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有時候在生別人氣的時候,特別害怕聽到那個人的道歉,原諒她吧,自己心裡憋屈,不原諒她吧,人家都道歉了,不原諒好像還是你的錯。
徐一文早早的就注意到了琪琪湊到我旁邊,看着他關切的眼神,我壓下心中的不滿和憋屈,拍了拍琪琪的肩膀,故作大方:“啥大不了的,過去了的就算了。”
表情近日來都略顯的嚴肅的琪琪,聞言終於露出了笑臉。
暗暗的嘆了口氣,琪琪有個好哥哥。
本以爲琪琪會永生永世不想理我的,這會卻突然主動開口道歉,態度又那麼誠懇,搞得包括林薇和小雨都有些捉摸不透。
爸媽只是因爲我們倆的重歸於好高興,暗暗教我,既然從大院裡出來了,沒必要裝夫妻倆,就離陳洺遠點。
結果外婆耳朵尖的聽到了,一巴掌拍到了老爸的後腦勺上:“瞎說啥呢!離誰遠點?!”
老爸老媽都是及其孝順的人,從來不會忤逆老人的意思,但是這會縱然外婆教育了老爸,老媽仍舊在一旁給我使眼色,讓我記住剛剛的話。
......這個院子裡沒有水井,加上大家都已經兩頓沒吃了,最終決定,我和陳洺孫邈三人出去找水,其他的人全都留在院子裡,繼續打掃。
看的出來,大家都很喜歡這個地方。
有時候,樸實的農家院落相比較高聳的大樓,更容易給人安心的感覺。
因爲之前一路上沒有發現水井或者水源,所以這次我們決定往村子裡面再找找。
應該有部分人家還留有手動的壓桿水井,能找到那個的話,就行了。
改革開放的光芒,照耀了神州大地多年,農村裡家家戶戶的生活水平也都提升了,我們找了好幾家,安裝的都是自來水管,這個時候自然已經打不出來水了。
在又一次失望的走出一戶農家的時候,孫邈擦着頭上的汗開口:“倒不如找條河來的快。”
太陽很大,我們仨都冒了一層汗,我用衣袖蹭了下額頭後應道:“這哪有什麼大河啊,頂多了就是一些小溝,人工挖出來的,都是死水不能喝。”
不死心又接連找了幾家後我們仨不得不再次停下來。
“我覺得,或許拜祭龍王爺,水會來的比較快。”孫邈乾脆拉開了外套的拉鍊。
平日裡瞧着這傢伙像挺不愛說話的,其實他就是悶騷,跟你不熟的時候先裝一段時間的高冷型男,漸漸地熟悉了偶爾逗比一個,到最後你會發現,他已然從悶騷轉化爲明騷。
“可拉倒,還拜祭龍王爺,你有孫悟空那後臺麼?”我撇着嘴抨擊道。想了半天似乎沒想到怎麼回擊我,孫邈乾脆臉色一沉,故作深沉的開口:“什麼時候了,能不能嚴肅點?”
陳洺似乎懶得搭理坐在石頭上的我們倆,獨自左右轉了一圈後,突然埋着步子朝着旁邊一戶人家的大門前走了過去。
這戶人家的門前有兩個一根根木棍插進土裡圈成的一個小菜地,只不過裡面現在除了灰黑色的泥土和角落裡一點點沒融化的雪之外,其他的啥也沒有。
也不知陳洺對那家到底好奇些什麼,走到人家門前的時候,先是試着伸手推了推門,沒有推開之後乾脆就側耳開始聽屋裡的動靜。
我和孫邈也沒再做着,乾脆走了過去,原想問問陳洺是不是屋子裡有行屍的動靜,可還沒開口就聽到院子裡似乎隱隱的傳來了小孩子的哭聲。
聲音很小,幾乎是時有時無,我掏了掏耳朵,確定不是幻聽後對着陳洺小聲開口:“屋子裡有人?”
陳洺舉了下手,示意我安靜。
忙噤聲。
陳洺仰頭開始大量院牆,看樣子他又準備登堂入室。
一旁的孫邈也側耳聽了會,對着我微微點了下頭,輕聲道:“有人。”
陳洺已經開始後退,準備借力跳進院子中的前一秒,院子裡突然傳來了一陣女聲:“外面是誰?!”似乎是發現了我們,聲音十分的戒備。
就在我和孫邈奇怪怎麼會被屋裡的人給發現的時候,陳洺已經仰頭朝着院子裡看去。
我也忙隨着他的視線瞅了過去,赫然發現,院子裡面二層樓房的屋頂上,站着一個黑胖的婦女。
也不知道她站在屋頂上發現我們多久了,總之我們之前鬼鬼祟祟的動作讓她起了戒備,這會沒等我們開口就又厲聲問道:“你們幹嘛的?!”
我和孫邈對視了一眼看向了陳洺...
他站在距離圍牆比較遠的地方,原本是打算借力跳進去的,這會乾脆就站在原地,微微仰着腦袋想了一會後應道:“剛剛聽到了屋子裡有聲,想討口水喝。”
聽了陳洺的話,那婦女原本戒備的姿態微微鬆了些,但仍舊是狐疑的問道:“知道有人,爲什麼不敲門?”
陳洺臉不紅氣不喘的開口:“聽到了小孩的哭聲,以爲你們有什麼麻煩,一着急就想先進去幫忙。”
雖說陳洺說的話真實度有待考據,但這會來說,就算是假的,對我們幾個而言也是善意的謊言,這家既然有人的話,那麼就證明他們一定有喝水的法子,能跟他們搭上話知道哪裡打水的話,我們的問題也算是解決了。
這樣一來,要比我們仨跟沒頭蒼蠅似得亂轉要好的多。
“喝水沒有,你們自己去找別的地吧,趕緊走!”那女人雖然比剛剛說話的語氣要好了點,卻仍舊是不怎麼友善。
聞言,我忙接話:“這位大姐!您先別生氣,我們在你家門前停留了那麼久是我們的不對,可是我們是替家裡的老人孩子找水喝,他們都已經很久沒吃飯,沒喝水了,這麼冷的天,我們也是因爲着急,您就行行好...不給我們水喝也行,起碼告訴我們哪裡能找到好不好?”我的語氣放的十分楚楚可憐,陳洺和孫邈倆大男人都不知道該怎麼跟這樣的婦女交談。
看她的模樣,十有八九以前就是住在這裡的,女人最致命的弱點,就是心軟,和她們講道理或許行不通,但是裝可憐,她們百分之九十都會於心不忍。
這也是在我看來,在這世界中,這要是女性角色最讓人覺得神聖的地方。
她們的基因中,先天就帶有,感性和善良,只是有一些人被生活和現實給逼迫壓榨的全都隱藏了起來。
我的話說完,那女人果真沉默了下來。
好一會過去後纔開口:“你.....姓何?”
我有些壓抑的看向她,無奈有些近視眼,瞧不清面向,只能點了點頭:“你怎麼會知道?”
“你是老何叔家的閨女吧?”
“.......”
“你叫何默是不是?!”
“我...請問你是?你怎麼會知道我的名字?”
聞言那女人一拍大腿,趕緊回身從房頂上咚咚咚的往下跑,邊跑邊喊,聲音有些激動:“小溪爹,小溪她爹!趕緊的!老何叔家的默默在外頭站着呢!趕緊去開門!!”
孫邈奇怪的看着我:“她竟然認識你...”
我也是摸不着頭腦:“不知道啊...這裡我前些年是常來,沒啥印象,確實有親戚住在這,可我根本鬧不清是哪家啊!”
陳洺走到門邊的時候掃了我一眼:“豬腦子。”
“你!”我氣結,但隨即伴隨着一陣忙亂的腳步聲,裡面的大門被打開了。
一個個頭不高的黑漢子和剛剛站在樓上的女人站在門裡面,謹慎的看了周圍一圈後,招呼着我們仨:“趕緊進來,趕緊進來!不然一會羅剎鬼就來了就不得了。”
“羅剎鬼?”我正奇怪這個稱呼,就被女人大力的扯進了院子裡。
男人關好院門後,就招呼我們仨先進屋裡。
稀裡糊塗的進了屋,我還是沒鬧明白眼前的人到底跟我什麼關係。