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藝黯然而退,心中一片默然!
驚!
“哼!”郎藝冷哼一聲,雙手化作一片幻影,擡腳,頓足,沖天而起。虛空之中,郎藝忽隱忽現,忽閃忽沒,帶起漫天的虛影。
他的身形越拔越高,他的手越來越白,晶瑩如玉。
烏雲在凝聚,凝聚在郎藝的背後,漆黑如墨。風起,漸急,越來越疾,捲起無數的碎石沙塵,捲起滔天的巨浪,捲起漆黑的烏雲,遮天蓋日,席捲天地。
壓抑,萬分的壓抑!
風裹着雲,始緩緩地旋轉,旋轉越來越快越來越急,化作一個巨大的旋渦,像一個無盡的深淵吞噬着一切。天地間無盡的靈氣完全混亂了,除了呼嘯的狂風,再也沒有了聲音。甚至連那隨着風搖擺的草木都靜止了,在狂風中詭異的靜默着。
望着高高立身於虛空中的郎藝,感受着無邊的彷彿要吞噬一切摧毀一切的威勢,感覺連呼吸都萬分的困難。晏濤的臉色越來越凝重,握刀的手,也越來越緊。
郎藝的手,開始緩緩擡起,晶瑩如玉的手擡與眉齊,擡起時手似如千鈞重,但落下時,卻快若閃電。
落掌!
“轟……!”
一聲驚雷!撼天動地!
一隻手,一隻巨大的手!
晶瑩如玉,閃着耀眼的光芒,挾着風隱着電,帶着無比浩瀚的氣勢,遮住那天,遮住了太陽,遮天蔽日。
隻手遮天!
躲?無處可躲,不管晏濤躲到哪裡都在那巨手的籠罩之下,無可逃避,無處遁形。
他握緊了刀,心中無畏,亦無懼!
擡腳,頓足!
“轟!”
大地在顫抖,一個巨大的深坑在晏濤的腳下出現,地面深深下陷,而晏濤的身影卻沖天而起。
戰!
戰意!來自戰爭中的戰意,源於戰場中的戰意。
戰!是殺戮,是殺伐,是不屈,是無畏。
衝鋒!不管敵人有多少,有多強大,但,我無懼,無畏,死也要死在衝鋒的路上。
狹路相逢勇者勝!戰意亦是勇氣,破釜沉舟,死戰到底的勇氣。
刀,兇兵,主殺伐!
刀,盡世間百態,卻難縛難收,不及造化之功,不脫輪迴之苦!
刀,從來就被修真問道人士認定先天不足,天道不入,只得淪爲世俗征戰之兵殺伐之器!
征戰之兵,殺伐之器,因戰爭而存在,在戰場中起舞,經戰火而淬鍊,聞熱血而沸騰。
吸取戰魂,融入戰意,有血而祭,受殺戮,殺伐之氣,戾氣,死氣,怨氣渲染,鑄就戰爭之器,戰刀。
戰爭中煉就,血與火中昇華!
與人戰,與地戰,亦敢與天戰。
戰天!
不服,不忿,不屈,無畏無懼。
你隻手遮天,我以刀戰天!
戰!戰!戰!戰!戰!
暴起,怒喝!
怒喝如雷,晏濤的身上的戰意越來越強。
戰天決,第三決,戰天!
刀出,刀揚,刀起,巍然如山,硬撼隻手遮天。
刀!雪亮的戰刀!
但是此刻,戰刀不在雪亮,而是血亮。
隱者紅光,狹着血芒,雪白鋥亮的戰刀通體嫣紅,如血,如末日殘陽。
驚天,霸道的森然孤傲刀氣,帶着沖天的戰意,帶着無盡的殺伐之氣,狹着血色的戾氣,怨氣,隱者一絲黑色的死氣,裹着破釜沉舟的勇氣,暴然沖天而起。
轟!轟!轟!
一連串的急鳴,驚爆!
天地都在顫抖!驚了天,動了地,也炸得無數仰望觀戰的人頭暈目眩,心血痙攣!
天開了,雲散了,壓抑的威勢寂滅了!
驚爆之後一片寂靜!
靜!詭異的靜!
瞪大了眼睛,長大了嘴,震撼,無數觀戰的人震撼了。心,顫抖了!只爲那一刀!
刀就是刀,無論在哪裡,都是豪氣干雲,戰意沖天。刀,終究是霸者之兵!
“噗!”
血!郎藝吐出了一口嫣紅的鮮血!這一次,他居然落於下風,不僅僅是吐了口血,而且,心神還動亂不穩。
晏濤卻只是臉色蒼白,體內魔元損耗過劇!似乎他也受了不輕的傷,只不過是沒有表現出來罷了!
但不管怎麼說,郎藝畢竟是敗了!
所有的人看向晏濤的眼神都變了!仲雅,雪軒,宗主,包括郎藝。
“沒想到,真是沒想到!”郎藝搖了搖頭。
“當你站在一個巔峰上嘲笑命運的時候,你卻沒發現,其實命運正站在更高巔峰上在嘲笑你。”晏濤突然說了一句很有深意的話。
“不錯!你說的很有理。就像現在——”
就在這時,郎藝的身上再次迸發出一股浩蕩的氣息,比之前更加強悍的威壓,瞬間籠罩在晏濤身上。
晏濤臉色劇變,身形一陣搖晃,忙以刀拄地,穩住幾欲跌倒的身體,震驚道:“你突破了?”
“不錯!就在剛剛,突破到了魔王巔峰的境界。你認爲,現在的你,你的刀,還有能力阻止我嗎?”郎藝冷冷道。
“雖然現在的我不行,但是你還是不能。”晏濤道。
“哦?我不能,你倒是說說我怎麼不能?現在的天魔宗有能力阻止我的人,全都在閉關中。宗主嗎?他一向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有時候幾千年還不回宗一次,他現在怎麼可能在這裡。”郎藝道。
“你若是不信,你可以試試,我不會阻止你。只要你出了手,不管這個人死不死,但是我卻知道,你一定會死。而且一定會死在他之前。”晏濤道。
“哈——你在嚇我嗎?”郎藝喝道。
“你可以試試,我們也可以賭,不過我賭輸了不會有任何損失,但是你若是輸了,不僅僅是輸了賭局,而且還會搭上你的命。”晏濤道。
“哼!你以爲我會相信你的鬼話嗎?”郎藝突然暴起,合手成刀,劈向燕雙鷹的頭顱。
晏濤沒有阻止,甚至連阻止的意思都沒有,但是看向郎藝的眼神,卻帶着一絲憐憫。
“你應該,相信他!”一個冷冷的確有不失威嚴的聲音突然響起。
郎藝的身體突然靜止,靜止在虛空之中,而他的手,也就僅差一絲就劈到了燕雙鷹的頭。
靜止!
宗主!郎藝的眼眸中盡是恐懼,魔帝級與魔王頂峰,雖然只差一線,卻是天與地的區別,因爲這一線,就是鴻溝,不可逾越的鴻溝,魔界不知道有多少的強者止步在這條鴻溝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