的敵人該是四千左右,俘虜的敵人有七千六百;聽從漢部指揮的烏合之衆,最鼎盛時期有兩萬三千,中途跑掉了大概兩千多,戰損了五千左右。那麼後面還真的就是隻剩下不到一萬七千!
上一刻還是大軍啊,下一刻竟然作鳥散獸?要不是有一大片狼藉的營地,誰能相信這裡曾經是一個人數超過兩萬的大軍營?
部隊轉眼離散讓劉彥不斷苦笑,最後罵道:“真是他媽的!一點最基礎的紀律都沒有,難怪胡人難有百年國運。”
“除了那些被點名留下來的人,另有三千三百人自願歸附漢部。”徐正看去頗爲興奮,他說:“自願留下來的人中,不少是騎乘好手。”
大概、應該、也許……那些留下的人中,不少該是徐正這段時期不斷的努力吧?他可是渴望能有一支騎兵很久了。
漢部需要騎兵,那是幾乎所有人的共識。並不是說別的,只要看看屢次作戰的記錄就曉得了。
三個月來,漢部進行野戰有十三次,十三次全勝,但是隻有一次是獨立自主完成了全殲。其餘的十二次,到後面都需要召集來的烏合之衆那些馬隊的配合才圍殲。
步兵打勝仗,想要完成全殲除非是事先安排部隊埋伏在敵軍的潰敗路途,要不哪怕雙方都是步兵,想全殲也不存在可能性。
歷史上的全殲,沒有一次是真正殺死所有敵人。所謂的全殲,只是讓敵軍失去建制,難以再會整、再戰,既消滅部隊建制,不是將所有敵人殺光。
要是步兵對上了全部是騎兵的敵軍,勝只可能是小勝,不會有多少的斬獲,敗了恐怕就是全軍覆沒的局面。
“戰馬、糧秣、兵器……我們全部不缺!”劉彥幾乎是用着蠱惑的語氣對徐正說:“需要什麼,提供什麼!我要看到的是,明年的今天,我們有一支數量不低於兩千的騎兵!”
徐正瞬間感到了滿滿的壓力,他求助似得看向了紀昌。
紀昌看到了徐正的視線,下一秒是將頭給別開。
徐正臉上表情一僵,趕緊向魏駿馳和李洪看去,卻見兩人笑得有些沒心沒肺。
劉彥是有信心漢部能夠訓練出騎兵,他們不缺戰馬和相應物資,再有冉閔那邊僱傭的三十來人,怎麼可能會弄不出一支騎兵?差別就是,這支騎兵到底是樣子貨,或是能夠在戰場創出威名。
沒有人比劉彥更渴望有一支精銳的騎兵了。他爲了能夠有這麼一支精銳騎兵,甚至都答應了一件事情,由拓跋秀委託在塞北的部落管事,大肆購買拓拔鮮卑和慕容鮮卑抓捕的戰俘。
就是,陸路或者海陸沒有通暢之前,劉彥別想獲得那些戰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