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裡幾乎在一瞬間就炸開了鍋。
從她們扯着嗓子的驚恐叫聲中就能聽得出來他們對行屍的恐懼到底有多深。
我和小雨馬文三個幾乎拼勁全力的去儘量通知到院子裡的所有人。
可是無奈因爲人散步的太開,外面馬路上的行屍也已經進到了院子裡,幾隻行屍遊蕩在小區的馬路上,被衆人喊叫的聲音吸引着走。
這個時候誰叫喊的大聲,就是把那羣魔鬼往自己身旁吸引過去。
因爲小區裡從未出現過這樣的事情,外加上因爲我們每天要幹活,所以早早的都把防身的匕首給丟在一邊。
我和小雨有心想去先冒險砍翻最先進來的幾隻行屍都有心有力。
我們仨不停的退到了自己家門前,我媽早就聽到了我們的叫喊聲,這會守在門前,滿臉焦急的等着我們回去。
回到院子裡,我媽關上院門,我問道:“爸和琪琪他們回來了沒?”
“沒有啊,除了你們幾個,其他一個都沒回來。”我媽不停的搓着手。這是她內心焦急的時候特有的一個動作。
轉回身進去屋子裡拿出了平日做菜用的菜刀,又從牆角拿上平時琪琪他們刨地用的鏟子,我對着老媽安慰道:“媽,你帶馬文在這呆着,我和小雨出去找找老爸和琪琪他們,你彆着急,看到行屍千萬別叫喚,躲起來別讓他們看到你就好了。”
“你還要出去?”大概是被突然的情況嚇到了,我媽下意識的就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
“沒事媽,不用擔心,就那麼幾隻行屍,走路那麼慢我和小雨肯定是可以對付的。”說完沒給我媽再回答的機會就扯上一旁的小雨打開院子門衝了出去。
我媽還有些發怔,仍舊保持着抓着我胳膊的姿勢站在原地,院子門是馬文關上的。
將菜刀給了小雨,我掂量着手中的鏟子,憑藉着記憶朝着老爸他們常在的地方快速的衝了過去。
我不知道是不是院子裡的動靜驚動了外面馬路上的行屍,就這麼一會的功夫,院子裡的行屍數量似乎又增加了。
剛衝到小區的路上,我和小雨就跟兩隻行屍不期而遇,快速的對視了一眼,我們倆都飛快的衝了上去,見我們靠近那行屍就伸着胳膊想要抓住我,反手一把抓住他的肩膀,同時舉起鏟子對着他的腦袋狠狠的一下下砸了上去。
沒辦法,這鏟子分量實在是小,和鋤頭完全不同,連續砸了幾下後那行屍的腦袋幾乎都凹陷下去了一半才終於算是安靜了下來。
小雨已經解決了那隻行屍。
我爸他們最近在開墾胡永強他們住的那排屋子後面的一個小公園牆角的空地。
這個時候我才突然想起來,剛剛我們來的時候是經過他們身處的公園的,我們仨當時大喊大叫的他們肯定會聽到的纔對,依着我爸的脾氣聽到我的聲音沒有衝過來,就肯定是被其他的人給扯着藏了起來。
想到這點我立即就想通知一旁的小雨,結果還沒等我開口,我爸他們身處的方向突然傳來了一陣慘烈的叫喊聲,在聽到那個喊聲的時候我整個人就是一愣。
小雨已經先我一部喊了出來:“張萍!!”
那慘叫聲是張萍發出來的!
反應過來後我們倆幾乎是百米衝刺一般的朝着聲音傳來的方向飛奔了過去。
在最靠近公園的那棟別墅門前,張萍整個人被行屍按倒在地上,我爸在一旁奮力的想要去救她,卻無奈被身後一羣已經嚇破膽的人給扯着擋在身前,琪琪整個人也被一窩蜂躲在我爸身後的人給擠到地上,有一個身寬體胖的人被倒在地上的琪琪給絆倒直接的坐到了她的身上。
眼前的情景讓我的大腦有些發懵,眼角掃到旁邊堆放的一塊不小的石頭,丟掉手中的鏟子快步的跑過去端起那塊石頭,沒有招呼小雨我就直接的朝着前方的人羣衝了上去,張萍已經不在叫喊,淹沒在幾隻行屍圍攏的隊伍中看不到情況,我沒去想她到底遭遇到了什麼,對着朝着我爸走過去的幾隻行屍衝了上去,一腳從背後踹翻了一隻行屍我立即覆上身子狠狠一石頭砸了下去,幾乎是瞬間行屍的腦袋就被砸的稀巴爛。
這個時候小雨也已經衝到了我身旁,張萍那邊我們已經不着急過去了,從她發出第一聲慘叫的時候就註定沒救,說到底我們應對突然事情的反應還是太慢。
我爸面前籠統也就三隻行屍,有我和小雨的幫忙很快就全部解決了,而那幾只圍攏在張萍身前的行屍全都像瘋了一般的擠在她身邊,我一石頭砸倒了最外面的一隻行屍看到他嘴裡叼着的一節紅彤彤的腸子,整個人就愣在了原地。
行屍不是人,不會因爲身旁的人倒下而意識到身後的危險,他們已經被眼前的大餐徹底的吸引了視線。
在我爸和小雨將蹲在地上的行屍全都解決把我拖進一旁的院子裡關好院門之後我才遲遲的反應過來,一把抓住小雨的胳膊就哭了出來:“她還有兩個孩子呢!”
沒工夫管手上因爲連續拿起石頭兒沾染上的血跡,我捂着臉就蹲到地上失聲痛哭了起來。
人的悲傷就是那麼奇怪,總是有那麼一段時間當你真正面對那些不好的事情時整個人都顯得有些麻木,真正的傷感和難過來自反應過來後的那種鋪天蓋地無法承受的各類情緒。
我不知道到底哭了多久,或許是將之前掩藏在內心裡的情緒一次性的發泄出來,記憶中只記得似乎那一會的時間,院子裡四處不停的傳來哭喊聲。
當院子裡的人傳出了一陣驚呼時,我仰頭淚眼朦朧的看到腸子從肚子中流淌到地面上,拖着長長一條在地面上拖拉着,面目呆滯低吼着朝着我們身處的院門前靠近了過來。
小區所有的院子大門都是鐵框門,視覺上幾乎沒有任何的阻擋作用。
張萍的‘復生’讓院子裡的許多人都害怕的尖叫了出來,一聲聲的讓人心煩不已。
怔怔的看着眼前的熟悉面目,我突然就想起了醫院中被我們關進了另一棟醫護樓內的哥哥。
我還可以回憶起來他溫柔的聲音,溫柔的表情。
可是這該死的病毒!!讓我那溫柔的哥哥,只能掛着殘破的身子徒勞的在空蕩蕩的大樓中四處遊蕩着尋找吃的。
想到這裡我狠狠的捏緊了拳頭,像是瞬間失控一般,對着身後的衆人尖叫着扯着嗓門大喊:“都他媽的給我閉嘴!”
衆人被我突然的喊聲給驚嚇到了,安靜了兩秒鐘後,龍姨率先帶頭持續驚慌失措的大喊大叫:“這可咋辦啊!這可咋辦啊!”
我猛的站起身一把奪過了小雨手中的菜刀,三兩步的上前橫在衆人的面前:“誰他媽再BB,我先一刀宰了她!!!”
這羣人明顯的吃硬不吃軟,這會終於徹底安靜了下來。
我爸似乎被突然發狂的我給嚇到了,這會愣了好一會,才擰着眉頭喊了聲:“丫頭...”
老爸的聲音讓我冷靜了不少,狠狠的掃了衆人一圈後我低着聲音開口:“爸,你帶他們進去屋子裡,我撂倒門前的張姐就回來。”
我爸瞭解我的脾氣,知道這會他說什麼我也不會聽,深深的嘆了口氣後轉身招呼衆人安靜下來先躲進去屋子裡。
“默默,我跟你一起?”小雨問。
我擺了擺手:“不用,你進去看看琪琪和林薇怎麼樣了。”
客廳的門被關上之後,我快步的走到院子的門前,透過大門看着幾個小時前還笑顏如花跟我說道倆孩子昨晚尿牀事情的張姐,這會竟然已經毫無知覺的透過大門一心想吃我們的肉。
我一直都是個矯情的人,最怕的就是物是人非。
而此刻的世界,無時無刻都在提醒着你,下一秒就可能一切都不同。
打開了院子的大門,張姐幾乎是立即就朝着我衝了過來,閃身躲過她的飛撲,我一腳將自己摔倒在地的張姐又給踩回到地面上、
她趴在地上,腸子被壓在身下,還露出一截,看上去狼狽而又噁心,張姐揹着手,徒勞的想要抓住我,咬住牙,默默的在心裡默唸了一句‘張姐,再見了。’同時狠狠的一刀對準她腦袋劈了上去。
我不知道是不是病毒的原因,從砍翻第一隻行屍的時候我就發現,他們的腦袋就好像是西瓜一樣,手上拿着利刃稍稍帶點力道就能給打爛。
只要行屍化,幾乎只需要那麼幾分鐘的時間,病毒就能讓人類最堅硬的腦骨變得如同脆豆腐一樣。
這個原因肯定是我探究不出來的,將張姐的屍體拖進院子裡,關上院門之後,我回身走進了客廳裡。
所有的人都聚集在客廳中,相互膽戰心驚的偎依着,大概是知道了這個時候最有能力保護他們的人不是我爸而是我,在我進門的時候,所有的人都下意識的朝着我靠近了過來。
沒有心情搭理他們,我將菜刀丟給小雨後整個人就攤倒在了沙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