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導語:他,是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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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樣的航行獸是否難找王啓一點把握都沒有。
他們所在的是二線帝國,這種層次的帝國情況差異很大,發達的可能接近一線星系,落後的呢,又可能跟三線星系差不多。
路過兵甲店的時候,王啓看了看輕甲,建議說:“添置身輕便的?”
“咦?”雲夕公主眼睛一亮,非常感興趣的看着套白光女神輕甲,其實是氣修者穿戴,非常簡單,輕薄的材料護着額頭,脖頸,前胸,腰腹,手背上的甲較厚,能在關鍵時刻抵擋敵人的兵器攻擊。“真的可以嗎?”
王啓不禁啞然失笑,是呀,雲夕公主內心既然有渴望傭兵自由生活的一面,又怎麼可能對護甲沒有一丁點的幻想呢?
穿上女神護甲,雲夕公主不需要繼續戴着面紗,面部被鳳翼形的眼罩擋住,配的還有朦朧面部的薄紗。這麼身比較多見的女傭兵裝扮,更便於她隱藏,即使是過去認識她的人,至少不能通過外表裝扮上,一眼就找到熟悉感了。
“嗯嗯,很威風呢!”雲夕對着能量鏡面,審視此刻的自己。“謝謝,其實從小就幻想過穿着女戰士的輕甲,像傭兵一樣在宇宙翱翔的情景呢。”
“已經實現了。”王啓笑着,把身上的破壞之劍連鞘遞過去。“雲夕拿着防身。”
雲夕公主飛快的搖頭,她果然對武器不感興趣,王啓早有準備的笑說:“可以不傷人,曉曉過去對武器的用法我認爲很適合雲夕。”
“咦?”雲夕公主果然被勾起好奇心,很認真的歪着頭臉,迫切等待下文。
“武器爲了砍斷敵人攻擊自己的武器,絕不用於傷害別人的身體。”
雲夕公主想了想,點點頭,很高興的接受了,還說:“曉曉真善良呢。”
王啓無語掩面,他就不破壞曉曉的形象了,就當是善良吧……
雲夕公主掛在緊貼的腰護甲帶上,想了想,又困惑的反問說:“王啓,這把劍不是皇妃送你的定情之物嗎?給我用不合適吧?”
“……肯定是曉曉說的咯?”王啓掩面嘆氣道:“請別聽曉曉胡扯,這是張璇月用以謀殺纏鬥中的我和皇妃失敗後的、失落之劍,不是皇妃贈送,是她當時的狀態,沒可能從我手裡奪走。”
“嗯嗯,那我就放心了呢。”雲夕公主很高興的昂首挺胸,看着街道上別的女氣修者的步姿,模仿着邁動兩條長腿。“這樣會像戰鬥經驗豐富的女戰士了嗎?”
王啓失笑道:“自然而然就好,氣修者的氣質大多不像戰士,因爲並不進行高強度的肌體鍛鍊,有些外表看起來甚至能像是養尊處優的皇族王族。”
雲夕公主想了想,明白的點頭笑說:“嗯嗯,瀟瀟姐就是很好的例子!”
兩人一前一後到了城裡最大的航行獸店,所幸,有前往中元帝國的上等航行獸出租。
店員拿了王啓遞過去的傭兵團徽章,在通過信息卡陣讀取,得到相關的資料記錄時,頗爲意外的拿眼來回打量他們一陣,笑着說:“小草工會心之家啊?破了萬強新秀榜傭兵團記錄的就是你們啊?呵呵,押金可以免了,聖光都是你們的榮譽團長,不需要擔心索賠的問題。”
“那就謝謝了。”王啓頗覺意外,宇宙慣例押金在千萬分之一到十分之一。因爲有可能戰鬥,或者其它情況導致航行獸受傷,甚至死亡。押金的標準取決於工會,傭兵團兩方面的信用,聲譽又是信用的重要構成部分。
工會的聲譽和信用決定租金收取的初步比例,譬如上過傭兵快訊,並且有正面聲譽的工會裡的傭兵團,押金起始點通常都在百萬分之一;在此基礎上傭兵團本身聲譽又很高的話,就可以達到千萬分之一的慣例最低標準。但實際上這不是最低,對於耳熟能詳的那些工會和傭兵團,通常都採取象徵性押金的方式。
直接不收押金,往往得是立場相同的情況。光明帝國活動的傭兵團,又在光明帝國影響力範圍內的帝國租用航行獸。
而目前他們所在的星系,更傾向於三聯合帝國。
那店員領他們挑了頭刺鳥,出發前笑着說:“從中元帝國回來或者到別處,也能找我們店哦。我們店的總部在光明帝國!”
“一定!”王啓這才恍然大悟,拉雲夕公主跳上刺鳥,抓緊尖銳的硬刺,衝那店員揮手道別。
風吹動雲夕公主的銀髮,跟王啓飄蕩的黑髮交織,糾纏,成了風中的景。
雲夕公主滿眼的熱切期待,她竟然,真的能以傭兵的身份,自由的飛翔……
“自在飛翔感覺好快樂喔——王啓,謝謝你!”
“謝謝你,讓心之家能夠飛的更遠,飛的更恣意。”王啓看着雲夕鳳翼型的眼罩下,那雙笑意濃烈的眼眸流轉的波光盈盈,不禁笑的更開懷……
然而,就在這時,卻有一個人,在承受着痛苦。
虛空宇宙中,一顆漆黑而巨大的孤獨星球,位處兩座星系之間,奇妙的平衡點中央。
這是一顆靜靜懸浮,總不轉動的孤星。
宇宙中的星系分佈圖裡,從沒有這顆星球的存在。
它在破壞帝國的領地範圍內,卻連破壞帝國裡的人,也沒有多少知曉其存在。
這顆星球,叫總團,這是它的名字,事實上它也正是破壞之刃戰鬥單位的總部。
吹牛皮王老頭,不,是徐笑天,此刻就被囚禁在總團上的絕望監獄。
作爲破壞帝國有史以來最強的破壞戰神,也是最被重視的‘叛變者’,他‘享受’了很高,很特別的待遇。
一根根攙入大量能量礦石製作的堅韌絲線,四面八方的穿過他身上的穴道,連接在單獨的牢房內的合金牆壁上。
此刻的徐笑天,根本就是萬線穿身的處境。
每一根堅韌的絲線都繃得很直,這種狀況很悲慘,但如果適應了其實痛楚能夠很快過去。但是,倘若有一根根纖細的手指搭在線上,猶如彈奏似的不斷撥動的話,痛苦絕不會平靜,而且會加倍。
穿過徐笑天身上的那些線,就被一雙手這麼撥動着。
那是,破壞之刃——晨欣公主的手。
她目光冰冷的注視着徐笑天臉上流露的痛苦之態,雙手無情的維持着有節奏的速度,隨意的撩動,彈撥根根絲線,看着許多的血珠從他身上滲出來,不片刻功夫徐笑天已經變成了血人!
徐笑天一直忍着,沒有發出痛哼,更沒有慘叫。因爲他知道,如果無法忍受這種痛苦而喊叫,反而會扯動更多線,然後承受更大的痛楚折磨。
纖細的中指,劃過根穿過徐笑天額頭神庭穴道的線後,停了,然後,緩緩垂落。
震動的絲線攪動着徐笑天神庭裡的心氣力量,那種混亂彷彿隨時會失控崩潰,對於修煉的人而言,神庭裡的心氣力量混亂崩潰了,輕則修爲盡失,重則發瘋發狂。
他只能忍着,也只有冷靜的忍着,迫使自己承受住這種刺激,纔是唯一避免神庭內力量不亂的有效辦法。
“公主若要問當年帝國中有誰相助的話,我絕不可能說。”
破壞之刃停了,當然是想問話了,否則也不會唯獨讓他有說話的能力。
沉默,短暫的沉默之後,破壞之刃冷冷然道:“師父一生,不負情義,當然不會出賣所謂的朋友。”
“公主請問吧。”徐笑天覺得這就能交流了。
“帝國的叛徒,必須死!我今天來只想問你——蘭若水是不是還活着?他活着,我會給師父一個痛快的終結;他若死了,師父必將受盡折磨而死。”破壞之刃說到最後時,冷寒的聲音裡,摻雜着仇恨的憤怒。
徐笑天微微一怔,卻不由想起那天看見晨欣公主破壞之刃上能量光紋組成的三個字,正是蘭若水的名字。這麼多年過去了,晨欣公主看起來變了很多,唯獨對蘭若水的在意,看來並沒有變。“他死了……”
沒等徐笑天說完,破壞之刃左手猛然擡起,伴隨心兵力量的催動——徐笑天身上那些滲出的血珠全都變成了深綠的顏色,並且持續不斷的,確又緩慢的腐蝕着他的血肉,那速度分明是刻意維持在跟他身體機能自然恢復的速度接近的程度,爲的當然是,讓這種折磨的痛苦始終不停止。
破壞之刃勃然大怒的恨恨瞪着徐笑天吼道:“那不可能!宇宙之中你拼盡全力保護兩個人的話,誰也殺不死他們!誰也辦不到!乂王妃是你最愛的女人,蘭若水是你發過誓必定保護的人!她們如果死了,你絕不可能還活着!絕不可能!告訴我,蘭若水在哪裡——他在哪裡?”
血珠化毒的腐蝕折磨持續了片刻,隨晨欣公主突然停止了心兵力量後,又重新變成殷紅的血珠。
渾身冷汗的徐笑天望着面前破壞之刃那雙仇恨,怨毒的目光,不由自主的避開她的直視,羞愧交加的自責道:“我沒有騙公主,他們真的死了。當年我自問已經竭盡全力,實在是追擊戰鬥持續的太久,心氣力量消耗殆盡,無以爲繼……誠如公主所說,負了對他們的信諾和誓言,我本不該活着。然而,徐笑天也已經死了,退隱孤傭村的不過只是個等待生命盡頭到來的糟老頭而已。我活着,僅僅是不能自殺,不能無視當年存心留我一命的朋友情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