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里雪山,問劍崖,萬梅山莊!
燕雙鷹再一次來到萬梅山莊,他靜靜的凝視着這如雪一樣的山莊,眼眸中盡是複雜的色彩。
“你,找我師父?”雲亦浩不知何時出現在燕雙鷹的身旁。
“呵呵!是的,不知西門前輩肯不肯賜見?”燕雙鷹道。
“你來晚了!”
“晚了?何意?”燕雙鷹詫異道。
“我師父,走了!”雲亦浩道。
“走了?去了哪裡?”燕雙鷹問道。
雲亦浩指了指天,沒有言語。
燕雙鷹仰頭看了看天,良久道:“去了仙界?”
“嗯!”雲亦浩點頭道。
“是了!以西門前輩的修爲在這一界已無敵手,再呆在這裡也不過是徒增寂寞罷了。”燕雙鷹嘆道。
“寂寞?你不懂,我也不懂!”雲亦浩突然道。
“我不懂?是因爲我沒有到那個高度。”燕雙鷹道。
“你還是不懂,當你達到我師父的那個高度,或許會懂吧!”雲亦浩道。
燕雙鷹聞言一怔,他沒有反駁,也沒有認可,只是瞬間陷入沉思中。
寂寞!
真正的寂寞是什麼?
是一個人獨處,心事無人知的寂寞嗎?
還是身處巔峰,無人可解的寂寞嗎?
不!
不是!絕不是!
那不是寂寞,那只是你感覺寂寞而已!
真正的寂寞是什麼?
真真正正的寂寞,是一種空虛,深入骨髓的,令人發狂的空虛!
真真正正的寂寞,是從骨髓深處甚至是靈魂的深處瀰漫蜂擁而出的一種感覺。
沒有經歷過那種感覺的人,覺不懂那種寂寞的滋味是何種感受。也只有真真正正的經歷過那種感覺的人才能說自己真真正正的懂寂寞。
許久,燕雙鷹突然道:“你呢?”
“我?”雲亦浩的眼眸中突然閃現出一絲迷茫。
“你,快要度劫了吧?”瞬間雲亦浩收起了那一絲的迷茫道。
“是啊!兩年後,八月十七日,便是我度劫飛昇之日。”燕雙鷹的眉宇帶着一絲喜色。
“可有把握?”雲亦浩道。
“區區天劫,一刀足矣!”燕雙鷹的臉上帶着一絲傲然之色。
“呵呵!若是以前,我絕不敢說出這樣的大話,但現在……這一切,還要拜謝西門前輩所賜!”燕雙鷹朝着萬梅山莊的方向鞠了一躬道。
“你不必謝!你懂的!”雲亦浩道。
“雖然我不是正人君子,但也知道受人滴水之恩,當以涌泉相報。西門前輩的大恩,我燕雙鷹永不敢忘。雖然,西門前輩並不在乎!”燕雙鷹堅定道。
“你……”燕雙鷹突然發現雲亦浩的目光死死的盯着他手中刀。
“我現在還不是你的對手,但很快的……”雲亦浩的目光淡淡從燕雙鷹手中的刀轉移。
“呵呵!我等着你!”燕雙鷹心中悄悄的鬆了口氣,不是他懼怕誰,而是現在他們之間還爲時過早。
“你呢?什麼時候?”燕雙鷹又道。
“我還有一事尚未完結,不過,不會讓你等太久的……”雲亦浩道。
“額!好吧!我們上面見!”燕雙鷹道。
“上面見!”雲亦浩說完轉身步入萬梅山莊。
三年後!
凌源星一不知名森林,兩個身影以極快的速度一閃而逝!
“佛心你個陰魂不散的死禿驢,你還要追着老子多久?”一人一邊急掠一邊怒吼道。
“任青易,你這個喪盡天良的魔頭,我會一直追着你,直到你死的那一刻!”佛心手中佛珠射出一道金光。
任青易的身上突然迸發出一團濃郁的黑霧將那金色的佛光阻擋在外,速度再次加快道:“這句話,十幾年來你已不知說了多少遍,但我依然活的好好的。十幾年來你爲了殺我放下了修煉的時間,但我……很快的,最多兩年以後,便可以輕鬆將你擊殺……哈哈哈哈哈!”
佛心臉色劇變,陡然將手中佛珠一拋,晶瑩剔透的佛珠化作一個金色的驕陽向任青易襲去。
“轟!”
一聲爆響,散發着金色光芒的佛珠重重的轟擊在任青易的身上。“滋滋!”任青易身上的黑霧碰上了金色的佛珠,如水遇見火一樣發出滋滋的聲響,瞬間那黑色的濃霧變成稀薄的一層緊緊的貼在任青易的身上。
“噗!”
任青易的身形一愴,突出一口鮮血,他並沒有停下還手,反而以更快的速度向前掠去。
“好!佛心,你的厚賜,他日定當百倍奉還。我要你死,我一定要你死,我要將你千刀萬剮,死無葬身之地。”任青易嘶吼道。
“他不會死,你會!”一個似乎很遙遠卻又如近在耳邊的聲音緩緩傳來。
“誰?”任青易心中一驚。
前方不遠處,靜靜的站着一個人,一個白衣人。任青易看不到他的臉龐,只能看到他背影。但只是一個背影,已經足夠讓他的心便的冰涼。
白衣人,很瘦,削瘦!
但他的背影,很直,非常直,筆直!彷彿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東西能夠讓他屈服。但令任青易更爲心驚的是白衣人身上散發出的恨意,濃濃的恨意和殺意。
白衣人緩緩轉身,任青易首先看的不是白衣人的臉,而是他的手。那是一雙潔白纖細的手,這雙手本不出奇,但現在這雙潔白纖細的手中握着一柄劍,一柄已不能稱之爲劍的劍,無鄂,無鋒甚至連劍柄都沒有。
這樣的劍,在修真界扔到地上,都不會有人撿,但現在被人示若珍寶般,緊緊的握在手裡。這樣的一柄劍,讓任青易想起了一個人,一個他絕對惹不起的人。只有西門吹雪的徒弟纔是這樣的一柄劍。
雲亦浩!
任青易駭然擡頭,果然瞧見了雲亦浩那張年輕稚嫩的臉龐。
他的衣衫,沾滿了灰塵,神情也有些疲憊顯然是趕路已久。但他的那雙眼睛……
赤紅的眼睛,紅若滴血,濃濃的恨意,冷的像冰,足以令任何人的血凝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