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完所有的地後,姜爸提醒我們,家裡的羊圈和牛棚可都整好了,讓我們儘快把羊和牛買回來。
我和姜智又去了一趟縣裡,拉回了一車小羊羔和小牛犢。由於我們空間的時間與外界的比是30:1,所以外界每6-7天左右空間纔會產一批小羊,每12天左右纔會產一批小牛。
每天晚上姜智都會在空間里宰殺一批飼養的動物,以控制空間裡動物的數量。
現在想拿出來養,就只能分批分次的把需要的牛羊拉回家裡。而且我們不打算養很多的牛,因爲牛太能吃了,我們家怕養不起。
所以我們家留了7只公羊、3只母羊,2頭公牛、1頭母牛。以後大姐和二姐家也比照着這個來。
現在是六月份了,溫度白天在20多度,不冷不熱非常的適宜。山上這一個多月來草長的老高了,所以每天晨晨都會帶着幾個弟妹,趕着牛羊上山吃草。
幾個孩子都帶着小籃子,放羊的時候就順便挖一籃子的野菜,回家給自己的小雞小鴨小鵝剁剁吃。他們每天都過的非常充實。
有的時候我和薇薇,或者是姜媽和曲媽跟着孩子一起上山,主要是挖些野菜回來,或蘸醬或油炒都是餐桌上的一道美味。
在我們爲接下來的災難積極準備、儲備物資的時候,村裡也不平靜了起來。
這些天村民們很是焦躁,看起來急候候的。都是因爲到縣裡購買柴油的事。
現在好多村民育的水稻苗已經長到了3~4葉了,眼看着可以移栽到水田裡了,所以大家都開始忙着要整治水田了。
現在犁地已經基本不用人工和牛了。都是機械化了,踏山村由於是山村,比較落後,所以一直用的就是拖拉機犁地。
要用拖拉機犁地就要給拖拉機加油,村長在那次村委會上可是說了,借拖拉機得自己負責柴油。開始大家聽了這個消息可都沒當回事,還認爲和往年一樣。到加油站就能買到。
有的人心眼活,早就和我們打聽過加油站不買油了,但是他不相信。認爲政府不可能把加油站都停了,那不是整個y市的交通都癱瘓了嗎?
所以這天一大早大家就像以前一樣一起騎着自行車,後面綁着油桶去縣裡的加油站買柴油,結果中午的時候空手而回。
看他們這樣。好多想去還沒去的人就上前打聽。從他們憤憤不平的抱怨聲中。瞭解到,縣裡現在加油站都沒油了,只有在縣政府旁邊的一個加油站還對外加油。
他們去的時候人那個多啊,加油站被圍的裡三層外三層的,村裡有人捱了無數聲罵,遭了無數個白眼,終於擠到了前頭。結果看到加油站被拿着真槍實彈的武警圍了一圈(我估計是嚇唬人的,在加油站開槍多危險啊)。只有一個口讓人進入。在這個進口處已經排了一大長隊,慢慢的向裡移動。大家也都想擠到這個進口前面排隊。但是人太多,擠着擠着就變成圍堵了。
從那個留出來的進口處,一會兒就出來一個人,不是拎着油桶滿臉欣喜,就是一臉忿忿、垂頭喪氣。
他們就找垂頭喪氣出來的人問怎麼回事,怎麼沒買到柴油呢,人家連話都懶的說,直接就往加油站的大門口一指,然後就飛快的消失了。
他們這纔看到加油站的大門口張貼了一張告示,是政府貼的,上面說明現在加油站一律不對個人開放,農民春耕用油要持有村委會開據的介紹信,並且也寫明,買油的價格,一升柴油換5斤大米。提醒大家準備齊全了東西再來購買,怕耽誤農民春耕的時間。
這麼一算犁10畝地得用20升左右的柴油,就是80斤大米,真貴啊。
他們向那些排隊的人一打聽,人家說好多人爲了能儘快的買柴油,半夜就在加油站外面等了。
這些人都是臨近的村鎮上的農民,大家都是等天好了開始育稻苗的,所以都要這幾天犁地,過幾天插秧。
而且在告示的最後,還有一句“柴油、汽油有限,預購從速”。
就是這一句把有些人的猶豫心裡打消了,都抓緊時間回村開介紹信拿糧食,就怕自己買的時候沒有了。
我們村的人也是,回來後所有人就糊到村長家了,等着村長給開介紹信。那些今天沒進縣裡的人聽到消息,來查明實情後,也圍在了村長家,就怕開晚了介紹信,就買不到柴油了。
但是村長說了,這是大事,必須認真對待,所以他去了村委會,找出記載村民情況的大厚本子,說是要一個人一個人覈實情況,還說讓大家先回家拿戶口本和糧食,等開完介紹信就可以直接去縣裡了。
大家聽了,都紛紛回家稱糧,然後一個一個的進村長辦公室去開介紹信,非常的有秩序。
我和芳芳是來看熱鬧的,看到村民們素質都這麼高非常的驚訝,嘴裡就問了出來:“誰說農村人讀書少就沒有素質的,他們是沒看見咱踏山村的人,這素質比城裡人高多了,都乖乖的排隊,不擁不擠的。”
芳芳趕緊把我拉到了一邊,小聲的和我說:“嫂子,你小點聲,大家這心裡可都憋着一股火呢,你可別火上澆油了。”
我很是不解的問:“我沒幹什麼啊,就是誇誇他們。”
芳芳擡頭左右看了看,沒發現有人注意我們,才小聲的對我說:“你真以爲他們一個一個的進村長的辦公室,是因爲他們素質高啊,你別說笑話了好不,他們那是要一個一個進去給村長送禮的。”
我聽後驚訝的長大了嘴。
“你以爲村長爲什麼要在辦公室開介紹信,而不在家裡直接就給開了,爲什麼讓大家先回家拿糧食在來,扛着大麻袋滿村的跑又累又慢的,真的是爲了給大家節省時間嗎?得了吧,你知道村長沒別的愛好,就愛喝酒吧?”芳芳看我點頭就又接着說。
“咱這個村小,村民也比較安分,所以這一年能求到村長的時候非常少,這樣送村長酒的人也就少。
村長媳婦也是個厲害的,把錢把的老嚴實了,從來不讓他買好酒喝,所以他喝的基本上都是自家釀的白酒。
釀酒可費糧食,他媳婦能捨得用自己家的糧食釀嗎?所以每年村長都會找這樣那樣的事讓大家給他孝敬些糧食。
剛纔大家一聽他說的那話,就知道他的心思了。回家拿糧的時候都會多拿二、三十斤的糧,進去裡面直接將糧食倒到村長準備的袋子裡,這畢竟不是啥光彩的事,所以大家才一個一個的進去,村長看你給的差不多才能痛快的開介紹信的,否則他那個大厚本子就翻去吧,一兩個小時也是他,咱能跟他靠的起嗎。”芳芳好像過來人的樣子給我講解。
我聽後,不得不感嘆,人啊,只要有一個愛好,就能成爲他政治生涯中腐敗的導火線。就一個小小的村長,就能用手裡的權利讓村民們供着他酒喝,真是腐敗啊。
但是我也不得不佩服人家村長有這個道,能把這幫性格彪悍身材壯碩的村民擺了明白,當村長這麼多年也沒有人在上面檢舉他,不得不承認人家這也是一種能力啊。
最先開完介紹信的人用自行車馱着糧食袋子就又騎着去縣裡了。我估計今天他們不了也是白去,肯定是買不到了。
我低頭看了看手腕上的手錶,這都下午2點了,到縣裡後也得下午3點左右了,加油站外面還有那麼多排隊的,也不知道人家加油站的工作人員幾點下班,估計還是得空手而回。
我回家就把這一情況和姜智彙報了,還說:“我萬分慶幸咱們家有先見之明,提前育秧,提前耕地,提前買了柴油,要不以我這嫉惡如仇、眼裡不容沙子的性格,我能去給村長送禮?我能助長他這種囂張氣焰?這種不良之風?”
姜智看我在這說的義憤填膺,似笑非笑的說:“呦,你這麼有正義感啊,那是誰前兩天和我一起去村長家送酒的。”
我一尋思,對啊,前兩天我才和姜智拎着兩瓶酒去的村長家。我臉上有些訕訕的,但是嘴上還分辯道:“此一時彼一時,這特殊情況就得特殊處理。”
姜智聽了後,撲哧一笑,用大手又揉了揉我的頭,說:“行了,你就是在這這些天待到太安逸了,在城裡這還是個事嗎,你忘了,在城裡幹什麼事都得憑關係,找人,送禮了。要不就辦的不順利或是辦不成,就像咱開蔬菜店的時候辦相關手續的時候,不就是這樣嗎。所以你就放平心態,把這事情反過來想想,要是咱們一年就用幾十斤大米就能把村長搞定,不讓他給咱們出難題、給咱們下絆子、不處處針對咱們,你說是不是很划算。”
我尋思尋思,是這個理啊,這事只要反過來想想,好像就不那麼讓人氣憤、讓人難讓人接受了。以前那次找人辦事也不是幾十斤糧食能解決的,這麼算是很划算。
可能村民們也都是這個想法,糧食都是家裡自己種的,每年給村長送點不花錢的禮,就能把村長打發的樂呵的,何樂而不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