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會,那男的纔拿過那張紙,對我道:“你耍我?”
我渾身上下都冒出了一層的冷汗,但是臉上儘量保持着鎮定,聞言立即就否認:“地圖我確實記得,可是我不是專業的人員,能畫出這個效果就不錯了,那些細小的標註,你指望我看過兩三次的人能記憶多深刻?而且看的時候如果知道有一天會有人逼我畫下來,我指定多看會。”
說完話,我立即快速的掃了周圍的人一圈,發現他們雖然面色難看,但是還不至於多麼的憤怒,心裡頓時一喜,這是不是就說明了這羣人雖然嫌棄我的畫,可是自己也都不確定,我到底是不是再騙人。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就好辦多了。
可還沒等我暗喜完,頭髮就被那紅衣服的女人給一把揪住,我剛吃疼還沒來得及叫出來,腦袋就被那女人給拽的揚了起來,她明顯脾氣暴躁多了,長相還算不錯的臉兇狠的對着我:“你最好給老孃老實一點,別想整什麼幺蛾子,不然的話就算姓陳的來了,你也活不了!”
“我...我...你先撒手。”我疼的直抽氣。
那女的明顯沒打算鬆手。
沒法子,我只能忍着疼喊着:“我真得就記得那麼多,你就是把我打死,我也就記得那麼多!”
這期間那個男人一直在看着我,神色打量,似乎在思考什麼問題。
在我幾乎被那女人給揪禿嚕頭的時候,他終於緩步上前,拽住那女人的胳膊,示意他先鬆手。
紅衣女人有些疑惑的看着他,問道:“魏哥,你這是幹啥?”
我在一旁呲牙咧嘴的捂着腦袋抽氣,還是注意到了她那聲稱呼,感情電梯裡遇到的那個矮個子男的叫魏哥?起碼現在已經知道他姓魏,我捂着火辣辣疼的頭皮心想,等着!都給小爺等着,小爺是記仇的人,等小爺出去了,非得帶人來操了你們老窩,把什麼姓魏的,姓狗屁的都給宰了。
那矮個子魏哥似乎並沒有避開我的打算,開口道:“這娘們懷着崽,既然敢孤身上來,就指定不敢騙人,這地圖反正我們是看不懂,既然她是親眼看過的,如果畫不出來,那麼到現場的話,一定能認出來吧。”
他的話剛說完,我跟紅衣女人都是一愣。
但很快,那女人就理解矮個子魏哥的意思:“把她也帶去??”說完自己琢磨了一會:“這法子不錯,剛好到地方,萬一跟姓陳的人給碰上,還能拿她來當靶子,趁機宰了那羣人。”
矮個子沒有搭理她這句話,大概覺得這個法子十分可行,臉上的笑意越發明顯。
盯着我看了幾眼後,招呼了身旁的人道:“準備準備,咱們凌晨連夜出發。”
“是。”底下的人應了一聲,接着起碼一半的人魚貫而出,不用說也是爲了晚上的出發準備什麼東西去了。
我迷迷糊糊的想了半天,在屋子裡的人走了一半後才後知後覺的明白過來,對着矮個子問道:“喂,你們要去哪?把我也帶去?”
那矮個子又看了我一眼,扭頭走了出去,理都沒理我。
看着他出去的背影,我嘴角抖了好一會,心裡大罵,死矮子,活該你一輩子長不高!人家矮是可愛,你矮的就跟他媽武大郎似的,我呸!
但是罵完了之後,自己心裡又開始泛起了嘀咕,現在這可怎麼辦??
如果他們真把我帶去了什麼地方,特別是如果遠離了庇護所,之後就把我丟在了外面,那到時候我要怎麼辦??就算他們不會把我怎麼樣,僅僅是將我丟在那裡,我也自認爲不可能活着回來這裡。
且不說其他,就是這肚子大起來,萬一遇到行屍我滾着跑?
越想越覺得心驚,最後一直心理狀態還算平靜的我終於有些坐立不安了起來。
一直在旁邊靠牆站着的紅衣女人注意到了我的動靜,上前到我旁邊道:“咋了?身上長蟲了?瞎動個啥?”
看着她的紅褲子我就想起剛剛她揪着我頭髮的模樣,心裡一陣厭惡,想着怎麼樣也不能讓她舒坦,乾脆清了清嗓子開口:“家裡孩子在外面也不知道玩了什麼貓狗,惹了一身的跳騷回來,這不...染得我們全家都是,估計這會跳騷在咬我,能不能麻煩你掀開我背上衣服看看,幫我把跳騷給逮住,太鬧心了。”
果然,聽了我的話,紅衣女人立即驚恐的後退了兩步,滿臉嫌棄的上下看了我一圈後,叮囑旁邊的人看緊我,她搓着兩條纖細的胳膊快步走出了屋子。
我對着她的背影,忍不住想要砸吧嘴。
這女人...現在這個情況,竟然還能穿着十幾釐米高的高跟鞋,也太不把抓我當回事了。
活着至今,我頭一次感受到了來自陌生敵人,深深的瞧不起。
大概是因爲徐一文他們已經被放走的關係,我在原地沒坐多久,腦袋上就被蒙上了一個黑袋子,被人拖着走了。
在被塞進一輛車裡,計算着車輛在路上行駛了差不多一個多小時,周圍沒有半點人聲的時候,我徹底放棄了會有人來救我的想法。
開始祈禱老天能保佑我肚子裡的娃能繼承她爹那開了掛的基因,堅強的活到我找到機會逃回來。
車子在行走了將近三個小時,或許更長的時間後,終於緩緩停了下來。
我的時間觀念已經完全的喪失,只能憑直覺去判斷,腦袋上的黑袋子仍舊沒給拿下來,所以我也不知道自己這會身處在什麼地方。
不過就從開了三個小時車,我幾乎都沒怎麼聽見外面有人羣喧鬧的聲音這點就能確認,這會很有可能已經在某個人跡罕至的地方,更有可能的是已經到了庇護所外圍的耕地區。
耕地區在被上一次的行屍潮給毀壞後,庇護所花費了巨大的人力物力才終於勉強再次建立起來,只不過除了必要的播種,除草,施肥,收割,澆水,之外,平日裡以往愛過去郊遊的人,再沒有敢過去的了。
坐了太久,屁股和腿已經全麻了,他們早就已經將我雙手綁了起來,胳膊也麻木的沒了知覺,那感覺可算是苦不堪言。
中途在被那紅衣女人帶下去方便的時候,我一下車,差點腿一軟,跪倒在地上。
再次回到車裡,大概是太過疲憊,不知不覺的竟然睡了過去。
再醒過來的時候,是被那紅衣女人不耐煩的兩嘴巴子給抽醒的,剛醒過來的那會我還有些鬧不清楚情況,感覺到有人打我,立即就怒了:“你他媽打老子幹啥?!招你惹你了?!”
剛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腦袋上仍舊被套着東西,面前漆黑一片,好一會才明白自己現在是俘虜。
那女人現在應該是懶得跟我計較,見我醒了就對旁邊的人道:“帶她上去。”
緊接着我就被人給從車上架了起來,然後又腳不着地的架到了另外的一個地方。
又一次坐穩後,腦袋上的頭罩終於被不知名的好心人給拿了下來。
已經好幾個小時沒見過亮光的我,在頭罩拿下來的瞬間立即就被外面的陽光給刺的眼睛生疼,不得不又閉上了眼睛。
足足兩分鐘,才終於能眯着眼睛看看周圍環境。
這不看還好,一看我就愣了...
我竟然跟着一羣人坐在直升機裡面!!!
剛鬧清楚自己這會身處的狀況,就聽見螺旋槳突突突的聲音,不多大會,飛機就緩緩的離開了地面,快速的朝着更高空中飛了去。
我怔怔的看着窗外距離越來越遠的地面......
看樣子這是要出趟遠門啊......
我也真是傻,這個時候才後知後覺的明白,他們讓我畫的是地圖,又因爲地圖看不懂而帶上我一起出發,既然需要地圖的地方...又怎麼可能距離庇護所很近??
最有可能的就是什麼不知名的深山老林。
我所能想到的就只有那種地方纔會需要地圖這種古老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