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煬的這番話說的我心驚肉跳,嘴上沒有應話,但是心裡已經基本肯定了陳煬的這個十分靠譜的猜測,也只有這種說法是最合情合理,並且解釋陳洺那蒼白的臉色。
我沒有注意看陳洺的手腕上到底是不是有針孔,現在也實在不想去回想。
閉上眼睛,身體上積攢的這幾天疲憊感一波波的涌了上來,大腦在混沌中還在迴盪着剛剛鎖天跟陳洺說的那句猜測的話‘難道是他?’很明顯,關於那個跟陳洺長的一樣的人來自哪裡他們倆其實是知道的,只是不願意告訴我們,也或許他們自己也不想提及,而且看陳洺的反應,那個人根本不可能是他的同胞兄弟什麼的。
不然的話,無論那個人做什麼,只要有血緣關係在連帶着,他都不可能在提起對方的時候露出那麼雲淡風輕的表情。
大腦越來越重,這幾天都沒有好好的睡覺,疲憊的緊,很快就沉沉的睡了去。
或許是太久沒有見到孩子和爸媽,夢裡竟然跟爸媽帶着倆寶寶去三亞海邊旅行,一家人正小資的坐在遮陽傘下面抹防曬的時候,小鑰匙指着大海的方向哭了起來,我們扭頭看去赫然發現,上一秒還美的妙不可言的海面竟然飄滿了一層層的屍體,他們漂浮在海面上全都仰着腦袋對着我們的方向,嗷嗚嗷嗚的嚎叫着。
一眼看去,全都白慘慘的人臉,那畫面別提多刺激人的感官,我啊的一聲尖叫着從睡夢中醒了過來。
在醒來的那幾秒鐘還沒有從夢境和現實中調整好思緒,扭頭看着旁邊安靜躺着的陳煬,下意識的一腳就踢了上去。
我這一腳踢到一半就已經反應了過來,雖然收住了力氣但腳已經收不回來了,一腳踹到了陳煬的大腿上,把她嚇的也跟着嗷嗚一聲怪叫跳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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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明顯陳煬剛剛也應該睡的很熟很熟,被我踹的條件反射的跳起來臉色發懵了好一會,才疑惑的看向我:“何默...剛剛你是不是推我了?”
無論如何我都不敢承認自己剛剛因爲噩夢踹了她,只能僵硬的點頭:“恩...想問你跟不跟我一起去廁所...”
陳煬聞言立即煩躁的又躺了回去:“多大人了你,連去廁所都得人陪?”
“不是說關係好的人都喜歡一起去廁所麼?”說話間我爬起身子,開始穿睡覺前脫掉的外套,這會還真的有點想去廁所。
陳煬又閉上了眼睛:“那就算咱倆關係不好吧,我不去。”
裹好外套,看陳煬飛速的又睡的昏天暗地,知道她是真的累了,放輕腳步我朝着帳篷外走了去,現在連廁所都是臨時搭建的,裡面的環境能糟糕到什麼地步恐怕也不用我多說了。
我這人有個臭毛病,那就是吃的住的穿的怎麼樣差我都能接受,但唯獨上廁所這一點是原則性極其強烈絕對不會退步的潔癖。
寧願在乾淨的地方刨個坑就地解決也絕對不會在髒兮兮的廁所裡噁心的蹲着。
裹着衣服出了帳篷才發現外面天色已經黑透了,估摸着應該是凌晨兩三點的樣子,陳洺跟鎖天從下午走了後就沒有回來,夜裡起了很大的風,一出帳篷就吹的整個人腦袋都清醒了許多,呼嘯着顯示着冬天即將到來了。
外面搭建的許多頂棚都被風給吹得搖搖晃晃,其中離我們帳篷不遠的那幾個大媽自助弄的攤點更是晃晃悠悠,我走過去,搬了幾塊大石頭壓住了那小棚的邊角地方,確定不再搖搖晃晃的我才轉身朝着身後以前的一棟辦公樓走了去。
這棟樓並沒有塌陷的太嚴重,還算穩固,不然的話他們也不會選擇把帳篷搭建在這周圍。
那大樓裡的廁所還暫時可以用,雖然沒法沖水了,但是因爲也沒人跑去那邊借用廁所,所以總是比那臨時的廁所要乾淨多了。
風很大,沒有月亮,我深一腳淺一腳的朝着前方那棟黑漆漆的大樓走去,有些後悔自己剛纔爲啥不帶個手電筒。
本來也不是很遠的距離,懶得在跑回去,乾脆就將將就就的繼續朝前走。
中間不小心被一塊凸起的石頭給絆了一下,差點摔個狗啃泥。
跌跌撞撞的總算是到了大樓裡面。
我白天來了一次,憑藉着記憶在黑暗中朝着廁所摸索了去。
要說那麼久的時間我最大的收穫之一就是膽量要比以前稍微大一些,以前以前就算在自己的家裡夜裡不開燈我也是絕對不敢去廁所的,而現在沒有任何的光亮去一個陌生的廁所我都沒有啥太大感覺。
也可能是剛睡醒,大腦還有些蒙,還沒反應過來懂得害怕。
這裡是那種一間間的隔間,託日本恐怖片的福,很長時間我都對這樣的小隔間表現出十分強烈的恐懼,一個人是怎麼也不敢蹲在裡面。
但是現在也沒啥感覺了,因爲對我來說那些猙獰的鬼跟我往日見習慣的行屍本質上並沒有太大的區別。
都是醜陋的,一心想要人性命。
快速的方便完,我穿好衣服,又裹緊了外套縮着腦袋準備回去。
今夜裡應該是降溫了,明顯要比昨天夜裡冷上許多,我穿了一件很厚的大衣裡面還有一件毛衣,都還覺得冷。
看樣子應該到了穿棉襖的季節。
正在腦海中回想家中的櫃子裡有我幾件羽絨服的時候,從我斜前方的拐角處傳來了輕微的腳步晃動聲。
是那種很久站立在原地,因爲腳麻了而輕微移動了下的動靜。
我猛地停住了腳步,腦海中那遲遲不出現的恐懼感突然掃平了一切的感知覺迎面撲了過來。
僵硬在原地幾秒鐘後,我緩慢的移動身子朝着旁邊的牆邊靠了去,這樣的黑暗中,後背能低着牆面會讓我稍稍的有些安全感。
此刻我身處在大樓並不算長的走廊中間位置,前面再走幾步就是通向大門的拐角。
第六感告訴我,前方的拐角百分之一百的有人!!!
這麼安靜的對峙了幾秒鐘後,前面拐角處突然傳來啪嗒一聲,緊接着一陣並不算強的光亮傳了過來。
然後我看到陳洺舉着手電筒從那拐角處走了出來,他看着我,臉上帶着關心:“默默,你跑來這裡做什麼?”
看到是陳洺,我剛剛幾乎擰成了麻花的心終於稍微鬆了鬆,微微鬆了口氣我趕緊朝着陳洺走了去:“來上廁所啊,你剛纔咋不說話?差點被你給嚇死!”
聞言,陳洺笑了出來:“膽小如鼠,剛剛只是聽到動靜才靠近過來,不知道會是你。”
“我纔沒有膽小如鼠,真膽小的話還會自己跑來那麼遠的地方上廁所?你說是不?”
陳洺仍舊在笑,我無意間掃過微弱的手電光後面他的臉,卻覺得僵硬異常。
如果不是之前那個假貨鬧得,我一定不會注意到這麼一眼後給出了主觀直覺,但現在我就是特別相信自己的直覺。
“陳洺。”我跟他並排站了下就準備朝着門外走去,但陳洺卻始終站在原地不動。
“恩?”他問,聲音跟往日的他一樣溫柔,卻帶着些僵硬。
“我下午咬在你胳膊上的牙印消了麼?真對不起,那時候我太情緒激動了,自己也不受控制,怎麼一嘴就下去了。”我話說的十分誠懇。
‘陳洺’停頓了差不多兩秒鐘:“已經消了,別介意。”
心裡咯噔一聲響後,我整顆心立即涼了一大圈...........
我下午的時候根本就沒有咬他!!!
這個人不是陳洺...他是那個假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