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吹雪?他到底是誰?你們爲什麼那麼怕他?”仲雅皺眉道。
“不是怕!而是尊敬!”燕雙鷹道。
“尊敬?”雪軒道。
“尊敬!一種你也許會不喜歡,卻不能不佩服的人!一種已接近神的人!他已將自己的全部,都奉獻給了劍,劍道。無論是劍法,是棋琴,還是別的藝術,真正能達到絕頂巔峰的,一定是他這種人。因爲藝術這種東西,本就是要一個人獻出他自己全部生命的。”燕不歸定定道。
“不懂!我完全不懂你們在說些什麼?”仲雅的眼中一片迷茫。
“不懂?沒有關係!你們只要記住一點,一個已接近神的人,不能惹,否則,那後果就需要用自己的生命來承擔。明白?”燕雙鷹說完,轉身便走,只是他的身形有些跌創。
“這裡是修真界?”雪軒喃喃道。
“你不會是傻了吧?這不是修真界難道還是魔界?”一旁抱刀蹲着的晏濤甕聲道。
“那爲什麼到了這裡,我們就變得很無知?爲什麼這裡有這那麼多我們無法理解的東西?”雪軒道。
“呵呵!或許當你見到他的那一刻,你就會明白很多東西。畢竟有些東西是用言語是無法表達出來的。”燕不歸笑道。
“西門吹雪?”仲雅道。
“嗯!修真界在他出現的那一刻就已發生了改變,變得充滿了未知。最明顯的一點,我的兒子燕雙鷹十幾年前還只是合體期修爲,只因爲遇見了他,所以就變成了這個樣子。這要放在以前,打死我也不會相信,雖然不否認雙鷹有那麼一點天賦,但如果沒有他的指點,雙鷹也絕不可能達到現在的境界。這是一點不可否認的事實!”燕不歸道。
“西門吹雪!看來我們需要儘快的趕到死亡之海,見見這個奇怪的人。”雪軒淡淡道。
魔宗藥房!
“他人呢?”燕雙鷹瞥了一眼空空如也的牀道。
“人?走了!”一名忙碌的老者頭也不回道。
“走了?你爲什麼不攔住他?”燕雙鷹眉頭一皺。
“你覺得,我能攔住他嗎?”老者放下手中的藥瓶,轉身道。
“呵呵!也是,救人,你行,但殺人,你不行!”燕雙鷹笑道。
“你錯了!面對面的戰鬥,我或許不行。但殺人,我卻是高手!”老者一副我是高手的樣子道。
燕雙鷹一怔,隨即道:“你絕對是高手!因爲決定一個人的生死,只在你的一念之間。”
能夠決定他人生死的人,除了擁有絕對實力的人外,還有一種人。這種人就是醫師,醫者,決定他人生死只在一念之間。醫師,除了能配出救人的藥外,還能配出殺人的藥。而且,醫師殺一個人,永遠也要比救一個人容易。
“他的傷,怎麼樣了?”燕雙鷹道。
“死不了,雖然只是一天的時間,但在我的救治下,已好了五成!”老者道。
“嗯!這就好!我代他謝謝你!”燕雙鷹道。
“謝我?謝我你也要拿出一點誠意來啊?一句空話,頂個屁用?”老者嘴角一瞥轉身又開始忙碌起來。
“這次,你錯了。讓你救他,就是我給你最大的誠意。”燕雙鷹淡淡道。
“什麼意思?”老者轉過身來,卻已不見燕雙鷹的身影。直到很久之後,他才明白燕雙鷹爲什麼會說這句莫名其妙的話。
煉獄山腳,有人攔住了雲亦浩的路,不是燕雙鷹,而是一輛馬車。馬車前站着一個人,那人一副書生裝扮,如果他的手裡再拿着一本書,而云亦浩又不認識他的話,一定會認爲他是一個秀才。
“你要去死亡之海?”蕭書語問道。
“是!”雲亦浩道。
“一定要去?”蕭書語道。
“一定!”雲亦浩堅定道。
“那麼,你的手裡至少應該有一柄劍!”蕭書語道。
“我有!”雲亦浩道。
“是不是你覺得心中有了劍,所以手中就不必再有劍?”蕭書語道。
“學劍的人,心中必有劍!”雲亦浩道。
若是心中無劍,又怎麼能學劍?“只可惜,心中的劍卻不能常用!所以你還需要一柄劍!”蕭書語盯着雲亦浩道。
“一定需要!”雲亦浩一怔,許久之後定定道。
“因爲你需要,所以我替你找了一柄劍。”蕭書語道。
“你知道我需要的是什麼劍?”雲亦浩盯着蕭書語道。
“劍和人一樣,也有很多種,每把劍的形式、質地、分量、長短、寬窄,都不會絕對相同,而且每把劍都有它的特性和靈魂。一個人要選擇一把劍,就好像是在選擇一個知己,絕不能馬虎,更隨便不得。不過幸好,我知道你心中想要的是一柄什麼劍。”蕭書語道。
“你知道?”雲亦浩道。
“我不但知道,而且已經替你拿來了。”他果真拿了一柄劍出來。
雲亦浩的瞳孔猛然一縮,那劍,無鞘,無柄,無鍔,無鋒,無刃,只有劍尖一點寒星。甚至連劍身上的每一絲鏽跡和劍骨上的那一絲殷紅的血跡都是雲亦浩永遠也忘不了的。
對他來說,這柄劍就像是一個曾經與他同生死共患難,卻又遠離了他的朋友。雖然他永遠難以忘懷,卻從未想到他們還有相見的時候。
雲亦浩忍不住伸出了手,伸出的手一直在顫抖,但在握住那柄劍的一剎那,立刻恢復了穩定。感受着從劍中傳來的那血脈相連的感覺,他緊緊的握住劍,握劍的指節都有些發白,彷彿他想要將這柄劍融入自己的血裡,骨裡。
“你爲什麼不問,這柄劍是怎麼來的?”蕭書語突然道。
“只要他是我想要的劍,就足夠了。不是嗎?”雲亦浩淡淡道。
“是!絕對是!”蕭書語道。
“需要我做什麼?”雲亦浩突然盯着蕭書語道。
“你認爲,我會需要你爲我做什麼嗎?”蕭書語同樣盯着雲亦浩的眼睛道。
兩人對視了許久,雲亦浩忽然道:“雖然我不知道你爲什麼幫我,但現在,我欠你一個人情。”雲亦浩說完轉身就走,繼續他未完成的路途。
蕭書語並沒有攔住雲亦浩,也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看着那消瘦的背影逐漸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