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陽城區的橫溪這兩日極爲熱鬧,因爲來了兩位上仙,事情發生在立春大典的第五日,來得突兀,卻是一直沒走,來人一老者,一美婦。
橫溪被五大家族把持,控扼整個上中下游區域,他們來的地方正是五大家族的核心聚集區域,也是他們議事的要廳。
這一日,五大家族的領頭人,甚至家中供奉的那些老族長也出來了。
中心核心區域是一座塔樓,裝飾的金碧輝煌,畢竟只是黃白之物堆砌而成,並不是真正的玉石,倒不是顯得多麼豪奢。
老者和美婦見時目不斜視直接進入中廳,馬上信鴿飛起,各自報道給家中的主事。
分爲三層,最上層是露天格局,中部鏤空,可以看見外面潺潺的流水以及更遠處蒼翠的山林,不說一覽衆山小,單單是這份美好的景物便能讓人心曠神怡。
分清主次之後,這兩人終於表明了自己的來意,赫然是來調查先前立春大典徐野鶴那一案情了,在人們的心中,這個跨時代的案件是朝陽區域永遠的痛,不說以前,單是現在,他們五大家族就元氣大傷。
畢竟擋在在前沿的可是他們的勢力,潮水一般的攻擊,民衆在後面還死亡了一萬餘人,更何況他們這些家族戰士?
當下便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說了一個通透,兩人除了簡單地開口詢問說兩句,其他的都沒有任何出格的動作與神態。
三個小時之後,議事要員紛紛遠離,樓閣中除了幾位德高望重的老人在閒聊。其他人等已是走得乾乾淨淨。
來的時候是露水未乾陽光熹微的早晨,走的時候已是天上金黃,落葉滾動的傍晚。
在這一天,不知道是他們這些家族有意還是無意,總之聖皇使者造訪五大家族的消息不脛而走。
對於聖皇宗以前的朝陽區域時極爲熱枕的,現在發生這檔子事情,民衆對於聖皇宗的印象頓時大跌,不說敵意,也沒有了那份笑臉。
祭臺的瘡痍以及周邊的破碎由城池主事來打理,主事是五大家族在戰後設立的,由五大家族直接管轄,負責城區的治安管理,沒過四天已經是清除掉了所有的污跡,只是在中間的地方多出了一塊極爲衝擊眼球的空白。
立春之後,眼光和煦,雨說不是很多,朝陽城區恢復了以往的熱鬧,傷痛得深埋心底,生活還是得繼續。
紅塵生活氣息再起,比以往更加的濃烈了,因爲整個城區都經歷了一次生死劫難,因此對待和平的日子那自然是越發珍惜了。
值得一說的是位於朝陽城區的偏角比以往更加的熱鬧,這個地段不是正中心,也不是通貨貿易中心,按理說是沒有這般豪奢的,只是在戰後的第二天,這裡的街道行人便多了起來。
就連起先那些賣不出去沒有人相中的房子也有人住了,哪怕是有閒話說什麼風水不好之類,只要是這種,通通被搶買而空。
彷彿朝陽城區的第二個中心起來了,而且是平地而起。
而這一起,只因爲這一偏角有一處獨特的建築,紅樓磚瓦的龍門客棧。
除了龍門客棧,還有一位朝陽城區最爲尊貴的客人,是這位客人給朝陽城帶來了曙光,因爲每一個平民百姓都想離恩人近一些,最不濟也得沾沾這種豪氣,說不準會影響自己登頂子後代。
這個人當然是白髮年輕人禁星了。
真名沒有一人得知,這個取的諧音化名卻是被人熟知。
幾乎朝陽城每一個男女老少都知道,戰後的茶餘飯後除了感傷的嘆息聲最多的就是金星那神人天降的一幕幕了,每當說道興奮點時便有人拍案叫絕。
其實 ,這個故事很多人知道,畢竟在當場,但巧在很多人只知道這個大概事件的脈絡走向,對於其中的細節還不是很清楚,所以纔有了這些五花八門的說法。
當然,這都是褒義的。
這其中,以酒樓和評書相聲最爲火爆了,那些說聲先生將原本的故事經過藝術加工,每每一開口,幾乎是坐無虛席,這打賞的銀錢也是少不了,白髮神人金星,少年英雄金星。
各種頭銜,總之,禁星成了朝陽城區的名人。
這其中,以龍門客棧的生意最爲火爆,在大戰之後,龍門客棧的生意那是供不應求,客房倒是不租借了,但是這酒肉事物還是如火如荼地展開。
老闆娘靈芝對對於這個客流把控得非常出彩,她方式很簡單,做飢餓營銷,每天只做一百桌,多餘的只能另外再約,本地的鄉紳土豪以及達官貴人沒有絲毫的火氣,還當作是理所當然。
這裡面的面子一是給美女老闆靈芝面子,最爲重要的是客棧裡面的金星。
一人得道雞犬升天,這理由確實沒有絲毫誇張的成分。
在客棧中,一層。
少了那些粗鄙言語的市井鄉人,倒是多了些舉止氣態,談吐不凡的世家公子以及名伶,這主事的夥計這兩日都樂得睡不着覺,常年不見的朝陽城花魁都能近距離一觀。
小二隻覺得人生無憾,最爲明智的決定就是坐了龍門客棧的小二。
誰說小二是最低下的夥計的?他真想把說這話的話給暴打一頓。
別的不說,單是這裡的近水樓臺,都要羨煞死那些吃不着葡萄說葡萄酸的人。
今日,城區的第二花魁,靈月芷蒞臨,他上了一次菜之後就不想挪步了,單單是這一味醉人的香氣就讓人流連忘返。
下一刻,店小二震驚了,只見這位靈月芷姑娘竟是看向他了。
他頓時手足無措,臉龐被逼得通紅,爲了掩飾自己的窘迫他用右手繞了繞頭,似乎發覺自己這個動作非常的滑稽,他極爲努力地擠出了一個笑臉,露出他自認爲好看的潔白的牙齒,滿臉癡迷。
女子的那一桌其實有兩人,一是第二美女靈月芷,而是錢家的公子錢多多,只是因爲店小二關顧看美女,這纔沒有注意到他旁邊的公子哥。
錢多多這五日來得非常的頻繁,幾乎每天早上就來,得到晚上歇業他才肯離去。
每次進來他沒有像以前那般指名道姓說見禁星,而是恭謙有禮問救世主有沒有空,這個救世主是他起的,他第一次問的時候店小二好半天都沒有反應過來,後來纔是錢多多解釋他才明瞭。
五天,每天都來,態度一直誠懇,沒有絲毫的逾越之舉。
小二哥見他心誠,沒有要他的賞錢就幫他問禁星的空閒。
因爲每一次的端茶送水是他,不說很熟悉,也落得個熟臉了,他每次見到救命恩人的時候都會極爲小心翼翼,尊敬深入到了骨子裡。
在這裡,人們對於禁星的崇拜是狂熱的,沒有絲毫的質疑以及不敬。
今天是第六天,錢多多來的第六天,這一天不一樣,他帶着朝陽城的二美女靈月芷來此吃飯,起先的時候還請不動這位佳人,他好說歹說,稱金星在這裡,會時常露面,她這才肯答應過來。
開始聊的時候,女子還是很熱情的,只是隨着時間的流淌,女子發覺自己的願望一點都沒有實現,還被人看了一天,這讓她很是惱怒,但對於錢家的紈絝代表錢多多她又不好說些什麼。
只是性情徒然便寡淡而已在,錢多多倒是一臉的笑意,因爲能陪佳人,不管對方是開心還是惱怒的,至少他這裡是沒有絲毫的尷尬的。
所謂美女,那是聽着順耳,看着舒心,那不管是喜怒哀樂都瞧着讓人憐惜,這次是主道。
看小二一眼兩眼也就罷了,他不會去在意,只是當下發現靈月芷竟是看着捨不得挪眼了,他這才惱怒。
心中想去說道這個不識擡舉的店小二,只是當他轉動視線的時候,他整個人震驚了。
手中的青花瓷酒杯啪嗒一聲掉落在桌上,酒水濺溼了他的衣衫。
最爲令人嘖嘖稱奇的是他整個人都在打着擺子,眼中的憤怒瞬息變成了狂熱。
嘴巴張張合合,竟是喃喃自語一句不曾出。
兩人視線的主角不是小二,是小二後面的禁星。
在他沾沾自喜的時候,後面響起了一句令他熟悉無比的聲音:“小李,你家掌櫃的怎麼不見了?”
嗯?小二頓時有些惱怒,這幾日飄飄欲仙的生活氣息讓他整個人都連帶着水漲船高,很是膨脹。
地位在他自己看來那是蹭蹭的往上漲,光小費,除了黃白之物,單單是靈石他都收到了七八顆,可見客人的富庶程度。
當下,他恍然一驚,瞬息轉身,最先入眼的是那一襲白得耀眼的頭髮,爾後就是那張看似普通,實則英俊至極的面龐。
男子華髮,正是多日不見的禁星。
回神之後的小李對着禁星一哈腰迴應道:“老闆外出了,估計今晚會回來,不知公子有什麼吩咐?”
他最先開始叫的時候是恩人,恩公的,只是因爲禁星本人不喜歡,他這才改了稱呼。
點頭之後,禁星邁步向錢多多那一桌。
在兩人驚訝中盡是呆滯的目光中坐了下來,對着旁邊女士一點頭,爾後看着錢多多說道:“錢公子,不知你近幾天都來造訪我金某有何貴幹?”
話落,禁星足足等了五息的時間,錢多多才甦醒過來。
“啊?”他臉色激動,啊了三聲之後,行了一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