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成夫人到行宮門口的時候,看見了門口的兩匹馬,其中一匹就是自己相公最中意和喜歡的棗紅大馬,看來自己阻止已經是來不及了,正在猶豫着要不要跟着進去,這時大門打開了,成夫人見李公公和成梓義還有孟天楚走了出來,自己趕回馬車裡,只聽見李公公說道:“國公啊,這件事情萬歲爺既然態度這樣的明確,您就和孟大人放手去查,不管是賢妃娘娘還是完顏公主,都是萬歲爺看重的人,一來是要將公主儘快找到,時間長了,唯恐王臺知曉,引起兩國誤會就不好了,二來萬歲爺最是痛恨背後說人是非使絆子的小人,你們一定要給萬歲爺一個交代纔是。
成梓義:“李公公說的是,這件事情非同小可,此人必定陰險惡毒,不除不快。”
孟天楚:“我已經一一詢問過府上的下人,這件案子應該很快就會水落石出了。”
李公公:“那就好,昨日嚴大人也從京城給萬歲爺送來一封密函,像是南方今年水患,北方偏遇旱澇,到處都在往京城裡修書告急,萬歲爺雖說是不想回去,但畢竟江山社稷爲重,他大概在杭州呆不了幾日就要返回了,所以……”
孟天楚一聽,沒有想到這個纔來不過幾天的皇帝竟然就要打道回府了,這不得不說一件好事,便道:“那娘娘現在的身體可是禁不起顛簸和勞累地啊。”
李公公微微一笑。道:“賢妃娘娘本來無心回去。”
孟天楚心裡一驚,但不露聲色,李公公繼續說道:“如今萬歲爺的心思兩位大人自家不講你們也是知曉的。再是千萬個捨不得娘娘,但也不能放下一個江山不管,你們說,是吧?”
成梓義:“公公說地是,那在下和孟大人就告退了。”
李公公:“兩位大人慢走。”說完,發現不遠處有一輛馬車,正要上前詢問,成梓義也看見了。明白了怎麼回事,將李公公攔下,在他耳邊小聲說了幾句,李公公這才釋然一笑,對成梓義和孟天楚拱手施禮後,轉身返回大門裡去了。
成梓義走到車前,將車簾掀開,見成夫人果然坐在裡邊,一臉地尷尬正對着自己傻笑,成梓義嘴角微微咧開一個微笑。這讓成夫人有些受寵若驚,正要將之前的膽顫放在肚裡,誰想聽見成梓義淡然說道:“讓你失望了,不是我和雲杉的錯,而是有人故意想要還害雲杉。”
成夫人訕訕地答道:“我知道了,所以這才趕緊來追你,對不起啊。”
成梓義:“不用說對不起,這倒讓我很有興趣在偌大一個總督府裡到底是誰想害總督大人的二夫人,”說完猛地一下將門簾摔下,然後折身將侍衛牽來的馬繩接過。成夫人從車窗探出頭來,見成梓義和孟天楚已經翻身上馬,趕緊大叫道:“梓義,你懷疑是我?”
成梓義瞟了車裡女人一眼。駕地一聲,策馬揚鞭而去。
完顏雲杉不見了,成梓義派人找了所有可以找的地方,碼頭,還有驛站官道,一切可以藏身和離開的地方,成梓義派人已經灑下天羅地網去找,但是完顏雲杉似乎變成一隻蝴蝶飛走了。這讓成梓義大爲惱火。逼問完顏雲杉走的時候到底給成夫人說過什麼,成夫人最初不承認來找過自己。後來誰想一個起早地丫鬟去給完顏雲杉採集早晨的晨露準備熬茶,說了出來,成夫人不得已只好實話實說,誰想成梓義根本不信,一怒之下,將此事告到萬歲爺那裡,說是成夫人容不下完顏雲杉將她攆走,萬歲爺自然早就對成夫人的威名知道一二,本不想管別人家裡的家務事,但是完顏雲杉畢竟和一般人家的女子不同,這關係到兩國交好的一個,如今因爲兒女情長爭風吃醋將人家趕跑,若是讓王臺知曉了,原本已經是內憂了,難道節骨眼上還要打仗不成,想到這裡,萬歲爺將孟天楚叫了去,爲什麼一直沒有召見孟天楚,這個時候卻要見他,萬歲爺自然有他的用意。
孟天楚在行宮的後花園裡見到了肥頭大耳的嘉靖,這個讓孟天楚有些畏懼的男人,時而高興便可事事答應你,時而小氣見誰都不順眼,如今孟天楚已經是家大業大,和從前也有不同,自然不敢隨便說話,免得害了自己不說,還牽連了家人,那豈不是得不償失了,李公公來接孟天楚地時候,正巧孟天楚和左佳音還有公孫琚在曉唯的房間裡看着柳兒小心翼翼地給曉唯鍼灸,對於突然來訪的李公公,孟天楚心裡已經有了幾分明白,收拾整裝之後趁着左佳音幫着自己穿戴之機,兩個人簡單的商議了一下對策。^^
“孟愛卿,過來坐下。”
“微臣不敢。”
“坐吧,朕有話給你說。”
孟天楚見嘉靖一臉誠懇,這才小心翼翼地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但也不敢靠在椅背上,而是直直地坐着,以示對萬歲爺的恭敬。
嘉靖斜着眼看了看孟天楚,道:“曉唯可有好轉?”
孟天楚趕緊起身正要跪下,嘉靖:“不用,坐下回話就是。”
孟天楚這才重新坐下,道:“微臣該死,娘娘一直不曾醒來。”
嘉靖長嘆一聲,道:“你不必自責,朕已經讓國公去查兇手是誰,防不勝防的事情誰知道呢,你們盡心去醫治就是,朕心裡自然有數。”
孟天楚這才鬆了一口氣,連忙謝恩嘉靖:“孟愛卿。朕找你來,除了詢問曉唯地病情,還有一事和你商議。”
孟天楚:“請萬歲爺吩咐微臣就是。”
嘉靖微微一笑。道:“看來你當了杭州知府沒有多長時間就已經將自己培養的象個官的樣子了,這樣也好,不會輕易犯錯。”
孟天楚不敢說話,只恭敬地坐着,等嘉靖地後話。
嘉靖從躺椅上坐起,示意身邊的人都退下,只留下了李公公一人一旁笑眯眯地伺候着。
嘉靖先是嘆息一聲,然後才說道:“今天將你叫來。無非就是國公和他三個夫人的事情,解子涵如今有了身孕自然可以暫時不再這些糾紛和角逐之列,可是如今完顏雲杉走了,若真是讓女真的王臺知道了,這件事情可是不好辦。”
孟天楚明白了嘉靖地意思,道:“現在人都還沒有找到,微臣以爲還是先將人找到了再說。”
嘉靖搖了搖頭,道:“找到了若是不願回來呢,我們總不能將人家綁了帶回來,再者說了。前日你和國公過來也說了,之前以爲是國公和公主將鞦韆蕩壞才致使曉唯受了重傷,如今才知道兇手真正想害得其實是公主,而非曉唯,不過是曉唯代人受過罷了,若是公主是知道了這件事情之後才負氣出走,那就更加不可能讓我們找到她了。”
孟天楚:“萬歲爺的意思是……”
嘉靖:“你的七個夫人朕看相處都還不錯,甚至超過朕那後宮的三千佳麗,論人品和相貌都不在朕那佳麗之下,但也不見她們日日勾心鬥角。爭寵吃醋,你又是如何做到一碗水端平地呢?”
孟天楚沒有想到嘉靖會問這個問題,一時竟不知道如何回答纔好,只好傻乎乎地看着李公公。李公公趕緊上前笑着說道:“萬歲爺,孟大人大概都不知道如何回答您了,其實,各家有各家的日子,好與不好,人家是關起門來自己過的,外人看的不過是表面。”
嘉靖大笑,孟天楚也跟着笑了起來。
嘉靖:“小李子說地也是。但現在需要地不但要將人找回來。而且不能讓成夫人在鬧事了。”
孟天楚:“其實想將人找回來也不難,難的是公主是不是真地想回來。完顏公主和家中賤內相處了一些時日,微臣常常聽公主爲人和善性情開朗喜歡無拘無束的生活,常常出外騎馬,不願束之高閣,整日裡與女紅爲伴,倒是個性情的女子。”
嘉靖:“這個我聽王臺說過,我就不喜歡這樣整天瘋瘋癲癲地女子,這纔給了國公,看來他們性情倒還相投,可惜那成夫人心胸狹窄容不得這樣一個異域女子與自己共享一個夫君。”
孟天楚想了想,道:“我聽佳音曾經說過,說那完顏公主曾經給她說過,說是十分想念家鄉,在江南吃住都不習慣,故而常常一個人坐在房頂上看着家鄉的方向獨自垂淚。”
嘉靖哦了一聲,看着孟天楚,孟天楚道:“微臣以爲,那完顏雲杉未必真的和國公性情相投,不過是爲了兩國交好,不願國公爲難罷了,這樣一個從小在草原上長大的女子,不習慣我們這裡的生活也在情理之中。”
嘉靖想了想,道:“但是她已經嫁給了國公,就是我們大明的女人,怎可說走便走?”
孟天楚:“微臣也只是這樣的猜測,如果將她硬要繼續放在江南,那麼倘若有一天再走,就怕真是找不回來了。”
李公公:“可問題是現在人都還沒有找到,哪裡還有什麼下次?”
嘉靖看着孟天楚笑了,道:“小李子,這個你就不明白了,你想想看,孟愛卿的七位夫人裡可是人才濟濟,那未曾過門的殷素素還是殷家山寨的寨主,人在孟愛卿管轄地地界上消失了,朕不問他要人,難道問你要人不成?”
孟天楚心裡罵着這個狡猾的胖狐狸,臉上卻恭敬地表情,連連點頭。
嘉靖:“這樣吧,人你去找,找回來,朕親自問問就知道了。孟天楚不敢多說,只好說是。
嘉靖:“對了,我聽人說殷姑娘得了一種怪病不能流血,是不是?”
孟天楚:“正是,但現在有些好轉了。”
嘉靖:“這時什麼奇怪的病,那女人不是一個月都有那麼幾天要……”
孟天楚趕緊說道:“這個不屬於,指的是非正常情況。”
嘉靖想了想,很曖昧地看了看孟天楚,道:“聽說你們兩個已經對上眼了?”
孟天楚趕緊躬身低頭不敢說話,嘉靖大笑,道:“郎情妾意很正常地事情,你竟然還害臊了,罷了,趕緊去找人吧,曉唯那邊還讓天師多多費心,我再留上幾日,等她醒了,我再走。”
孟天楚正要退下,嘉靖突然說道:“孟愛卿,如果是朕的女人,你敢要嗎?”
孟天楚一聽,汗毛都豎起來了,趕緊跪在地上,嘉靖站起身來,走到孟天楚身邊蹲下,低聲說道:“曾經有一個跛腳的道士給朕說,朕這一輩子不適合和女子太過親近,說什麼朕唯一傾心的女人愛的卻不是朕,最終若朕將她放逐,她還會記得朕的好,若不然,她非但不會給我留下一個子嗣,恐怕在同我不到三年的時間裡就會香消玉殞,孟愛卿,你相信那跛腳道士的話嗎?”
孟天楚不敢說信,也不敢說不信,支吾着不知道說什麼好,嘉靖畢竟胖,蹲一會兒就累了,李公公趕緊過來將嘉靖扶起,嘉靖看着跪在地上地孟天楚,道:“如果這一次曉唯死了,那就真地應了那道士的話了,若沒有死……罷了,你退下吧,朕累了。”說完,轉身走進了裡間。
孟天楚跪在地上見嘉靖肥胖地身軀慢慢地移動着,李公公回頭說道:“孟大人你回去吧。”孟天楚這才起身倒退三步,轉身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