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漢庇護所內。
c隊大樓地下二層室內,鎖天快步的行走在走廊上,神色黯然,他推門進到一間有着厚厚單面玻璃的房間內,掃了眼玻璃另外一邊滿臉恐懼,手腳都被拷在椅子上的頭髮散亂的女人,轉過頭對着坐在椅子上揉着眉心,滿臉疲憊神色的陳洺開口:“還沒找到?”
“恩。”陳洺的眉頭微微擰了起來:“每一個說的地方都不一樣。”
“這個怎麼說?”鎖天瞥了眼玻璃後面的女人。
“餓了兩天,什麼都不講。”
“其他地方都找過了?”
“恩。”陳洺說完,微微吸了口氣,仰起頭看向那個女人,嘴脣緩緩動了下:“我的耐心已經用完了。”
鎖天的臉色動了動,沒有開口。
陳洺對着旁邊的人疲憊的揮了揮手:“溺死她。”
那人點頭領命,很快起身帶着人繞到玻璃屋裡面,準備將那個女人給架出去。
玻璃這邊有錄音的設備,可以清晰聽到那間屋子裡的對話。
在那女人被架起來的瞬間,精神終於崩潰,嗷嗷亂叫着拼命甩動自己的胳膊,不想被帶走,她深知自己一旦離開這裡,要面對的結果會是什麼。
這邊,鎖天和陳洺都面無表情的看着她在那邊悽慘的哀嚎。
那女人最終還是被帶了出去,狼狽萬分,因爲過度的掙扎,身上一件單薄的針織衫被撕爛,露出裡面的內衣,旁邊的人死死的駕着,也容不得她伸手捂住自己的衣服。
半天,鎖天動了動嘴巴:“我們就快沒有時間了。”
陳洺點頭:“我知道,但我必須保證她安全的回來。”
“她比那件事還要重要?”
“那你覺得如果被帶走的人是陳煬呢?”
“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對,她比什麼都重要,我家裡還有兩個孩子,不能沒有她。”
“你不要命了?”
陳洺聞言,微微扯了下嘴角:“哥,命這個字眼,根本不適合你和我。”
鎖天在聽到那聲哥的時候,胸口猛然一震,臉上沒有任何表示,他扭頭朝着房門走了去:“不管如何,你不能死。”
看着鎖天離開,陳洺又坐回到了椅子上,手指輕輕摩挲着無名指上的戒指,耳邊似乎又聽到何默趴在自己胸前撒嬌的嗓音:“老公~老公公~~陳洺老公公~鑰匙的老爹,兒子的老爹~我的老公~哈哈~”
嘴角微上揚,他緩緩合上了眼。
何默,不要怕,我很快就會找到你,帶你回家。
就在這時,屋子外面傳來急促的一陣腳步聲,剛剛離開的人返回頭,來不及敲門就一把推開了門:“指揮!她說了。”
出了駕校的院子,外面有一小塊的樹叢,密密麻麻的各種野草啥的,中間橫了個臭水溝子,隨着那臭水溝子,兩邊長滿了一排排的野杆子,特別的刺人,從中間過一趟能給人撓死。
到這裡估摸着那些行屍就算闖進屋子裡也看不到我,懸着的心略微放下了點後就開始緊繃起神經注意的分辨起周圍那強烈的盯視。
我不是陳洺,只知道這會百分之一百有人在周圍正看着我,但是具體在哪裡,哪個方向我就完全不知道了。
站在原地,我蹲下身子裝作繫鞋帶,期間眼睛不停的往四周掃着,想要看到那個人具體藏身的位置。
但那人隱藏的很深,這麼個看法不可能發現他。
快速的思索了下,從剛剛到現在也有一段時間了,對方既然只是躲藏起來看着我並沒有任何的動作,那我現在只需要裝作並沒發現他的存在,自己戒備起來,然後趕緊找到雅琪跟羊羊,三個人匯合到一起,總比現在這樣單槍匹馬的要好的多。
這麼一想,我又快速掃了周圍一圈,然後不準備繞過那個小水溝,一悶頭就鑽了進去那些草叢裡面,整個人給扎的嗷嗷叫,從草叢出來的時候,靈魂都飛了一半。
掛着剩下的半截靈魂,我繼續朝前跑去,加快了腳下的步子後,那盯視的感覺逐漸淡了下去,在我又一次拐了彎,眼看着前面不遠過條馬路就是那個小區大門的時候,身後本就淡化的盯視感已經完全消失。
小區門前有一個足療店,店裡的卷閘門只在一半的位置,雅琪跟羊羊一個蹲在屋裡,一個站在外面不停的對我揮手、
加快了腳步朝着他們倆跑了過去,到了門前,我快速看了眼足療的牌子,對他們倆道:“怎麼選這麼個地...”
雅琪扯着我往屋子裡跑:“先進去,進去你就知道了。”
稀裡糊塗的被雅琪扯着進去了屋子裡,羊羊在後面關上了門,在進門的時候我看到他身上的衣服不知道在什麼地方被劃出了一條長長的口子,相比較第一次看到他時候的整齊模樣,現在狼狽了一圈。
我一直覺得羊羊是那種特別以自我爲中心的,十分不知道輕重的人,經過這一段路逃下來,卻意外的發現他不僅不像是剛開始給別人留下的那種印象,在遇到事情的時候反倒十分的冷靜,這一點跟他的年紀完全不相符。
大門關上後,屋子裡頓時陷入了一片漆黑中,雅琪按亮了手電筒,仍舊拽着我繼續往屋子裡走去,我十分的沒有安全感拉住了他:“先等等,這屋子裡你們檢查過了嗎?就這麼突然冒冒失失的進來了,還鎖了門,萬一裡頭有行屍,那咱們仨不就變成了碗裡的老王八直接給他們上菜了嗎?”
羊羊也按亮了另外一把手電筒,走在前面,聞言開口:“你撐死了也就是頭醜豬,不會變成長壽的王八,別臭不要臉了,趕緊點走。”
乖了一路的羊羊突然又變回剛開始的嘴臉讓我稍微有些無法接受。
一口老血卡在喉嚨口,盯着他看了半天都不知道怎麼噴出來。
雅琪沒忍住,嘿嘿嘿的抽笑了半天。
這足療店是有二樓的,樓梯在大廳後面的拐角處,通過手電筒的光看着這裡的裝修,我總覺得這以前指定也不是啥正經按摩的地方。
地上鋪滿了地毯,踩上去基本不會發出太大的動靜。
到了二樓,左右兩邊都有通道,我被他們倆帶着往右邊通道走了去,在最後一間房門前,他們倆往我身後退了退,雅琪小聲的道:“裡頭有幾個人...”
“人?!!”我嚇了一跳,趕緊扯着他倆就準備回頭跑。
卻被羊羊給拉了回來:“你能不能把人家的話聽完了再打岔,裡頭的人都半死不活了,好像都受了傷,我和雅琪剛剛也都看了一眼,沒往裡進,好像都還活着,等你過來瞅瞅。”
我瞪着羊羊:“爲啥讓我瞅?萬一裡頭都是死人,都是行屍,那我不是完蛋了?”
“不是說了麼,沒死!都活的好好地,但是都受了傷,地上躺着也不知道是昏了還是睡着了。”
聽他這麼說,我卻突然懷疑這裡頭到底是不是真的像他們說的那樣有人,這鬼娃子指不定買通了雅琪合起夥來故意嚇我。
這麼想着,我清了清嗓子:“好,我進去看看,你們倆在門外等着,千萬別跟進來,可能是什麼傳染病。”
話說完,在雅琪跟羊羊同時變色的臉色中,牛氣沖天的推開了房門閃身走了進去。
二樓房間的窗戶在開着,窗簾也在打開,屋子裡不像一樓那樣黑的伸手不見五指,也正是因爲光線好,所以一進門我就看到了地上橫七豎八躺着的一羣人。
剛準備扯着嗓子叫出來,我突然注意到,地上這羣人身上的制服...似乎有些眼熟。
盯着看了兩眼,我抽了口氣,這不是庇護所裡跟c隊對峙的絲毫不退讓的那羣人麼??
這都是他們的人??!
地上的人身上或多或少的都有些傷口,但都不致命,但是不知道爲什麼,看他們的狀態就好像渾身都失去了力道一般,躺在地上偶爾的兩個還能睜眼看着我,其餘的差不多全都閉着眼睛昏迷了過去。
我靠着門站了半天都在想,到底是不搭理他們,反正也是敵人,把他們給鎖在這屋子裡好,還是想法子救救他們比較好。
良久,我嘆了口氣,上前來到其中一個人的身旁,他的眼睛還能睜開,我蹲在他身前問:‘還能說話麼?”
他看着我,眼珠子微微動了下,不回答也知道應該是沒法說話了暫時。
“如果不能說話,那我問你,你來回答,是就別動眼珠,不是就轉一圈,可以麼?”
他盯着我沒有動,算是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