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室後宮可不是分大小,是分品階。
同理,貴族家庭也不存在大小,貴婦也是有品階的存在。
所以,各國公主到了劉彥這邊只分品階。
西漢時,皇帝后宮體制有並八品之說,也就是說皇后只有一名,可還有創設夫人、美人、良人、八子、七子、長使、少使、婕妤。
到了漢元帝時期因爲後宮人數一再增加又搞了很多的新名頭,共設十四等,如:昭儀、婕妤、娙娥、傛華、美人、八子、充儀、七子、良人、長使、少使、五宮、順常、無涓,這些都是有各自的待遇,每一等都有可以類比的朝廷官職與俸祿。
與無涓同等的還有共和、娛靈、保林、良使、夜者。此外,還有上家人子、中家人子。
司馬晉國又有變化,比如在皇后之下設立貴嬪、夫人、貴人這三個夫人的等級,再來就是分淑妃、淑媛、淑儀、修華、修容、修儀、婕妤、容華、充華這九嬪,其下還有美人、才人、中才人等作爲二十七世婦、八十一御妻。
不管劉彥是要採取漢制或者是與東晉看齊,後宮絕對少不了可以安排的位置,那就是接納所有呈上名單女子的底氣。
作爲臣子自然是希望自己效忠的對象女人越多越好,既是關乎到王族繁衍,也是與他們自身有關。像是劉彥只有一個妾,臣工哪敢找更多的美女,與之劉彥不好享受一樣,君王過得清廉平淡,誰敢奢華無度。
真實而言的是,世家子在娶正妻之前至少會納一個妾作爲“練手”,那麼在娶正妻之前就至少擁有一個女人,過程中絕對還會在增加,以至於都沒有正式結婚就有一大堆的妾和侍女。
像是桑虞這種級別的家族,他除了有一個正妻之外還有接近十名的妾,不過民間不管是妻還是妾只要沒有誥命都算沒有品階。
劉彥在開國之後必然是會賜下一些誥命,像是到了三公九卿級別的官員,他們的妻子沒有意外都會有一個誥命,一般是後宮體制下的最後幾個級別,但不是君王搶臣工的老婆,是給予一種榮耀。
漢部不是執行九品制度,連帶王族後宮也是採取漢元帝時期的體制,既是十四等制,那麼就不會有所謂的幾品夫人的說法,要是有也會是共和、娛靈、保林、良使、夜者這些。
以後,漢國之內會出現比較特殊的稱呼,比如共和夫人、娛靈夫人……而不是冠以夫姓。
說到冠以夫姓,女子嫁人之後確實都是要冠上夫姓,比如原本叫李某某,這個李某某嫁了一個姓林的林某某,那一般是會稱呼林氏婦,真要呼喚全稱那就是林李某某。
那些誥命亦是有相應的等級,一般是與二十等爵掛鉤,因爲丈夫的努力而惠及妻子,某些爵位也是能夠傳給子嗣,此便是所謂的封妻廕子。
是不是要將崔婉封爲王后目前還未定下,實際上劉彥建國之後估計很長一段時間裡不會有王后,乃至於是第八等爵以上的也不會有。
那麼劉彥能夠給的不會太多,只會給出三百石的“五官”,二百石的“順常”,以及共和、娛靈、保林、良使、夜者這些百石的冊封。
“這……”桑虞一再猶豫,謹慎地說:“雖爲君上家事,可是……那些公主給的會不會低了點?”
劉彥也知道低,他甚至是巴不得各國不嫁公主了。
司馬氏的女兒絕對是一個大坑,看看那些娶了司馬氏女兒爲妻的人,幾乎就沒有一個是得到什麼幫助,相反的是那些駙馬屢屢被坑。
真話不帶假,僅僅是劉彥知道的就有桓溫正在被那個叫司馬興男的東晉南康公主坑,那是桓溫的嫡系子嗣被留在了長江以南,倒是司馬興男自己北上。
司馬興男北上之後,帶來的人和物都顯得有些誇張,僅僅是僕從就超過一千人,物質上面恨不得將牀都從長江以南搬過來。
因爲帶來的僕從(含護院、武士)和東西太多了,桓溫得到的土地卻是不多,再來是原先桓溫沒有爵位難以被賞賜宅子,司馬興男要購買土地卻被告知政策有限制,她可是在黃島區那邊指着當地縣令罵。
不說桓溫,其餘娶了司馬一家子女兒的人也好不到哪去,最爲搞笑的是潁川郡潁陰縣(今河南許昌)人,身爲東晉大臣的荀羨,他是曹魏太尉荀彧六世孫、光祿大夫荀崧之子。他聽說司馬皇室要嫁女兒給自己,也不知道是出於什麼心理直接跑路了。
其餘的幾個國家,張氏涼國的公主可以接納,而這個公主其實是張寔的女兒,也就是張駿的妹妹,出嫁人選並不是張駿的女兒。
張氏一族還是一個比較不錯的王室,他們很少摻和中原的破事,自張氏涼國成立起來也真的起到了保護漢人的責任,並且一直致力於收復西漢和東漢一直處於控制的西域。
對於劉彥來說比較重要的是,張氏一族相對“溫和”,他們沒有逐鹿中原的野心,那麼矛盾點就不會多。
認真而言,劉彥要是知道歷史對張氏一族的記載,他會爲自己的決定而感到高興,那是因爲張氏一族對正朔非常看重,只要劉彥能夠被承認爲正朔的話,有條件地合併張氏一族並非沒有可能性。
所謂的有條件只能是“封建”。而封建的真實解釋應該是,君王封臣下某塊土地,臣下得到土地之後擁有自行建設權。所以咯,對於想要集權和搞收攏主義的政權,封建就是一個不好的名詞。
冉氏秦國那方面比較詭異,冉閔本身沒有女兒亦是沒有姐妹,他沒有搞一個收某個女子爲女兒或是姐妹的事情,是選擇讓自己的王后的妹妹出嫁。所以冉閔嫁的不是公主,是封君。
封君出自先秦時代的一種體制,衛人鞅成爲商君就是這麼一回事,大多就是一些異姓又有大封地者,又或是立大功不得不犒賞者。從先秦之後,封君出現的頻次變得極低,西漢還相對比較常見,東漢則幾乎沒有,倒是到了李唐時期封君又開始盛行,可李唐的封君是種沒有封邑的榮譽爵位。
冉閔的王后是董氏女,爲中原董氏一族,傳聞董氏與東漢末年的董承同爲一脈。董承就是漢獻帝劉協妃嬪董貴人之父,也就是那個“衣帶詔”的始作俑者之一。
劉彥對於和冉閔成爲連襟並沒有什麼排斥感,尤其是董氏女因爲封君的關係在關中的郿縣那邊還有一塊封地。這一塊封地冉閔沒有和劉彥鬧翻之前必然不會收走,本着娶誰不是娶,娶了一個有封地的封君還有地盤得,還糾結什麼。
事實上劉彥也想要與冉閔有連襟關係,想法與對張氏一族那邊類似,差別就是冉閔與張駿並不是同一種人。
冉閔成了君王與沒有稱孤道寡之前簡直就是兩個人,不管是本來歷史,還是劉彥改變的這個歷史。
劉彥這邊得到關於冉氏秦國那邊的情報,冉閔剛剛處死了潼關副將,而被處死的潼關副將可是董王后的孃家人。
冉閔處死董王后的孃家人看着理由充分,是苻洪的氐族軍屢次攻上城牆,可潼關主將是申鍾,要有責任也是申鍾。冉閔殺自己王后的孃家人,那是出於一種政治目的,表示自己連王后的孃家人說殺就殺,其餘人最好悠着點。
自己王后的孃家人被當成雞殺給猴看,想來潼關戰事真的不利到一定份上,可冉閔此舉是稍微穩定了戰事,但也足夠令許多人感到心寒。畢竟自己老婆的孃家人都能隨便找個理由幹掉,那麼非親非故的其餘人是不是說捏死就捏死?
“從這一點來看,秦王的政治智慧十分堪憂。”桑虞等人已經與劉彥聊到了是不是要援助冉氏秦國的話題,他頓了頓才繼續往下說:“也能猜測得出,君上哪怕與秦王成爲連襟,於利益面前也不會有什麼情面可講。”
劉彥只是在創造一種可能性罷了,世界上哪有真正完美的人。
冉閔曾經作爲石碣趙國鎮壓不服的劊子手,手上沾滿了反對和抵抗石碣趙國統治的人,裡面幾乎哪個族都有,尤其是晉人的血。
冉閔不管是對東晉小朝廷還是張氏涼國都沒少在戰場上殺人。僅僅是有數的兩次石碣趙軍南下,他親手幹掉的東晉大將就有七人之多,無名無姓的更是不知道有多少。他還被指派跟隨石鑑西征,親手殺死張氏涼國方面的將領六人。
冉閔的名氣可不是用嘴巴吼出來的,那是建立在屍山血海之上。
因爲冉閔之前作爲石碣趙國將領沒少替石虎殺人,中原晉人、長江以南的晉人、西邊涼州的漢人,一些國家中絕對少不得一些恨冉閔入骨的人存在。
冉閔的複雜程度真的不一般,這一點劉彥內心裡無比清楚。
不管冉閔做過什麼事情,石碣要屠滅中原晉人的時刻,冉閔雖說是在政治鬥爭失敗下,石虎說好的太子位沒有得到,又遭到包括衆多石虎之子和所有胡人的敵視和攻擊,才迫不得已才站出來喊屠光胡人,可至少還是喊了也真的得到響應。
【不甘人下這點非常不好辦。】劉彥手裡握着關於冉氏秦國請求援助的名單:【從理所當然地索要援助而不願意有任何付出這點來看,他可真的是一名非常優秀的大王啊!】
對的,冉閔要援助,至於付出什麼則是半點沒提,倒是說了不少冉氏秦國是怎麼吸引石虎麾下龐大兵力的事情,認爲在共擊石碣趙國這一點上冉氏秦國付出的貢獻已經足夠。
話說回來,好像劉彥纔是那個一開始就吸引石碣趙國最多軍隊的人吧?漢軍與姚弋仲所率的龐大軍隊纔剛剛打完,還牽扯着三支石碣趙軍,講貢獻什麼的,誰和漢部比。
劉彥這邊的任何人都不認爲自己與石碣趙國作戰是在對誰起到什麼貢獻,他們的目標非常明確,就是打石碣趙國佔土地和掠人口,得到什麼東西都是在給自己爭取,不是爲了其餘什麼國家纔去作戰。
冉氏秦國這一次請求援助的不單單是數量龐大的軍械,竟然在名單中列上財帛和商品,記得呂議剛剛接到這份名單的時候,看一眼就渾身直哆嗦,就是一臉的“被當凱子”了的活見鬼的模樣。
“不用理會。”劉彥也有一種活見鬼的心情:“他們肯定是瘋了。”
說到底,劉彥從來都不覺得自己是凱子,哪怕是東西多到用不完的情況下,樂意支援是情份,可莫名其妙的索求又是幾個意思。
呂議改了一個話題:“如此,君上對慕容燕國的事是何看法?”
漢部在遼東有塊地,慕容燕國卻從來都沒有放棄對那塊地的主權,之前劉彥沒有建國還能模糊着身份,問題是劉彥要建國了,那塊地實際管理權和駐軍的都是劉彥,主權歸屬上肯定是要出問題。
按照最正常的方式,慕容燕國會要求劉彥撤離歸還,問題是慕容一家子是眼睛盯着花花世界中原,他們連放棄整個遼東的準備都已經做好,劉彥所佔的那一小塊其實不是什麼事。
“慕容氏要求我們派軍攻擊石斌後翼。”呂議蹙着眉頭說:“並且要求那支部隊交由他們來指揮。除此之外要求軍械和財帛若干,纔會放棄遼東的主權歸屬。”
當然了,呂議說的那些是私下的交易,官方上的講法是那塊地會成爲嫁妝。
“依然不用理會。”劉彥冷笑了一下:“慕容燕國的漢化程度非常高,不缺少儒生爲官,他們試探被拒絕之後依然會嫁公主過來。”
桑虞先是“呵呵”笑了幾聲,後面撇了撇嘴:“權宜之計什麼的,試探歸試探,他們南下之前不會攻擊我們在遼東的領土。”
按照常理是那樣,可這一次劉彥卻以爲桑虞是猜錯了。
慕容燕國在大軍南下之前肯定會先攻擊漢部在遼東的領土,攻勢還會顯得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