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蘭博大概是在忙,沒有回覆,倒是吳敏回覆的很快。
他用了典型的老年人表情包,是一朵大大的綠葉襯紅花,點開以後會慢慢開放,彈出幾個大字,上面寫着“真不錯”。
……一時間不知道該感嘆自己進步了還是該感嘆吳敏的表情包用的實在是太土了。
阮空星拿過自己的手機,看到上面的表情包,樂的盤着腿坐在瑜伽墊上咯咯直笑,宋知陸看了看她也跟着笑。
這件事以後,他發現阮空星是真的發生了很大的變化。
你要說她成熟吧,她好像話更多、比以前更莽撞了;但說她更不懂事了吧,但她卻有了更加強大的心臟和抗壓能力,開始學會了權衡利弊和忍耐。
到底還是成長了很多,只是成長的方法實在是讓人難以接受罷了。
阮空星樂呵完了,她就開始想要看到李蘭博對她的評價。
他在很短的時間裡用超強的實力贏得了他們的尊重,又用自己的品質讓他在他們心中有了不一樣的地位。因爲他的高標準和嚴要求,比起吳敏,阮空星和宋知陸兩個人倒是更想得到李蘭博的稱讚。
不含任何鼓勵情緒的,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雖然冷酷,但每得到一次認可,都讓人覺得很有力量。宋知陸倒是可以理解,他於是看着阮空星時不時點開他們的聊天羣看一看有沒有新消息,確定了沒有之後又一遍一遍的百無聊賴的刷新朋友圈。
……其實這個休息日,他們儘管說是來了冰場來了舞蹈教室,但是實際上根本沒有認真訓練,只不過是自娛自樂的鬧着玩罷了。
也不知道李蘭博知道了會不會說他們。
他腦子裡想着雜七雜八的東西,可到底也沒起來好好動彈一下,只有眼睛不斷地瞟向阮空星的手機,和她一起看朋友圈。
他們的朋友圈重合度高達百分之九十九,除了家人以外其他基本都是隊友教練,每天刷出來的東西也大同小異,因此阮空星也沒有避開他的意思,大方的將手機放在了中間兩個人一起看。
阮空星曲着腿,宋知陸半蹲在她身邊,朋友圈裡有什麼熟悉的東西一閃而過。
宋知陸叫了阮空星一聲:“哎,你等等。”
“啊?”阮空星應了一聲:“怎麼了?”
宋知陸看向她的手機:“你再往上滑滑,我剛纔好像看到了傅江沅。你還有她微信好友啊?”
“是有的。”傅江沅回道。
他們兩個人雖然都不喜歡對方,但偶爾也會有工作上的往來,偶爾會給對方發一些公事公辦的通知什麼的,除此之外,也沒有聊過天。
更重要的是,在此之前,傅江沅的朋友圈並不對阮空星開放。
今天卻開放了,還挺奇怪。
宋知陸這纔想起來自己也有傅江沅的好友,而且這條朋友圈連他也沒有屏蔽,他於是特意點開那張圖,放大了看。
果真,他沒有看錯。
桌子上有一隻領帶夾,鑲嵌了黑色曜石,邊緣上有金色的箭頭形花紋,那是屬於李蘭博的東西。當時他看到了這個,還認真的問了一嘴這個領帶夾的價格,確認好這種東西只有木下真修才消費得起之後,才默默住了口。
剛纔他就是在阮空星的手機上看到了這隻領帶夾,所以才讓她再滑回去的。阮空星看他對着那個領帶夾看了半天,好半晌才疑惑地問道:“你看這個幹什麼?”
“領帶夾啊。”宋知陸理所當然的回答道。
“領帶夾又怎麼了?”阮空星還是不明白,“是傅江沅找男朋友了嗎?那她那個小搭檔一定會傷心死,雖然也跟我們沒什麼關係就是了。”
宋知陸滿臉黑線。
他每天要被阮空星打敗一百次,其中有九十九次都是她弧長和沒神經導致的。
他終於忍無可忍地重複了一遍:“你看這個東西,它不眼熟嗎?這不是李蘭博的領帶夾嗎?前幾天你還摸了摸,說它摸起來就是買不起的質感嗎?”
阮空星終於記憶回籠,恍然大悟的“哦”了一聲:“原來是蘭博老師的領帶夾。”
兩個人這下更放不下手機了,他們的頭湊在一起,努力從這張圖裡再發現一些什麼蛛絲馬跡,但什麼都沒有。只有傅江沅染了指甲油的一雙手出了鏡,手裡還拿着一個蛋糕店專門吃下午茶的小叉子。
阮空星和宋知陸看了半天,都沒能判斷出來這兩個人到底是什麼關係,倒是阮空星,酸溜溜地說了一句“這就是資本家的幸福生活嗎,我也想要”。
宋知陸被她逗得發笑,好一陣才敲了她一個爆慄,指責她不會抓重點:“那個有什麼重要的,重要的是蘭博老師跟傅江沅到底是什麼關係,這兩個人都一起吃下午茶了。”
阮空星倒是不太在乎這件事,繼續往下刷着朋友圈,有一搭沒一搭地回着宋知陸的話:“能是什麼關係?資本家和資本家之間的關係唄,反正跟我們是沒什麼關係。”
宋知陸都不知道她是真的不懂還是假的不懂,就差提起她的耳朵跟她喊“如果李蘭博是傅江沅的男朋友那我們不是要完蛋了”了!
從這張圖上看來,兩個人一起吃下午茶,那一定是關係匪淺,傅江沅還特意開了朋友圈給阮空星看,那就說明她已經知道了李蘭博在給他們進行特訓。
傅江沅肯定不能接受這麼大的一個寶貝疙瘩落在他們手裡,肯定是要想辦法勸李蘭博不要管他們的。
但這話他沒法跟阮空星說,總覺得說出來了就像挑撥離間似的,不太討人喜歡。
他於是也不再跟阮空星聊天、試圖跟她活在一個頻道了。他只能自己捂住自己的腦袋獨自苦惱,如果事實真的像他猜想的一樣該怎麼辦。
這邊的宋知陸在唉聲嘆氣,那邊的阮空星打着遊戲笑得很高興。他再一次感受到了人與人之間的悲喜並不相通。
他只覺得阮空星打遊戲外放吵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