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靈魂有老,有少,有男有女,雖然很多,但是沒有一個人說話,依然很靜,詭異的寂靜。
爲什麼?
黃泉路,死者入,不經奈何橋,不喝孟婆湯,怎麼會變得如此呆滯?
不知道!至少西門吹雪不知道!
突然,西門吹雪神色陡然一變,瞬間轉過身來!
他的身後不知何時出現一個人,是人,實實在在的人,絕非其他淡淡虛影般的靈魂。
這個人不是很高,但也不矮,整個臉孔沒有任何出奇之色,總之是一個很普通的一個人。
不!
他有一個出奇的地方,那就是他的刀!
刀,無鞘!散發着幽幽的,如腳下黃泉路一樣顏色的光芒。這柄刀,就被一條細細的帶子縛在他的背上。
他身上穿着一件黃褐色的衣衫,這本是流俗之色的衣服,但穿在他的身上,配合着他普通的臉孔,奇異的刀,卻組成了一種奇異的氣質。
這個奇異的人,正奇怪的看着西門吹雪!
而西門吹雪也在用奇怪的目光看着這個奇異的人。
“活人?”許久,那個奇異的人,突然道。
“死人?”西門吹雪奇怪的問道。
“不是!”那個奇異的人再次道。
“我也不是!”西門吹雪道。
“不是活人?難道,你是死人?”那人奇怪道。
“不是死人,難道,你是活人?”西門吹雪道。
“非生非死!”那人道。
“生死之間!”西門吹雪道。
“隱!黃泉隱,飲黃泉!你可以叫我‘隱’!”那人道。
“西門——吹雪!”西門吹雪道。
“好名字!恐怕你吹的不是雪,是血吧?”隱道。
“你也不錯!不過,你飲的也不是黃泉吧?”西門吹雪道。
“你錯了!因爲我飲的本就是黃泉!”隱突然伸出手,從腳下一撈,那本不是黃泉的黃泉卻被隱撈起了一杯黃泉水,仰頭,一飲而盡!
“你爲什麼在這裡?”隱喝過黃泉水,突然道。
“這裡有路,我過路,所以我在這裡!你又爲什麼在這裡?”西門吹雪道。
“因爲我本就是這裡的主人,所以我在這裡!但是,你在這裡就不對了!”隱道。
“哦?”
“雖然這裡有路,但這路卻不應你走!”隱道。
“爲何?”西門吹雪道。
“黃泉路,死者入!”隱道。
“我不是活人!”西門吹雪道。
“但你也不是死人!”隱盯着西門吹雪道。
“非生非死,生死之間,你可以當我是活人,也可以當我是死人!生與死本就在一念之間,是生還是死,有什麼區別?”西門吹雪道。
“有理!從現在起,你在我的眼裡,就是死人一個!”隱道。
“死人!”西門吹雪的眼眸中突然閃過一種奇異的光芒。
“不錯!但是,我有一個疑問!”隱又道。
“請講!”西門吹雪道。
“你爲什麼可以在這裡!”隱問道。
“這裡有路,有路就可以走,我爲什麼不可以在這裡?”西門吹雪淡淡道。
“你看到了嗎?”隱指着旁邊擁擠的靈魂道。
“這些靈魂?”西門吹雪道。
“空洞!呆滯!他們沒有思想,沒有記憶,沒有神智。因爲這一切,都被黃泉路所壓制。”隱道。
“你的意思是,只要進到這裡,靈魂就會變得呆滯,空洞?”西門吹雪詫異道。
“不錯!黃泉路壓抑一切靈魂的思想,記憶,神智!黃泉路的盡頭有一條河,河名曰:忘川河。忘川河上有一座橋,此橋叫做奈何橋。走過奈何橋有一臺,這臺便是望鄉臺!只有出了黃泉路,神智記憶纔會被喚醒。黃泉路只有有靈魂的人才能入內,即便是活人進入這裡,其神智也會被壓制。但是,你……”隱道。
相傳有一條路叫黃泉路,有一條河叫忘川河,上有一座橋叫奈何橋。走過奈何橋有一個土臺叫望鄉臺,望鄉臺邊有個老婦人在賣孟婆湯,忘川河邊有一塊石頭叫三生石,孟婆湯讓你忘了一切,三生石記載着你的前世今生。走過奈何橋,在望鄉臺上看最後一眼人間,喝杯忘川河水煮孟婆湯,三生石上留下情緣恨怨,以此爲界,透入六道輪迴,開始新的一個輪迴。
是泉,不是泉!是路,亦非路!死者入,黃泉路!走過黃泉路,踏上奈何橋!奈何橋上道奈何,是非不渡忘川河,三生石前無對錯,望鄉臺邊會孟婆。
“你想問,我爲什麼還會清醒是吧?我若說,我也不知道,你相不相信?”西門吹雪問道。
“我相信!因爲沒有靈魂根本就不可能進入這裡,而你有靈魂卻有沒有被壓制。這隻能說明你的靈魂很怪異。要知道,這裡不論是什麼樣的靈魂,即便是修道者,元嬰與靈魂融合後靈魂也會被這裡壓制,也就是說,只要有靈魂,就絕逃不脫。仙人不能,神人也不能。這就是黃泉路的規則!”隱緩緩道。
“有沒有例外?”西門吹雪道。
“有!除非你是聖人!顯然,你不是!”隱道。
“除此之外呢?”西門吹雪道。
“上古洪荒時期,具有元神的人,也可以!元神這種高等級的靈魂,黃泉路也不能壓制!”隱道。
“那你爲什麼可以?”顯然,西門吹雪已經找到了答案。他有元神,而且這個元神還在虛無之劍體內。
“我說了!我是這裡的主人!既然是主人,當然例外!”隱漠然道。
“是嗎?”西門吹雪的目光突然死死的盯着隱背上縛着的刀。
隱臉色突然一變,良久才道:“不錯!我也不能!但是有了它,我就是這裡的主人。它叫黃泉,是由黃泉孕育出來的,我無意間得到這柄黃泉之刃,突然間就來到了這裡,從此成爲了這裡的黃泉引渡者。”
“黃泉引渡者?”
“黃泉路上的引渡者。如果有生人進入了這隻能有死者進入的地方。我就負責將其引渡出去。”隱道。
“如果有人不願意出去呢?”西門吹雪奇怪道。
“若果有人不願意出去,那麼,我便只能將他變爲真正的死者了。”雖然隱的聲音很平靜,但其中殺意,卻撲面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